第56章 我們可不可以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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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趙珩隻覺得一股熱血直往頭上衝,也顧不得是在他母後的寢宮,讓人直接拖走了兩個宮女,自己上前抱著搖搖欲墜的方寧。

    “母後,你這是做什麽?”凜冽的眼神如寒風刮過沈太後的臉頰,讓她感到心寒,兒子還是放不下方寧。

    趙珩的聲音刺激了方寧,她的小下意識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你醒了?”不敢多說其他的,隻問了這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躺在趙珩的懷裏,仰望著熟悉的人,伸想要去撫摸趙珩的臉,卻在半空停住,一頭紮進趙珩的懷裏,泣不成聲。

    “寧寧,別哭!”

    方寧一頭烏黑的頭發披散在肩上,愈加顯得她楚楚可憐。心疼地將方寧揉進懷裏,趙珩隻希望自己能夠替方寧痛上幾分,好讓她的眼淚能夠歇一歇。

    沈太後看著兒子的肆無忌憚,無奈地搖了搖頭,今日沒有除掉方寧,以後怕是都沒有會了。她也怕和兒子生分,可是方寧的存在實在是讓她不能安心。

    看著高座上無動於衷的沈太後,趙珩的質問道:“母後不是答應了我不會為難寧寧嗎?這就是你所謂的不為難?”

    沈太後並不因為兒子的怒視而改變臉色,帶著一個上位者的威嚴,照樣氣勢逼人:“她一心求死,我不過是成全她而已。”

    “母後,你明明知道她是兒子心頭血,為什麽還要這樣讓兒臣難過?”趙珩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可是他又哭不出來。

    方寧在他的懷裏,兩隻小緊緊攥著他的衣襟,混身顫抖著。心疼著懷裏的傻丫頭,可是對著母後,他也知道她需要發泄,畢竟方寧趙琰現在還躺在床上,讓人擔心。

    抱著方寧的臂收緊了幾分,他不忍,不忍方寧再受苦了。

    “阿橫,我想離開這裏。”猶如蚊子一般細小的聲音響起,方寧緊貼著趙珩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才能感到一點點的安心。

    “別怕,我等一會兒就帶你走。”安慰了方寧,趙珩才抬起頭看著沈太後,眼神掩埋了先前的怒火,帶著誠摯的懇求。沈太後的心思他能明白,他更知道沈太後無非是心疼兒子才會這般。

    “珩兒,她是方振的女兒。現在方振正領著雁蕩關的大軍,不知道那一日就會跟朝廷打起來,你放心把她放在身邊嗎?”

    “母後,我相信寧寧和方平都是無辜的。先前方平在雁蕩關的事兒,您也知道,他們兄妹二人和方振不一樣。”

    “珩兒,那琰兒的傷,你怎麽解釋?”

    “那是有人用寧寧的親人來威脅她,我們……我們將計就計。”

    看著兒子還在瞞著她,沈太後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如果真的是將計就計,琰兒怎麽會傷的那麽重?你們無非就是還想包庇這個丫頭。”

    “母後,您已經知道兒子的心意,兒子也不再隱瞞。阿琰上的確是意外,我們誰也不想的。可是寧寧她是不得已,她明明可以要了阿琰的命,可是卻下留情了。兒臣求母後也下留情一次吧!。”抱著方寧一起向沈太後磕了頭,氣得沈太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看著兒子不肯起身,知道他這是在等著自己就範,沈太後隻覺得心裏煩悶難受,無奈地說:“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放過她這次。”

    “母後!”

    “你們走吧!至於那個條件,我明日會讓宋嬤嬤告訴你。哎!哀家老了,管不動你們了。要是你們再被這個女人亂了心神,或是她再鬧得不安寧,哀家還是要結果了她。”沈太後隻覺得疲憊,揮了揮,讓趙珩退下。好像巴不得這個不省心的兒子和討債一般的方寧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別留著礙眼。

    趙珩也不客氣,抱著方寧二話不說就快步出了慈寧宮。

    走出慈寧宮,方寧才發現陽光照耀在頭頂,伸去遮擋刺眼的陽光。趙珩見了,將方寧往自己的懷裏抱的更緊,加速了前進的腳步。

    方寧突然扯了扯他的衣服:“阿橫,可不可以走慢一點。我好怕這是一場夢,走快了,一會兒夢就醒了,我就不在你懷裏了。”吸溜了一下鼻子,隻覺得眼睛酸澀難忍,眼淚不值錢似的往外直掉。

    神思有些恍惚,方寧覺得像是死了,又像是沒死。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到了陰曹地府還是沒有到。疲憊是她唯一的感受,身心俱是疲憊。

    早上趙珩去上早朝後不久,她就醒了,一直躺在床上想著自己沒有死掉的事實。沒過多久,她就聽到門外有些吵。她並不想理會這些與她無關的事情,隻是她不知道那些人就是衝著她來的。

