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玄鳥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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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冰本想邀請張大年一起進入,一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二來張萬裏是守墓人,對古墓的了解肯定要高於他們。但沒想到卻遭到他的拒絕,還說,有緣人到來了,他們張家守墓人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與其說他們是守墓人,還不如說他們是守劍之人,上千年的守墓任務,現在他們也該過回正常人的生活了。
守劍之人,劍還沒有拿到,你們又何如能夠離開?
張萬裏哈哈一笑,那就不是我們的事情了,而是你的事情,說著看了玄冥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雖說成湯王在修建陵墓之時,就已經料到了今日之事的發生,但墓葬中機關陷阱無數,危險重重,你們可要小心才是……
黑冰等人跟隨玄冥進入地道,想著張萬裏剛才離去瞬間的話,心中不由生出絲絲怕意,但事已至此,即便再不願意,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更何況,下屬陳大年等五人,麵色肅然,看不出有絲毫的怕意,自己又如何能夠退縮?
受到張萬裏墓葬中機關重重話語的影響,即便是修為高如玄冥,也在進入的瞬間,變得小心翼翼。這地道寬過四尺,高過七尺,兩個成年人並排行走一點也不覺得擁擠。
一行七人,玄冥與黑冰打頭,陳大年與王辭殿後,各自拉開一定距離,以備突如其來的危險。但眾人已經到了向下石階的盡頭,依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才緩緩放下心來,尤其黑冰心中不悅,道:“堂主,你說這張萬裏這個老頭,危言聳聽,欺騙我們說什麽危險重重,一切小心,我們這一路走來,不是什麽事都沒發生嗎。”
玄冥搖了搖頭,道:“這裏隻是進入墓葬的入口,還未進入真正的墓葬中心位置,大家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向下石階的盡頭,出現了一條甬道,隨著六人進入,猛然覺得這裏的溫度比剛才何止低了幾分,更有陣陣陰風吹過,一邊是封閉的墓穴,一邊是入口在房間裏麵的地道,哪裏來的風?
黑冰不由打了個哆嗦,暗想自己或許真不該趟這趟渾水。
筆直向前的甬道,全部是由灰褐色的巨石砌成,上麵刻畫著不知道是什麽的圖案,唯一可以辨認的,就是前麵見過的雞頭雞身,燕子尾巴的玄鳥。
七人又向前行走了大概二三十米,麵前出現了一道石壁,擋住了眾人前行的步伐,黑冰心中早就在打退堂鼓了,或許可以趁此機會,勸說玄冥回去,忙道:“堂主,沒有路了,我們是不是……我們該怎麽辦?”黑冰話說之間,看到玄冥寒冷如冰的眼神,硬生生的將心中的話憋回去的同時,又忙改變了話題。
玄冥看著麵前的石壁,有所思的道:“聽張家老丈的意思,成湯王在修建此陵墓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會有這麽一天的發生,相信這裏一定會有機關暗道,我們大家找找看。”
黑冰雖然心中不願,但迫於玄冥的“淫威”,此刻也隻能玄冥說什麽自己就做什麽了。
甬道雖說比向下的石階寬敞了些許,但六人站在裏麵,也還是有些擁擠,最後又是王辭,看到在甬道的石壁上刻畫著的一隻巴掌大小的玄鳥,一隻眼睛似乎特意放大了數倍,顯得非常不合比例,而另一隻眼睛卻是正常,在仔細觀察,這隻放大的眼睛,竟漆黑的凹陷下去,這哪裏是什麽眼睛,分明就是一個洞。
這隻放大了的眼睛,是一個洞,洞的大小和打開墓葬入口的大貝殼口中的洞穴差不多大小。
玄冥見了,心中一喜,將手中的玉製短棒放進洞穴之中,隻聽“喀嚓”的一聲巨響,伴隨著甬道的一陣微微顫動,剛才還嚴絲合縫的石壁上出現了一道石門。
看見石門打開,玄冥打頭,黑冰其二,眾人魚貫而入,裏麵十分宏偉,長寬不下二十丈,裏麵五根呈三角形狀,又非三角狀高過數十丈的青銅巨柱支撐著天花板。
這石室雖然寬敞,但裏麵的氣憤卻幾乎令人窒息,地上白骨累累,幾乎沒有下腳的位置,四散開來的白骨,幾乎鋪滿了石室的每一寸地方。而近千年的骨頭,變得非常脆弱,幾乎一碰就會碎。
五根巨大的青銅巨柱各捆綁著三五人不等(經過近千年,早已變成了一片白骨),都沒有穿衣服(即便有衣服,也都化作了灰燼),看身高及骨頭的大小應該都是成年人。青銅巨柱下麵修築了一個青銅台階,又修築了一條寬約三四寸,傾斜向下的青銅凹槽,延伸出去連接到中間的一張青銅桌上。
青銅巨柱與青銅桌子,由凹槽連接,看上去竟是一體成型,沒有半點後麵銜接的疤痕,真是很難想象,近一千年前的工藝,如何鑄造出這麽龐大的青銅器械,但卻可以想象,鑄造這麽大的青銅器械,定然非了不少人力財力和時間。
幾人上前了幾步,看到青銅巨柱的表麵並不光滑,而是刻滿了紋雲圖案,應該是象征至高無上的神性與權威。
玄冥久經沙場,看見此情況,已經明白了大概,但心中不由還是一驚,黑冰平日的大膽幾乎都是裝出來的,也不知道是否已經明白這裏的具體作用,但見此刻臉色蒼白,幾乎說不出話來,指著綁在青銅柱上的白骨,半天才道:“堂主,這裏……這裏怎麽會這樣子?”
