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嫂兩個人被關在一起，也算是有了相互方依靠。兩個人相處下來，也算有伴兒，佳榮也一改往日的惆悵，安靜地聽著方寧講起大齊的事兒。

    方寧和佳榮坦白了自己的身世，她想讓佳榮喚她作阿寧就好，一直叫她嫂子，這個到讓她有些難為情。如今她和趙琰雖然已經先有了夫妻之實，但是名義上卻隻是難聽的無媒苟合。

    也不知道趙琰日後回如何待她，反正現在佳榮喚她作嫂子，他就是覺渾身都不舒服。

    “阿寧姐姐，這樣總可以了吧？”佳榮在方寧的威逼下，無奈改了口。佳榮覺得直呼阿寧不妥當，便多加了一個姐姐冠在後麵，倒是更親切了許多。

    這個時候方寧也不再執拗，隻能接納了這個稱呼。

    第二日，因為有方寧在，佳榮的心情好了起來，胃口也跟著好了起來。沒有再拒絕飯菜了，可是她吃了幾口就覺得犯惡心。

    方寧見佳榮的反應有些強烈，覺得很是不對勁，聯想到佳榮前一天才暈倒的事兒，主動要替佳榮把脈。

    “我雖然是個半吊子，但是一般的脈象我還是可以猜個一二的。若是你真的哪裏不舒服可要說出來，就算我受些委屈，我也要讓周培安好好給你瞧瞧。”

    “阿寧姐，真的不用，我沒事兒。不過是餓得久了些，脾胃虛弱罷了。”佳榮笑了笑，並不將嘔吐一事兒放在心上。

    可是方寧卻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放心的，她還是強橫地拉過佳榮的：“這個身體的事兒可不能就這麽算了，你看你皇兄，之前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所以才病了那麽久。”

    佳榮不再拒絕，一邊由著方寧給她把脈，一邊打量著方寧：“阿寧姐，沒想到你這麽關心皇兄。”

    原本正在認真給佳榮把著脈，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隻是隨口提到趙琰就被佳榮說成是關心趙琰了。臉上有些發燙，方寧害羞地否認了：“哪有，我隻是舉個例子。”

    把脈的心一下子靜不下來，方寧又換了一隻，一樣的有些心慌。默默吐納了兩口氣，才算是摸到了些門路。

    不敢確認自己是不是探錯脈象了，方寧秀眉緊蹙成一團：“佳榮，你有沒有其他的不舒服？”

    “怎麽了？是不是診出了什麽？”

    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方寧給出的完全就是一種讓人混亂的答案。

    佳榮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怎麽了，難不成還診出我命不久矣來？”秀眉輕輕揚起，臉上氣色也因為心情開闊而好了許多。

    “沒有，隻是你……”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佳榮，她心還顧忌著佳榮之前沒了的孩子。她聽翠桃說過佳榮嫁到南梁後的事情，包括那個孩子的事兒。

    “你就直說吧，到底我這是這麽了？你要是不說出個名堂來，我倒是要怪你大驚小怪了。”佳榮以為方寧隻是診出什麽不好的結果，害怕方寧擔心，自己倒是一派淡定振作。

    “不是，隻是你的脈象很想是滑脈！”想了想，方寧還覺得該告訴佳榮，畢竟要是真的懷孕了，佳榮現在必須得好好保重身體，才不至於傷害到肚子裏的胎兒。

    “你說什麽？”佳榮嚇得直接就站了起來，一隻輕輕放在了肚子上。“我懷孕了？我懷孕了？”

    完全是不敢相信，佳榮覺得老天像是在同自己開玩笑一般。以前想要留住孩子的時候留不住，現在沒辦法抱住孩子的時候，她偏偏就來了。

    “佳榮，你冷靜一襲啊，我也不敢確信，這是這脈象的確是很像。”沒有想到佳榮會這般激動，方寧才有些後悔自己嘴快了一些。

    那個沒能保住的孩子一直都是佳榮心的痛，現在她這般處境，這個孩子來的並不是適合。她的母親未必能保護得了他，而他的父親也未必就想抱住他。

    就像是上一個孩子，明明佳榮那般喜歡，可是最後呢？孩子的父親並不喜歡他，連讓她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會都沒有給他。而現在這個孩子，他為什麽還要出現？

    “阿寧姐，這個孩子留不住的！”佳榮無力地靠在了方寧的肩膀上，不一會兒眼淚就打濕了方寧的衣領。

    “佳榮，你放心，有我在，如果你真的懷了孩子，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子的。”方寧心感慨萬千，但是看到佳榮的這副模樣，她忍不住心疼的同時，也想撫平佳榮額頭上那一道淡淡的哀愁。