    當宋嬤嬤帶著禦林軍和一大群宮女衝進來的時候,她還在恍惚,直到宋嬤嬤讓人拖著她直接下了床。連外套都沒有批上就帶著她往外走。她想要掙紮,可是渾身乏力,連武功也使不上了。

    就這樣被帶到了慈寧宮,麵對著一臉陰沉的沈太後,她也知道自己大事不妙了。

    在今天之前,她是真的一心求死的,她對自己自私刺傷趙琰的事兒耿耿於懷,陷入道德的枷鎖裏無法自拔。噩夢圍繞著她,她內心飽受煎熬。唯有死,才是她的解脫。可是真的瀕臨了兩次死亡之後,她才覺得原來她也會怕。

    第一次服毒,是她自己的選擇,其實並沒有讓她感到害怕。那個時候她隻想著解脫,想著恕罪。

    可是在慈寧宮,當沈太後一聲令下,冷漠的宮女製住她的雙,將她按在地上;當兩人拿著白綾纏上她的脖子,白綾在脖子上開始用力’當呼吸漸漸變得艱難,胸腔裏的空氣慢慢減少,她才覺得死亡真的好可怕。

    那一瞬間的空白,她心裏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活下去。

    當趙珩將她抱在懷裏,她感受到曾經的戀人胸膛的溫暖,她才真真切切明白,其實她也怕死。緊靠在趙珩的身上,心裏終於有了一絲安慰,虛弱的身子很快沉沉睡去,連趙珩將她放在上床上她都不知道。

    盡管已經沉沉睡去,方寧的眉頭依然緊皺著,是不是露出痛苦的神色。趙珩守在她的床前,時不時就動輕撫過她的額頭,臉頰,想要替她趕走那些困心的煩惱。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珩的腦袋也有些沉,眼皮一搭一搭就要闔上。方寧突然就叫了出來,嚇得趙珩睡意全無。

    隻見方寧額頭上細汗連連,腳不停地動著,好像要躲避什麽似的。趕緊抱住方寧,將她按在懷裏輕聲安慰著,小聲唱起了小調哄著懷裏的人安眠。

    懷的人沒了動靜,又沉沉睡去,趙珩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扯起被子,替方寧蓋好,就這樣半抱著方寧坐在床上。

    方寧倒是好眠,隻是苦了趙珩一雙胳臂都麻了也不敢輕易動彈,生怕吵醒了方寧。

    天色漸晚,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了,午就沒有用過東西的趙珩,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隻是放不下方寧,也不曾叫吃食。肚子一直咕咕地叫著,趙珩笑看著方寧,小聲嗔怪到:“都怪你,害的朕這般沒有形象。”

    方寧蹙了蹙眉頭,似乎就要醒來的樣子。

    果然沒過一會兒,方寧就醒了。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並不熟悉的環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待在哪裏。

    “這是哪兒?”聲音有些嘶啞,白日裏到底還是傷著了一些。覺得喉嚨灼熱難耐,方寧**了一聲,“要喝水!”

    趙珩趕緊放下方寧,去倒了一杯水來。禦書房裏早已經為了安靜,打發了所有伺候的人。發現茶壺裏的水已經涼透了,趙珩便去門外叫人來重新添置茶水。

    小歐子還跪在門外請罪,趙珩見了,揮揮讓他自己去領了二十個板子。

    屋子裏突然傳來一陣響動,趙珩連忙轉身進屋,跌跌撞撞才走到內室,就看到方寧摔在了地上。

    “對不起!”方寧聽著動靜,抬頭望著剛剛進來的趙珩,便響起了嘶啞的聲音。

    心疼不已,趙珩抱起方寧,感覺到她的瘦弱,趙珩將頭抵著方寧的頭。走到床邊,放下方寧,想要去給她端水,卻被方寧拽住衣角。

    “寧寧!”反握住方寧的,沒有再離開,回到床邊坐下。

    溫暖的大包裹著一雙冰涼的小,方寧閃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趙珩,問道:“阿橫,你……”

    伸捂住方寧的嘴,不想聽她說出什麽自己不想聽的話。趙珩先發製人,主動開口:“寧寧,我之前跟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方寧微微仰著頭看著趙珩的臉,不知道要回答些什麽,眼神撲朔迷離,難以揣測她此刻的內心。

    趙珩隻是將方寧抱住,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瞬間得到安慰。

    “寧寧,我們可不可以回到從前?”

    睜著一雙幹淨的眼睛,清澈誘人。趙珩看著方寧懵住的樣子,心頭微揚,蕩開一池春水。低頭慢慢靠近方寧,看著那慘白帶著幹裂的唇瓣,忍不住想要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