玄冥微微閉眼,道:“古人相信世間的一切都由神來掌控,因此人們通過祭祀神靈的huó dòng來祈求神靈的賜福,每當祭神的時候,人們拿出貴重物品作為貢物,有的地方甚至用人的生命做貢品,以表示虔誠,而傳說中玄鳥天降,自然也就神靈的化身,祭祀它也就是祭祀神靈了。”
玄冥頓了一下,環顧四周,道:“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這個地方,應該就是一個祭祀的場所,而祭祀的對象,就是青銅桌上的玄鳥。”說著往青銅桌上一指。
黑冰心中疑問萬千,道:“堂主,我們在進入墓道的入口,就已經見到了玄鳥的供奉,為何這裏還要專門修建一座屋子來供奉它?不是說這個是成湯王的陵墓嗎?既然是陵墓,為何會供奉其他東西?”
玄冥道:“你忘記‘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典故了,由此,多幾處供奉玄鳥又有什麽不妥嗎?”
黑冰悻悻的笑了笑,轉頭向中間的青銅桌看去,隻見桌上麵供奉著一個玉製成玄鳥,黑色的眼睛,紅色的雞冠,黑紅相間的身子,層次分明,若不是眾人明知道它是假的,是死物,不然肯定會以為這是一隻真的“玄鳥”。
黑冰看著這個,眼睛放光,哪裏還有剛才看見白骨受驚嚇的樣子,笑道:“這隻玄鳥工藝精湛,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如果弄到外邊去,一定價值連城,我黑冰也不枉此行了。”話說之間,也不管地上的皚皚白骨,向前數步,將手放了上去,想將玉製玄鳥從石桌上拿下來,但誰知黑冰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玉製玄鳥仿佛與石桌生根了一樣,紋絲不動。
玄冥見此,眼中一寒,將黑冰攔下,道:“你忘記我們進來的時候所說的,此次我們隻求劍,其他一概不碰,你是不是忘記了?”
黑冰看見寶物,早就將自己的承若忘在九霄雲外了,此刻被玄冥警告,隻能尷尬的笑了笑,道:“堂主,哪能啊,我黑冰雖然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說的話一定算數,一言九鼎的男子漢……”
對於此處祭祀的用途,玄冥也隻是猜想,又無暇聽黑冰瞎扯,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連接青銅柱與青銅桌的凹槽處,用指甲在裏麵劃出了一些黑紅色的汙垢,靠近鼻子上聞了聞,雖然已經相隔近千年,但還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綜合考慮,應該是將人類祭品,綁在青銅柱上,獻祭放血,鮮血順著凹槽流入青銅桌,將玄鳥侵在血液之中。
玄冥心中暗道:“如果自己的猜得不錯的話,此墓葬是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建造,現在他們所處的石室,就是北鬥七星鬥柄的瑤光星,而瑤光星,為北鬥七星的第七星,古代以為是祥瑞的象征,在此供奉算商人的祖先——玄鳥,還能想得通,但祭祀,尤其血祭,是見血的事情,在此象征祥瑞之地,是不是有點不妥?。”
隻怕此秘密世間是無人知曉了,玄冥剛歎息一聲,卻聽王辭幾乎驚叫道:“幫主,你……你的手怎麽變顏色了?”
“啊,怎麽,怎麽會這樣子?”黑冰經過王辭的提醒,也驚叫了起來。
玄冥轉身看去,隻見黑冰的雙手變得黑如烏鴉,就好像剛剛從墨汁中撈出來的一樣,此刻的黑冰正哭喪著臉,向玄冥而來,道:“堂主,您修為高深,神通廣大,您可得救救我啊?”
玄冥心中不明白所以,看向陳大年、王辭等人,手的顏色都正常,唯有黑冰的雙手變成了黑色,六人同處一片天地,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玉製玄鳥了,於是沒好氣的道:“誰讓你見財眼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動東西?”
黑冰哭喪著臉,心中更是後悔萬分,自己這次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道:“堂主,您快救救我吧,我以後一定聽您的話,再也不敢亂動東西了……”
玄冥向前數步,來到石桌前麵,仔細觀察,這青銅桌呈現四邊高,中間低的樣子,而玉製的玄鳥,就在桌子中間,想來將所有祭祀的人綁在青銅柱上,然後殺死,鮮血便順著連接的凹槽流到青銅桌上,將玄鳥浸泡起來,使玄鳥達到浴血重生的目的。
眾人聽著玄冥的分析,都不由麵色微變,心中暗想,這也太殘忍了吧,以活人祭祀。
但玉製的玄鳥,真的能浴血重生嗎?
包含玄冥在內的眾人,都搖頭表示不知。
再看玄鳥,剛才還黑紅相間的玄鳥,此刻竟變成了紅色,仿佛剛才那一抹黑色都轉移到了黑冰的雙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