    突然想起昨日分明太醫已經佳榮看了診，可是並未叮囑懷孕的事兒，想來佳榮也未必就是懷孕了：“佳榮，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怎麽了？”

    方寧心有些歉意，也許是她誤診了，可是還白白還佳榮傷心了：“昨日有大夫給你看過，並未提到懷孕的事兒，說不定是我錯了。”

    佳榮愣了片刻，很快又想轉回來：“阿寧姐，你別擔心，無論是不是懷孕了，我都不會難過的。現在有阿寧姐你陪著我，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看著佳榮懂事兒的模樣，心又是一陣疼痛。沒有料到佳榮會這般堅強，暗怪自己太沉不住氣了，應該確定了才告訴她。

    門外傳來響動，兩個人收起了所有的情緒朝門口望去。

    “怎麽不歡迎本王？”周培安笑著走進來，目光一直落在佳榮的身上，他身後還跟著昨日來過的太醫。

    方寧主動擋在佳榮身前，不讓周培安嚇到佳榮。她小心謹慎的模樣讓周培安忍俊不禁：“皇嫂這是要防備著我嗎？放心，我不會吃了她的。”

    “周培安，你又想玩什麽花樣？我告訴你，要殺要剮，你直接衝我來就好。我隻求你一件事兒，別傷害佳榮，她是一個好姑娘。”

    方寧的話簡直每一句都像是在刻意打周培安的臉一般，這話裏戶話外的意思好像都是在說他對佳榮不好。

    他敲了一眼佳榮，冷哼一聲：“哼，是她告訴你我對她不好的嗎？”

    佳榮看著周培安的樣子，想要站出來，卻被方寧攔住：“不用別人告訴，我也有眼睛看著。難道佳榮作為堂堂王妃，就這樣一直被你關著嗎？”

    “皇嫂這是在給自己找會逃跑呢？還是真心擔心我與佳榮夫妻二人之間的事兒呢？”吊兒郎當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雙好看明亮又深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一直沒有會開口的佳榮。

    “我逃得了嗎？”方寧很看不慣周培安的樣子，就算是一直說自己不能跟他起衝突，但是還是忍不住抬杠。

    周培安並未計較，哈哈大笑了幾聲，才使太醫給佳榮診脈。今日太醫診脈的樣子看起來專業多了，不像是昨日那樣害怕了。

    “怎麽樣了？”

    “微臣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的確是有喜了。”

    沒有驚喜也沒有憤怒，佳榮找不到詞來描述現在的周培安的樣子。冷峻的麵孔上完全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好像她肚子裏的孩子跟他真的沒有關係一樣。

    心髒劇烈收縮著，疼痛的感覺逐漸蔓延至全身各處：“這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會懷孕？”佳榮一直在偷偷服用避孕的湯藥，她內心也不想懷孩子，可是偏偏名運還是給她開了一個玩笑，賜給她肚子一個孕育孩子的會。

    “好好養胎吧，本王可不想再失去一個孩子。”得到了太醫準確的答複，周培安的心裏高興極了，想著一定要好好保護好佳榮，決不允許上次的事兒發生。

    方寧看不懂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是怎麽了。可是她可以衝周培安的言辭感覺到對佳榮的關懷，可是她卻不能從佳榮的臉上看到她對周培安　信賴。

    悄悄握緊了佳榮的，才發現她的心一片冰涼：“佳榮，你沒事兒吧？”

    搖了搖頭，將目光從周培安的臉上收回，佳榮才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周培安這個人了。

    在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之後，他的反應居然能如此平淡，他居然還能讓自己好好養胎。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佳榮唇角揚起一絲晦澀的笑容：“多謝王爺關心！”說得是咬牙切齒，真要她多謝周培安，恐怕也隻有等下一次太陽從西邊升起的時候吧！

    “佳榮！”方寧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莫名就覺得替這兩人心酸。

    佳榮搖了搖頭，示意方寧自己沒事兒。從方寧的心抽出自己的，佳榮一步步走向周培安：“王爺，你沒有說笑嗎？你真的要這個孩子？”

    眼睛裏　探尋讓她不肯輕易挪開眼睛，她希望從周培安的眼睛裏看出些不同來。可是她最後是失望了，周培安平靜無波的眼睛了什麽都沒有。

    “這是本王的血脈，本王怎麽會不要呢？”周培安也緊盯著佳榮的目光，兩個人對峙著，足足有半炷香的時間。

    “王爺，王妃娘娘的身子不太好，還需要好好將養的好。”

    太醫很不合時宜地開口，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和諧。

    佳榮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卻像是堅定了什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