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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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吳羿終於清醒了過來,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吳羿清楚的記得他昏倒時是正午時分,竟昏迷了這麽長的時間,到了晚上?可又一想,不論多麽漆黑的夜晚,天上也該有星星才對,但今天的晚上,竟不見一顆星星,空氣中似乎帶著絲絲腥臭的味道。

    這才發現自己竟靠牆歪坐在水中,剛漫過小腹的水冰冷異常,雙腿長時間的浸泡,已經麻木,幾乎無法動彈,隻怕自己在晚醒來一會,一雙腿可能就廢了,吳羿無暇多想,費了很大的勁才緩緩站了起來,在原地活動直到雙腿恢複知覺。

    吳羿記得,自己當時是昏倒在去小六家的路上,那條路自己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從未見到四周有什麽河流,莫非,吳羿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自己很可能被人抓了起來,囚禁在了這冰冷的水域之中。

    誰會這麽無聊,囚禁自己這樣一個隻有不到十歲大的孩子呢?

    吳羿滿腹疑慮,雙手摸在冰冷的石壁之上,那種冰冷的感覺,侵入骨髓。

    明鏡禪師的骨灰與佛珠還安靜的躺在的懷中,佛珠依舊散發出的絲絲溫熱。也許正是這股溫熱,吳羿昏迷在這裏這麽長時間,才沒有被凍死,隻是昏倒前掛在身上的弓箭不知去了哪裏,馬上又回到剛才醒來的地方,搜尋了半天,也沒發現弓箭蹤跡,看來是丟掉了。

    吳羿不再多想,四下摸索走動了起來,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黑乎乎的地方,竟出奇的大,仿佛沒有邊際。地麵卻異常平坦,並無凹凸之處,應該是人工修建的。

    奇怪的是,這地麵之上,竟都布滿了水,冰冷的水剛好淹沒至他的腿彎處,雖然看不到裏麵的景象布置,但吳羿知道,這麽大的一個石壁鬥室,當時修建的時候定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可是,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將自己關押在這麽一個耗費了巨大人力物力的地方呢?

    修建這麽一個鬥室來關押自己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小子,豈不也太小題大做了?

    除非,這裏以前曾關押過什麽厲害人物!

    就在這時,一聲很沉悶的“吱扭”之聲,一道極為微弱的光亮傳了進來,吳羿順這束光線看去,一扇巨大的石門敞了開來。

    這束光線雖然微弱,但對於這麽一個漆黑鬥室呆久了的人來說,卻比外邊白天的陽光還要光明,還要耀眼!

    光芒雖然耀眼,可想要觀察這麽一個鬥室,卻還是差了許多,吳羿向四周望去,看不到這間鬥室的長與寬,隻看到除了那扇敞開著的門,光線所及之處全是平坦的漆黑石壁,抬頭望去,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高度。

    吳羿剛想向門口走去,忽然又有四五個和自己大小一般的孩子被一個彪形大漢推了進來,這些孩子仿佛沒有靈魂,沒有意識一樣,被推進來,竟然沒有一點的反抗,他們已被推進來,都一個個的倒在了冰冷的水牢之中,仿佛死掉了一般,除非他們也和自己一樣,是被抓進來的。

    還沒等吳羿奔到門口,又一聲沉悶的“吱扭”之聲,那扇沉重的大門緩緩閉上了,水牢之中又恢複了前一刻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吳羿隻能摸索著,憑借剛才的記憶,向那些剛才被推進來的孩子跑去。

    吳羿探手摸去向其中一個孩子的脈搏,發現還在跳動,隻是異常的微弱,又摸向其他孩子,也都有微弱的跳動,並沒有死去,現在吳羿基本可以確定,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是被抓進來的。

    是誰,到底是誰?

    死亡,吳羿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可怕。

    以前,吳羿總覺得死亡並不可怕,可自從在舅舅家待了三個多月後,忽然變得懼怕起了死亡。

    因為在這兩三個月內,他發現了許多美好的東西,這些美好的東西,隻有在活著的時候才能夠享受,以前每天打柴到鎮上去賣的時候,總會看見那些乞丐,潦倒無助,有些甚至被人打折了腿,卻還要堅強的活著,總是很不理解,活的這麽辛苦,為什麽不幹脆死掉,以便盡早投胎轉世,重新做人。

    現在吳羿終於明白那些人為什麽要活著,就是為了這些美好的東西,他們決不能放棄自己的生命,就像此刻的吳羿,必須堅強的生存下去,以前為母親,現在為自己,還有那些美好的東西。

    吳羿將五個孩子一個個抱了起來,摸索的靠在了邊上的牆壁上,等他們醒來。

    這時,吳羿的肚子“咕嚕”的一聲,但此時此景,性命都難以保證,還哪來吃的,隻能忍著了。

    吳羿一邊忍著饑餓,又不能放鬆運動,反倒饑餓的感覺更強烈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羿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哽咽一聲,仔細分辨,方向正是自己放置五個孩子方向,看來他們已經醒過來了。

    吳羿摸索了過去,道:“你們醒了?”

