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唯一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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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唯一的活人
他一連往安遠公司總經理辦公室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他頓時慌了神,立刻報了警,警察來得很快,他們在陳總辦公室發現了他的屍體。
他倒在辦公椅上,麵容扭曲,眼睛瞪得老大,布滿了血絲。
他是被活活嚇死的。
警察說,他已經死了兩個小時了。
也就是說,之前我所見到的三個人,都是鬼。
警察調看監控錄像,發現我跑進電梯之後,電梯門一直開開合合,然後我用“雷勢……”往前一推,屏幕上居然出現了一道亮光。
我很驚訝,當時我並沒有看到什麽光啊。
警察確認我沒有殺人的嫌疑,但他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瘋子。
我抓住保安的袖子,說:“之前我送紙人來的時候,你一點也不奇怪,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什麽?”
他也嚇得夠嗆,說:“安遠公司有兩個員工跟我說過。”
“他們長什麽樣子?”我忙問。
他說:“是何美和白武。”
我驚恐地看著他,他很奇怪:“有什麽問題?我天天看他們上下班,有次我還和白武一起喝過酒。”
我的眼神更加恐怖,他被我看得發毛:“怎,怎麽?”
“你再仔細想想。”我說,“你真的認識他們嗎?你是什麽時候和白武喝的酒?在哪裏喝的?”
他抓著頭發,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發現,自己完全記不起和白武在哪裏喝的酒。
“你是新來的?”我又問。
“我才來兩個多月。”他說,“之前那個保安回鄉下養病去了。”
“什麽病?”
“精神疾病……”說到這裏,他全身顫抖如篩糠,“難道……他是被鬼嚇的?”
他猛地站起來,將保安帽子往地上狠狠一扔:“我不幹了!”
我被警察警告,暫時不能離開本市,之後就開車回了店裏,我突然想到了什麽,打開我的錢盒子,從裏麵找出一疊冥幣。
我忙活了一整晚,差點死在兩個惡鬼的手上,居然隻掙了一小疊冥幣!
等等,陳總的鬼說,那棟寫字樓每年都要死兩個人,但今天隻死了一個。
我還活著,他們還會來找我。
我緊張起來,突然想起了什麽,鑽進裏屋翻箱倒櫃,終於在箱子底下找到了幾本書。
這幾本書全都是奶奶留下的,爸爸曾給過我一本,裏麵全是講怎麽紮紙活的,我今天的手藝,就是從書裏學來。
而另外幾本,是講驅鬼、解蠱,還有如何相麵,如何看風水的。
以前我對這些都嗤之以鼻,認為是封建迷信,但現在看來,這些全都是真的。
我奶奶年輕的時候據說是個神婆,那場浩劫之中,她被打倒,被批鬥,他們甚至當著很多人的麵將她的月事帶抽出來綁在她的頭上,羞辱她。
浩劫過去之後,她就再不幹神婆的營生了,隻開了一個花圈店,掙點死人錢糊口。
看來,我奶奶不僅僅是神婆這麽簡單。
我把書收好,隻將那本驅鬼的拿在手中看。
書上說,惡鬼是冤死之人幻化而成,他們沒什麽太大的本事,最會騙人。
他們會影響人的思維,實力強點的能夠短暫地改變人的記憶,比如那個保安,就是這種情況。
有陰陽眼的人,不容易被他們影響。
我鬆了口氣,終於聽到一個好消息了。
我拿著書看了一整天,這晚我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睡到半夜,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我迷迷糊糊地拿起電話,裏麵隻有滋滋的電流聲。
“喂?大半夜的,誰啊?說話。”我不耐煩地問。
沉默了幾秒,裏麵傳來低沉的聲音:“我死了。”
電話掛斷,我立刻醒了,隻覺得後脊背一陣發涼。
剛才那聲音,分明就是寫字樓裏那個保安的,他怎麽會有我的電話號碼?而且還是我店裏的座機!
我看了看鍾,淩晨兩點,我有些坐立不安,猶豫著該不該去寫字樓看看,要是那保安真的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遲疑了半天,總是過不了良心這道坎,開車出了門,直接來到那棟寫字樓。
這一帶全是都高級寫字樓,很多公司都會加班到很晚,因此周圍的樓都是亮著的,隻有這棟樓,漆黑一片。
也可以理解,畢竟剛剛死過人,誰願意在鬼樓裏加夜班啊。
可是我發現,第四樓最中間那扇窗戶,忽然閃了一下,亮了起來。
有人!
我心頭一緊,難道是那個保安?
他不是說不幹了嗎?為什麽三更半夜的還要去剛剛死過人的四樓?
他,還活著嗎?
我將車停在樓下,保安室裏沒有人,我走進電梯,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我看見門上所照出的影子。
電梯裏,站滿了人。
我低呼一聲,轉過頭去,身後自然一個人都沒有,我拍了拍自己的眼睛,我不是陰陽眼嗎?
奶奶的書裏說,陰陽眼剛開的時候,很難控製,有時候能看到,有時候又看不到。
這個時候,就不能用眼睛去看,而要用心去看。
說得簡單,到底怎麽個看法,我一竅不通啊。
冷靜,一定要冷靜。
我心中默念,握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
漸漸地,我感覺到了,電梯裏非常的擁擠,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群人……
不,他們都不是人!
這一群鬼全都站在我的身邊,直勾勾地瞪著我。
叮咚。
電梯門開了,我尖叫一聲衝了出去,走廊上隻有應急燈,燈光幽藍,比黑漆漆的還嚇人,我驚慌失措地跑向那扇唯一開著燈的房間,一下子撞開了虛掩的門。
然後,我看到了極其血腥的一幕。
那個保安坐在一把辦公椅上,一根拳頭粗細的木棍從他的喉嚨裏刺了下去,他的雙手死死地抓著木棍,大張著嘴對著天花板,七竅流血,眼睛幾乎瞪出眼眶,麵容因為痛苦和恐懼扭曲得無比恐怖。
“啊!”我幾乎崩潰了,放聲大叫,忽然身後伸來了一雙手,將我抱住,我發了瘋一樣地掙紮,又抓又撓,背後那人幹淨利落地將我放倒,將我的手臂扭在背上,按倒在地,說:“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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