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老了，身軀早已腐朽，力量也所剩無幾，如今估計連冥界公主都不一定打得過。”

    “不會吧？”

    好歹也是7階傳說中的山海獸啊，而且是實力上的傳說，不是稀有度上的，這樣的強者，怎麽可能會那麽菜？

    “阿軒你信不信，”藥膳兔：“我一拳就能把他打成渣！”

    好吧，想想阿奈芙的登場方式，秦軒還真不敢讓兔姐去做什麽嚐試。

    “別別別，”秦軒連忙阻止道：“我們是來談生意，不是來惹事的。”

    尊老愛幼，是秦軒家的傳統美德啊。

    “哼。”

    之前的事，雖然這隻是一次意外，地界主宰真的不是有意的，而且對方又是個老家夥，年紀大了腦袋也不靈光，但藥膳兔還是覺得不快，兔姐幾乎沒有缺點，是萬能的，但在涉及到秦軒的事情上，比如秦軒的安全受到威脅，卻會讓兔姐非常的生氣，這也許是兔姐僅有的不足之處了。

    “這股氣息，不會錯的。”然而就在這時，原本還一副要死不活的骷髏架子，卻突然激動了起來：“來了，終於來了，等了那麽多年，終於等到了！”

    秦軒一臉的不解：“你認識我？”

    然而，骷髏架子卻是又安靜了下來，不僅是秦軒，就連阿奈芙他們也是一臉的詫異。

    “這股氣息，不會錯的！”

    哎？

    這話，怎麽這麽耳熟？

    突然，幹屍木乃伊又說話了：“來了，終於來了。。。”

    第二遍！

    一樣的話你為什麽要說第二遍？！

    “那個。。。”

    “這股氣息！不會錯的。。。。。。”

    什麽情況？

    再次把幹屍木乃伊之前的話聽了一遍後，秦軒試著開口，卻又閉上了嘴，隻聽骷髏繼續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生活在一片安寧的淨土之中，那裏沒有紛爭，也沒有苦惱，胡狼神們平凡而又簡單的居住在那裏，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這樣的話，就連聖土國主都沒有從老祖宗口中聽到過，事實上，地界主宰的年紀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從冥域存在之處就已經這幅尊榮了，而更令人無語的是，這位老人家很明顯的老年癡呆，你跟他說話，隻能聽，千萬不能問，因為你一問，他就會。。。

    “不好意思，”秦軒不想聽這什麽破故事，他隻想談生意：“我是來。。。”

    “。。。。。。”

    “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生活在。。。”

    別再從頭把話說一遍啊！

    “哎？”秦軒：“那個，老人家，前輩，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

    於是，再一次的沉默，不過秦軒算是明白了：“好吧，你說，我先聽你說完。”

    “很久很久以前。。。”

    無奈之下，秦軒隻好讓這具老年癡呆的幹屍把話給說完，不過，漸漸的，秦軒卻發現這具幹屍似乎是在講一個故事，一個關於胡狼神起源的故事。

    按照他的說法，胡狼神原本居住在一個隻有純粹的死亡的世界裏，他們有著屬於自己的國度、文明和習俗，他們安居樂業，跟如今的死亡使者完全的不同，那個時候的胡狼神會哭會笑，有著自己的感情，與其說是亡者，不如說是另一個形式的生靈，守護死亡和秩序的生靈。

    “但是某一天，一群入侵者降臨了我們的國度，他們摧毀了我們的家園，殺死了我們的親人，然後帶著幸存下來的族人們，來到了一片無比古老的土地上，”地界主宰的聲音宛若穿透了時光，展現在秦軒麵前的，是一副幸福的家園被戰爭破壞後的廢墟與絕望：“而在那片土地上，我們成了奴隸，被關在漆黑的監獄裏，聆聽著比死亡還可怕的痛苦哀號。”

    這些東西並沒有被雕刻在胡狼神的冥界石板上，所以就連阿奈芙與聖土國主都不知道，原來他們的先祖，竟然有著這麽悲慘的遭遇，原來胡狼神是被某股強大的力量侵略後，從他們的國度抓回來的戰爭奴隸。

    “無數歲月過去了，我們的祖先已經死去，新一代在煎熬中成長，漸漸的，隻留下了忘記了仇恨，已經將屈服刻進了骨子裏的我們，這樣的日子過去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一天！”說到這，骷髏老者的聲音裏流露出了一種名為喜悅的情緒：“那個人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誰？”

    秦軒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

    但是下一刻，阿奈芙、聖土國主以及藥膳兔他們，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了秦軒，再看地界骷髏王，張著嘴，一動不動。

    “哢擦！”

    嘴巴閉上了，可再次張開後的第一句話卻是：“很久很久以前。。。”

    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麽？

    如果你現在問秦軒，他會告訴你，是同樣的故事聽十遍！

    那有沒有比這還要痛苦的事呢？

    秦軒會說，有的！

    是什麽？

    是同樣的故事，還要聽第十一遍！

    “他打開了我們的牢籠，解下了我們祖祖輩輩都戴著的枷鎖，他給予了我們已經被遺忘的東西，”這一刻，地界主宰的身體仿佛都顫抖了起來，他永遠忘不了，那個人給他們帶來的希望，以及那最重要的：“尊嚴！”

    “那人告訴我們，隻要我們為他們而戰，我們就不是奴隸，而是他們中的一份子，是他們的同胞，帝國的子民！”