    小孩似乎嚇了一跳,立刻安靜了下來,止住了哽咽一聲,一聲不出的蹲在了那裏,吳羿微微一笑,知道他們肯定是將自己當作了壞人,道:“你們不用怕,我也和你們一樣,也是被關在水牢之中的。”

    “你……你真的和我們一樣,是被抓進來的?”稚嫩的聲音中充滿了吃驚與害怕!

    吳羿點了點頭,忽然心中苦笑了一下,在這麽漆黑的水牢之中,自己點頭,他們又怎會看見,便道:“是的,我記得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然後就昏迷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便就已經在這裏了,對了,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其中一個小孩道:“我也和你一樣,先是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然後便昏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在這裏了。”

    雖然這種結果吳羿早就已經想到了,但聽他們說了出來,還是忍不住的一愣,道:“那其他人呢,是怎麽被抓進來的?”

    那小孩繼續道:“你別問了,我早問過他們了,和我們一樣,先聞到異香昏倒,醒來就在這個冰冷而又漆黑的地方了。”

    一個小孩已經有了哭泣之聲,道:“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寒冷而有漆黑,我要回家,想爸爸媽媽。”

    是啊,這到底是什麽地方,什麽人費了這麽大的勁,先用迷香迷倒他們,再將他們抓進了這造價不菲的水牢之中?

    他們為何不直接將他們抓來?能建造這麽巨大的水牢,對方的實力,絕對不會太小,為何要使用下三濫的手段?

    這件事情若是個玩笑,開的可真夠大,也真夠迷惑的。

    可這真的隻是一個玩笑,一個惡作劇,一場夢嗎?

    吳羿真的希望這是一個玩笑,一個惡作劇,一場噩夢,自己睡一覺醒來,便已到小六家門口,和小六作揖話別!

    六個孩子,在這沒有星星、沒有月亮,也沒有燈光的漆黑空間的水域裏麵,忍耐著饑餓的折磨與空間刺骨的冰冷,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緊閉的大門,終於又一次緩緩打了開來。

    門一打開,枯黃的燈光立刻照亮了半個牢室,這一次,吳羿沒有像前一次一樣觀察牢房裏麵的構造,而是同其他夥伴一樣,爭搶的向門外跑去,因為他們實在是太餓了,饑餓的感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襲擊他們的全身。

    一次次的饑餓感覺,幾乎使他們昏死過去,此刻開啟的那一扇門的背麵,他們六人都當成了能夠使他們存活下去的唯一方向,但也有可能是他們通向死亡的方向。

    吳羿以前已砍柴為生,也許年齡不是六人當中最大的,但身體卻比其他們任何一個都要強壯些,一馬當先的衝了過去,第一個爬出了那扇大門。

    吳羿與其他五人急忙跑出大門,隻見外邊也是一個不算寬闊的鬥室,四麵石壁,沒有門,也沒有窗戶,與囚禁他們的石室幾乎沒什麽差別,唯一不同的是,這裏麵並沒有冷入骨髓的水,望著四麵巨壁的鬥室,吳羿想不出他們是怎麽進來的。

    枯黃的燈光照射在四周堅硬的石壁上,有說不出的寒意,但六人均無暇顧及身體上的寒冷,因為在鬥室的裏麵的一張桌子上,放著許一塊塊烤肉,烤肉散發出陣陣香氣,冒出絲絲熱氣,看來是剛剛被人放下不久。

    六人看見桌上的肉,仿佛紅了眼的豹子,直衝了過去,雙手並用的抓起一塊肉,大口的吃了起來,吳羿一連吃了三塊拳頭大小的烤肉,才感覺饑餓的感覺不複從在,腹部也微微鼓了起來。

    可轉身回味,這肉的味道竟異常的怪異,以前吃慣了烤肉的吳羿,竟從未吃過味道如此特別的烤肉,這味道……還沒等吳羿細細回味烤肉的味道,忽然腦袋感到一陣急速的暈沉,隨之眼前金星亂冒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