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

    孤竹下：“柯前輩不在飛駁棲留巢裏享清福吧，來此地是做什麽啊？”

    孤竹下沒理會其他仙靈，那些仙靈跟他沒關係，犯不著太尊敬。

    隻是柯妤雎，這位仙靈對他來說，意義非同一般。

    而且柯妤雎的實力可跟六女也不一樣，她是與相無氏（熊貓）、牛讚沺（牛）、冀北邙（馬）、須鄉葛（鶴）等人一起曆經帝國戰亂，又同無數高手交鋒過的強者。

    不僅如此，在當年帝國崩潰之後，那幸存下來的百零八截道將們，大多作為山海世界的守護神，庇佑眾生至今。

    不說別的，當年的很多祖師爺就曾受過這些山海仙靈的恩惠。

    孤竹下，正是在柯妤雎的幫助下，才創出淨門齋一脈的。

    因為不曾隔代，如此日積月累，哪怕後來孤竹下得道了，實力變得比他們更強了，也不敢造次。

    這就像是，你父輩、祖輩，為你操心操力。

    你長大了，變得比老了的父親、爺爺強大了，你能去打他們嗎？

    孤竹下跟別的山海官一樣，不是秦軒看過的現代人寫的小說裏的主角，不知敬畏，不奉先民。

    他們最注重的就是傳承，是一代接著另一代。

    如果子不尊父，父可殺翁。

    那等他們培養出了弟子，弟子，是不是也能殺他們了？

    這還有道德倫理嗎，還叫神州文明嗎？

    “什麽情況？”

    秦軒詢問兩人的關係，他本以為柯妤雎也不認識孤竹下，可現在看，二人似乎沒那麽簡單。

    “當年我為凡人，曾為求道，跋涉山海，七日不曾飲水果腹。”

    孤竹下也沒有隱瞞自己當年的糗事，反而將其作為寶貴的回憶，銘記在心：“喜鵲報仙福，烏鴉唱鬼喪，不知多少次為難中，烏鴉引我踏入萬丈深淵，喜鵲喊我懸崖勒馬。”

    “而在我即將死在求道之路上的時候，上蒼憐憫，讓喜鵲銜一葉甘露，一葉酸果，救我性命。”

    那甘露，為他褪去凡人之軀，而那酸果，代表著艱辛之後的甘甜。

    它們並不是什麽天材地寶，隻是柯妤雎代玊母皇之命，前來告之孤竹下，他的方向是對的，曆經千般苦難，如今，該醒悟，得道了。

    所以柯妤雎對孤竹下來說，正可謂是他的接引之人，其中關係，非比尋常。

    “也是那時，我方能親自感謝隨我一路，喊我回頭的恩人。”

    聽著孤竹下的話，柯妤雎臉上不曾表示，但她當初也算是看著孤竹下一路成長，算是他的見證人。

    這如今，孤竹下成就非凡，回過頭來說她的恩惠。

    柯妤雎，覺得臉上有光：“你還記得？”

    “不曾忘記。”

    “不過這麽多年來，我都沒去飛駁棲留巢拜會您老人家，是我的不是。”

    “當初年輕氣盛，犯了點錯誤，”孤竹下：“讓前輩見笑了。”

    孤竹下說的很輕巧，可柯妤雎知道，事情根本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

    當年，因為孤竹下的妻子離他而去，孤竹下性情大變，所以在之後遇到沐秋白的時候，才完全不管不顧，上去便是一記殺招，重創了沐秋白。

    從200萬年前，到120萬年前，孤竹下杖劍橫行天下，為了尋找妻子，不知與多少強敵交手。

    那個時期的他，殺性可不是一般的大。

    也幸好如今他幡然醒悟，否則，風兮然也不敢讓秦軒跟那樣的孤竹下交手。

    “柯大姐，你知道他？你是他的護道者？”

    “算是吧。”

    柯妤雎對秦軒說：“當初神州崩潰，我們護衛次方大地，也培育一些有才華的人，以延續大神州的底蘊。”

    那個時候，柯妤雎等百零八截道將的幸存者，都身受重傷，他們的根基受損，幾乎再難寸進，甚至原本的不老之身，也開始腐朽。

    力量流逝，身形枯槁，一個個的，都成了老爺爺，老婆婆。

    好在，他們也不是沒有座位，而是培養出了山海官祖師爺們，以繼承神州大統，守護文明的火種，不至於斷絕。

    “那，大姐你知道他的實力嗎？”

    “這。。。”

    如果是在200萬年前，柯妤雎是很清楚的，可之後的200萬年，她卻不再跟孤竹下有什麽聯係。

    “他於240萬年前得道，當時的實力不如我。”

    柯妤雎多年來，修為不能增長，但她從帝國之後，實力就開始暴跌，到了240萬年前，估計連現在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了。

    “但那個時候，他戰敗了寂七夜。”

    “那隻臭烏鴉？”

    白雛嬋沒想到孤竹下的實力，竟然會這麽強：‘240萬年前，剛得道便戰敗了祖師級的仙靈，這。。。’

    柯妤雎在那裏說，看似是與孤瞎在敘舊，可實際上，卻是說給秦軒聽的，在把孤竹下的來曆，原原本本的告訴秦軒，讓他能有一個更清晰的判斷，好知道孤竹下這樣的老祖師，到底有多厲害。

    “之後40萬年，他的劍術達到巔峰，奪下了當世九州斬的名頭。”

    也就是說，九州斬的實力，隻是200萬年前的孤瞎子。

    “可自那之後，”柯妤雎說：“我就不知道他的境界，到底高到什麽地步了。”

    “隻以200萬年前說，他已經比那個時候的我，要厲害了。”

    但是，現在的柯妤雎已經恢複了全省實力的力量，柯妤雎200萬年前比現在，幾乎隻有兩成力。

    可她恢複了，孤竹下也在進步，200萬年的修為，到底強大了多少，柯妤雎不敢想。

    人類因為壽命短暫，所以得天獨厚，極受偉大寵愛，在悟性上，遠超一般的山海族。

    孤竹下，又是其中佼佼者，這200萬年前便是祖師爺，今天呢？

    “那麽。。。”

    秦軒想知道更清晰的戰力差值，於是問道：“他與現在的你比較，如何？”

    柯妤雎說：“正麵交鋒，如今的我，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可幸好，孤竹下不是拿出全部的實力，隻以一招劍術，給秦軒喂喂招，這麽一算，孤竹下其實也沒多厲害，限製實在太大。

    “受人之托，我也很為難啊。”

    孤竹下對柯妤雎說：“如果柯前輩非要在這裏，當他的打手，那今日，怕是也要讓前輩看看，孤瞎這些年來的長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