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為什麽突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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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擔心寧筱,但是祁廷是我的雇主,我也不好意思讓他陪我一起等,所以我想叫他先回去,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而且董煜也在一旁說可以陪著我,叫祁廷不用擔心。

    誰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祁廷也根本沒有打算真的陪我一直等下去,因為他的司機,已經將我的車開到了醫院,然後接他回去。

    我有些尷尬地嗬嗬笑了一聲,向他說了聲再見後就動也不動地看著那緊閉的手術室。

    希望吧!她能沒事。

    我像我現在的心情,應該和當初我躺在手術室的時候,寧筱的心情是一樣的吧!也是這樣捏著手心,心跳加速好似快要跳出胸膛的束縛一般,然後心心念念祈禱裏麵正在戰鬥的人兒會沒事。

    董煜因為今晚值班,所以他隻是在那裏陪了我一會,便又回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隨著時間的推移,眼皮越來越重,就好似一座山一樣,壓得我慢慢滑落,我坐在地上,不知不覺和著擔憂,進入夢鄉。

    將我搖醒的,是剛剛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我看到他,我擦了一下眼睛,才後知後覺,寧筱已經被送進病房了。

    我瞬間跳起,抓著醫生著急地問道:“剛剛在這個手術室的病人,沒事吧?”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害怕從那還帶著口罩的嘴裏,說出些什麽令我心死的話,不過好在,並沒有。

    醫生的話就好像上天的釋令一樣,讓我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我跌跌撞撞地來到寧筱的病房。

    她還帶著氧氣罩,睡得很安詳,我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麽,反正上揚的嘴角告訴我,夢裏的幻境,絕對是美好的。

    我站在她的床前,眼淚不自覺地再次湧出,我捂著嘴,不讓自己的聲音驚擾到需要休息的她,我趴在她的床前,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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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我便已經醒了,我先去洗了把臉,然後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護士推著車子進來給寧筱做了一些常規的檢查後,然後又把她的氧氣罩給取了下來。

    說送來得及時,而寧筱在家裏的時候,也有做些自救措施,所以吸入的煤氣不多,所以沒什麽大礙,大概今天中午的時候,便會醒了。

    我高興地直說感謝,然後把那護士送出病房後,我拉開了一點窗簾,讓清晨的微光透過縫隙照進來,顯得有些生氣。

    哢嚓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我連忙回頭,才發現是董煜。

    我問道:“董醫生,現在才六點多,你怎麽來了?”

    我昨晚值夜班,沒回去啊!早上想著姐姐要守著寧筱,肯定沒時間去買早餐的了,所以我給你送過來了。”

    董煜向我揚了一下手中的塑料袋,然後將它放在桌子上打開:“來,姐姐先吃吧!我去問過昨晚的那個醫生了,索性吸入的煤氣不多,所以沒什麽大礙。”

    我點點頭,摸了摸肚子,聞著那早餐的香氣,我的饞蟲瞬間被夠了起來,我吞了一口口水,然後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董煜給我買的早餐很簡單,就一份小籠包,一份皮蛋瘦肉粥,外加一份豆漿,但是我卻好似十年沒有進食的餓狼一樣,狼吞虎咽的。

    我甚至能夠感覺到,董煜看著我這麽沒有形象的吃法,一定會大跌眼鏡的。

    直到吃完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發出一聲滿足的長歎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這裏的東西都是一份,那董煜,吃沒吃?

    我的臉瞬間惹上紅雲,撓撓頭嗬嗬地笑著說:“董煜,你吃早餐了嗎?”

    我希望他說吃了,畢竟那樣的話,我的負罪感,就不會那麽的重。

    好在也如我所願。

    我看著董煜眼眶下重重的兩個眼袋,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吧,我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但是他回絕了,我又問他,今天還用不用上班。

    他說今天周末,休假。

    我這才發覺,不知不覺,一個星期又過去了,我給祁廷家的那個小鬼,也當了一周的家教了,隻是一周的時間,我很是挫敗的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聊上。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適合這份工作。

    大概十一點的時候寧筱就已經悠悠轉醒,我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寧筱迷糊地看著我,張開口,但是卻說不出話來,隻能有些虛弱地指了指喉嚨,我立刻秒懂,拿起旁邊的水杯插上吸管送到她嘴邊:“先喝口水潤潤喉。”

    許是渴極了,寧筱居然喝了一大半,這才慢慢放開,然後自我調整了一會後,才看著我道:“我昨晚......”

    我將她昨晚昏迷後的事情一一告訴了她,知道最後一句,我猶豫了很久才問:“為什麽突然回來?”

    她看著我,我從她黑色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我沒有說話,我等著她告訴我一切。

    但是如果她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勉強她,但是好在,她把我當朋友了。

    自從上次莫名其妙地被打後,她父親突然再次給她來了個電話,大意就是去康山福利院領養柳雛。

    寧筱雖然可憐那個孩子,但是父親始終是出軌了,那孩子是無辜的,但是父親,卻並不無辜。

    所以她並不打算原諒他。

    在寧筱的再三逼問下,她父親才將那個小三的名字告訴寧筱,隻是那個小三自從生下柳雛後,便不知所蹤,而孩子,也是在最近,才被找到的。

    寧筱不知道父親是怎麽想的,既然那人已經不見了,這個孩子在康山福利院也過得好好的,為什麽還要讓母親知道,氣得她為了報複父親卷款逃跑。

    寧筱不解,但是她父親卻死活不肯告訴她隱情,而最近那些追債的又咬得比較緊,所以她才不敢聯係我,而我也無法聯係上她。

    而她之所以會回去,那是因為昨天她父親已經帶著柳雛去了美國,她不知道去哪裏,就想要回家看看,誰知道,居然一不小心煤氣泄漏,之後的事情,便如我知道的一般了。

    柳雛?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先天失明的小女孩,和我的父親,又有什麽關係?

    那天我不小心聽到的電話,以及在父母房間裏看到的那張紙,又有什麽關係?

    寧筱就醒了一會,便又再次睡了過去,我和董煜就趁著它睡著的時候,去了連廊。

    我趴在欄杆上,低頭往下望去,下麵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全是煙火氣。

    九月的風,帶著一絲絲燥熱吹拂在臉上,我眯著眼,撩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絲道:“董煜,你資助康山福利院,多久了?”

    董煜背對著靠在欄杆上,雙手插在褲袋上:“快十年了吧!那裏是我曾經的家,有空的時候,我一般都會回去看看。”

    我點點頭,說了句對不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我已經找到我的親生父母了,有什麽好說對不起的。”

    他笑了,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然後將他的身影刻在走道上,人來人往,皆從上麵一踩而過,在那一瞬間,我居然覺得有些傷心。

    他曾是一個孤兒,即便現在不是了,但是那些曾經的記憶,卻是永遠不會被抹去的。

    我本來還想問些關於柳雛的事情的,但是我現在根本無法開口,如果真的問的話,免不得又要他回憶一下曾經的事情。

    算了吧,還是等以後再找個機會問問吧!

    姐姐是不是想問關於柳雛的事情,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隻是我沒想到,今日董煜跟我說的這番話,會成為我日後家庭破碎的導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