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清之所以底氣不足說到底還是喜歡季悠心，這麽些年他刻意的不去記得這個名字，刻意的不去想她。李正清以為她已經忘記了這個女人，可再見到這個女人她仍舊是會心裏有著她。聽見她說她是被皇室給捉起來的，他心裏竟然是鬆了口氣後又心疼。

    鬆口氣是因為不是季悠心主動離開他的，心疼是因為這些年她受得苦。這麽複雜的感情讓李正清覺得有什麽東哽咽在嗓子口，說不出什麽話來。

    你看我的樣子，你覺得好嗎？”季悠心語氣很平淡，她靜靜地看著李正清，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李正清是一個還算認識的一個陌生人。

    李正清動了動嘴，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麽。季悠心跟十年前相比，她的容顏已經有了皺紋，皮膚甚至粗糙，或許是常年被關在暗室裏，膚色是病態的白皙。

    這怎麽能是好呢？李正清眼尖的看見，季悠心的胳膊還我幾道疤痕。

    李正清，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敘舊的。”很多年前的少年時的愛慕在她嫁給他這十七年裏已經一點一滴被耗盡，如今她隻有不憤。

    李正清心亂如麻，聽到她的話，隨意的點點頭，說道：“去翠林軒吧！到那裏說。”

    季悠心眼裏驚訝，但很快的就掩去。點點頭，說好。

    她招了招手，示意菖蒲過來。

    李正清眼裏帶了點失望，翠林軒是當年季悠心最喜歡的地方，一度在那裏住著。要不是那裏環境太過陰冷，恐怕季悠心就連冬天也在那裏住。

    然而，就在季悠心無聲無息的走了之後，李正清讓人封鎖了翠林軒。

    翠林軒已經很久沒人來了，原本就陰冷，加上常年的沒有人氣，現在更是讓人一進來就覺得起雞皮疙瘩。

    這裏，倒是比以前更涼快了。”季悠心眼裏帶了懷念，但隻是一閃及逝，最後眼裏再多的的情愫都變成了一汪死水。

    你走後，我讓人封鎖了這裏，誰也不能過來。”李正清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季悠心。

    季悠心歎了口氣，在院裏的石椅子上坐下來。觸目的就是一大片的竹子。

    竹子挺拔的站在那裏，一顆顆鬆風勁骨。異常讓人抖擻精神。

    如今已今非昔比，李正清，我就問你，為什麽這麽多年你對我們的女兒如此不管不顧，不理不睬？”季悠心語氣轉厲，緊緊看著李正清。

    李正清被噎住，小時候他或許會對菖蒲這個女兒青睞有加，因為是她生的。可是呢？她母親不知道跑了哪去了，難不成還讓他來好好的對待這個女兒？說實話，要不就是因為菖蒲是她的女兒，李正清才不會白白收留他。

    李正清，你告訴我。你這些年是怎麽對待我的女兒呢？”季悠心自己因為不能陪伴女兒長這麽大，所以在知道李正清有這個能力，也有時間後她是多麽希望，菖蒲即使沒有母親的陪伴但最起碼有父親。可是呢，兩個都沒有，有的是父親的不管不顧，冷眼旁觀？

    心兒，你知道一個廢材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嗎？這不僅僅讓我的臉上掛不上去，更多的是我宰相府的名聲啊。”李正清想了半天，最後也隻給出這樣幹巴巴的解釋。

    季悠心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就因為這樣？就因為菖蒲不能修煉，所以才要對她不管不顧，還甚至要殺死她？

    季悠心失落，終於是下定決心。在看李正清時，眼裏比剛剛陌生的熟悉人還要更甚，就像是沒有了以前夫妻的情分，現在僅僅是一個無關緊要什麽關係都沒有的人。

    李正清還是忍不住說道：“你…現在好嗎？”

    都過去了，我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麽好與不好。”季悠心看著李正青緊皺的眉頭，她現在依然沒有當年的心。

    李正青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握著椅子上的手卻青筋暴起。

    當初他痛恨季悠心的離開，而現在他卻恨自己的無能。

    既然回來了，就好生休息吧。”李正青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看了看現在季悠心身旁的菖蒲。

    季悠心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謝謝，叨擾幾日我便離開。”

    現在的季悠心大不如從前，整個人看起來老態龍鍾。

    李正青看著季悠心這個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看著季悠心這個樣子，就知道這些年來生活的不如意。

    況且太後寢宮這個地方，讓人聞風喪膽，而季悠心在那裏呆了這麽多年，她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不過發生在他身邊的奇跡還少麽，以前的菖蒲就是這個樣子。

    他從來都不關心菖蒲，有時候看著菖蒲他都希望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那張神似季悠心的臉，讓他愛而生恨，最後時間久了這個恨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甚。

    所以對於菖蒲這個女兒他可以說是沒有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

    可是他依然聽說這個菖蒲長相越來越醜陋，還有胎記，而且不會兒一點兒武功，完全就是一個廢物。

    聽到這些的時候，他更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這麽一個女兒。

    可是現在的菖蒲完全變了樣子，直接就是另一個人。

    這事情在家裏轟動了一段時間，他不想關注也沒辦法，但是當他看到菖蒲的時候，李正青更是不想直視。

    直到今天季悠心回來了，是女兒把她找了回來。

    而這些年，他一直在悔恨當中度過，卻從來沒有想過季悠心到底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這誰對誰錯，誰是誰非，還真的辯論不清楚，他想季悠心是恨她的吧。

    李正青走了之後，菖蒲看著季悠心，季悠心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本就是單薄的身子顯的不堪一擊。

    娘，回房間吧，你就去我的院子裏，你放心沒有人來打擾我們。”菖蒲心疼母親長期站著。

    季悠心點了點頭，然後隨著菖蒲走到了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