    隨後，在那沙啞聲音所編織的故事裏，秦軒看到了無數的戰爭，胡狼神相信著他，並為他而戰，為那個奴役了他們，卻又給了他們希望的侵略者而戰。

    隻是，時間過去了太久太久，老一輩的胡狼神已經死去，新一輩的，早已忘卻了仇恨，他們所能記住的，隻有那人給予他們的尊重和未來，他們不再是奴隸，而是英勇無畏的戰士，開疆裂土，鎮壓叛亂，胡狼神無比的忠心，隻求那人所描繪的美好的未來藍圖。

    “於是我們得到了，靠著犧牲和耿耿忠心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可以想象，老者即使到了今天，依舊還對那個為他們帶來改變的人，念念不忘：“他拯救了我們，帶給我們指引和教誨，而我們，也為他，為他們的帝國，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不斷的戰鬥，不斷的為帝國賣命，廝殺，以報答他的救贖。

    隻是，到了最後。。。

    ‘你在哪？’

    胡狼神們浴血奮戰，麵對敵人的攻擊死戰不退，因為他們等待著，等待著那個人的下一步指示。

    ‘是要繼續死戰嗎，是要我們在這裏犧牲了嗎？’

    他們不畏懼死亡，哪怕犧牲也無所謂，但比起死，他們更想知道，這是軍令嗎，是他的計劃嗎？

    如果是他的計劃，是他要犧牲他們，那胡狼神會不顧一切的戰死在這裏，因為他們相信他，相信他的任何計劃都有著更深遠的目的，這裏的死亡，是為了讓勝利更近一步！

    ‘求求你告訴我們，哪怕隻是一句話，一個字，也好！’

    不明不白的戰死，是胡狼神們不願意的，所以他們不斷的戰鬥，不斷的廝殺，最終，拚死殺出了一條血路。

    然而在那一刻，他們所看到的，卻是開始崩潰的帝國，以及不斷破碎的無邊無際的世界。

    “這片冥域，就是當時我們所處的戰場，”老者繼續說道：“歲月流逝，我們在這裏等待著召喚，可他再也沒有呼喚我們。”

    “越來越多的戰友消亡了，”地界主宰：“隻剩下我還堅守在這裏，等待著他回來。”

    “而現在，”空洞的目光再次看向秦軒，隻是比起之前的可怕，此時地界主宰眼眶中的黑色火焰，卻是那麽的柔和與親切：“你來了，終於，來找我們了。”

    “你說我是那個人？”

    “。。。。。。”

    臥槽臥槽臥槽！

    這個問題很過分嗎，這個問題，一般人都會問的吧？！

    可是。。。

    秦軒一臉苦逼的看著其他人，那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啊，宛如刀割，再看地界主宰：“很久很久以前。。。”

    秦軒：‘我靠！！！’

    試問比還要聽第十一遍更可怕的事情是什麽？

    是已經不知道自己聽多少遍了啊！

    天啊！

    ‘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再說話了！’秦軒無奈的隻得繼續聽這個老頭子把故事講下去。

    “你來找我們了。”終於又講到了這裏，然後地界主宰說了一句讓秦軒很意外的話：“雖然你不是他，但你的身上有他的氣息。”

    ‘氣息？’

    秦軒還真猜不到他什麽意思，但秦軒又不敢問，怕問了會打斷他的話，然後再說一遍。

    智障不可怕，可怕的是聽智障說話！

    “我身上，”秦軒看向藥膳兔：“有什麽氣息？”

    “不知道，”藥膳兔表示自己也沒弄明白：“他說的氣息，應該是一種感覺，如果讓我猜是什麽東西的話，我覺得是你的妖力。”

    “妖力？”

    對啊，隻有妖力能夠讓山海獸清晰的感受到，地界主宰估計是覺得秦軒的妖力與那個人很像，才會做出這種判斷的。

    “額。。。”秦軒剛想問，但立刻捂住了嘴，幸好聲音不大，沒有打斷地界主宰的話，但這也就尷尬了，因為秦軒根本沒辦法從他身上求證，一時之間真的是堵得慌。

    “我們，”地界主宰看著秦軒，期待的看著他：“打贏了嗎？”

    隻是，讓秦軒無法想象的是，地界主宰等了無數歲月，不斷拒絕來世的呼喚也要等待的答案，竟然僅僅會是這個，贏了嗎，他們贏了嗎，帝國贏了嗎？

    秦軒不知道，他看向藥膳兔，她給了秦軒一個無奈的眼神，再看寒姬與貘夢，兩人也是搖了搖頭。

    ‘我怎麽知道帝國是贏了還是輸了？’

    可聽了地界主宰的故事，在意正常人的判斷分析，那個什麽狗屁帝國，肯定是敗了啊！

    但當秦軒想要開口回答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害怕再次打擾地界主宰，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秦軒卻是久久無法開口，而地界主宰也像是故事說完了一般，靜靜的等待著秦軒的回答。

    “那個。。。”秦軒：“我現在要是回答，你是不是要重來一遍？”

    “。。。。。。”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唯有幹屍張開的嘴咯啦一聲：“很久很久以前。。。”

    果然啊！！

    秦軒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坑，他就知道這老不死的又在耍他！

    “贏了！！”秦軒的聲音蓋過了地界主宰的話語，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以及地界主宰的沉默下，秦軒的聲音在這地底宮殿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著。。。

    “我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