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魔方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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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指那個柳小姐嗎?

    我撓了撓頭,表現出很疑惑的樣子,這時父親又歎了一口氣:“我欠別人的,終究是要還的,子姍,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答應我,如果我出什麽事情了,記得替我好好照顧你媽媽。”

    父親這話,怎麽那麽像是在交代遺言?

    我有些慌了,雖然這一切都還隻是存在我的猜測裏,但是父親這好似交代遺言一樣的語氣,卻讓我紅了眼眶。

    “爸!你要做什麽?”

    對,他要做什麽?我必須提前知道,並且進行阻止。

    他是母親的天,這個家的頂梁柱,所以他不能倒下來,他要好好活著,這樣的話,這個幸福的家,才不會倒。

    但是父親隻是悲涼一笑:“我不做什麽,我隻是有感而發罷了,不過最近,你得常回家,多陪陪你媽媽,知道嗎?”

    我點點頭,父親為什麽還是不肯告訴我,明明知道我其實什麽都知道一些了。

    是為了保護我嗎?還是為了不讓我有負擔。

    大中午的,我被父親這話弄得極其煩躁,再加上那個和祁廷前妻長得一模一樣的柳小姐,我就更加鬱悶了。

    但是現在祁皓和枝丫都去了市幼兒園,所以我不得不跟著,一邊做幼師一邊看著他們。

    枝丫倒還好,小家夥不吵也不鬧的,但是祁皓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

    祁皓在祁家,所有人都是順著他的,隻要是他自己的東西,他就不允許別人碰,但是現在在市幼兒園,所有的玩具,都是共享的,這可苦了一直都有潔癖,不喜歡生人靠近的祁皓了。

    所以他一度被一個叫朱雅情的女孩給弄到哭。

    也不算是哭吧!就是一直哄著眼眶,撅著小嘴,看起來可憐極了。

    而每次都是枝丫在安慰他,用著那有些拙略的手語,向他表達他對他的關心。

    每每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都感覺特別的溫馨以及心酸。

    但是命運就是如此不公的,我們能做到的,也隻有順從,進而進行改變。

    我將他們兩個接回去之後,祁皓就揪著小手指跟我說不想要繼續去市幼兒園了,我問他原因,但是他卻死活不肯說。

    我知道自己不能將他逼得太急,所以並沒有繼續逼問下去。

    晚上的時候,我給父母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下我最近不回去的事情後,直接留在了祁家。

    晚上我去了祁皓的房間,我想我必須和他好好談談。

    “為什麽不想去幼兒園?”我坐在他的對麵問道。

    祁皓不吱聲,就一直地揪著被子,還時不時在上麵滾上幾圈,但是就是不跟我說話。

    任憑我怎麽問,祁皓都是如此。

    我沒有辦法,但是我卻又不可以對他來硬的,因為自閉症的孩子,大多數敏感,祁皓好不容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想功虧一簣。

    於是我去他的玩具房拿來兩個魔方。

    我給他一個,自己拿著一個,然後笑著道:“那我們什麽都不說,子姍阿姨陪你玩魔方好不好?”

    他點點頭,拿著魔方飛速地擰著。

    這些對他來說,都太簡單了,根本就難不倒他,不一會兒,魔方便被他複原了。

    我從他手中拿過來,直接打亂,爾後還給他:“繼續。”

    祁皓二話不說,再次將魔方複原。

    如此反複十多次,祁皓有些不耐煩地推了推我:“子姍阿姨,我不想玩了。”

    我這才將他的魔方放好,然後拿起來我的。

    “這就是我想要跟你講的,對待一件事情的態度。”

    祁皓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可是我並沒有看出來。”

    我叫小麗給他倒來一杯水,為了盡快聽我講解,祁皓很快地就將水跟喝完,雖然還是有些不耐煩,但是卻並不排斥。

    如此甚好,至少我的話,他還是聽得進去的。

    “這個魔方就好像一個人的一生,他的一生中,會出現很多事情,將他原有的公整和美麗給打亂,但是總有人去不斷將他複原,複原之後,便是新生,很簡單,小皓突然想要上市幼兒園,是因為它的出現,是你所感興趣的,你想要去融入,但是現在,你發現,其實你想要融入的這個集體,太過於幼稚。”

    說道這裏的時候,祁皓小腦袋一聳一聳的,我知道他哭了。

    其實我跟他說這些,我也不指望他能懂,但是如果我直接幹燥地和他講道理的話,我想他會更加反感。

    我沒有再繼續,其實我這個比喻很簡單,就是人生的六個麵,總有一麵,是你所不喜歡的,所抗拒的,所煩躁的,但是你能做的,不過是不斷地重組複原,就這麽簡單。

    因為命運,從來就不會給你過多的選擇。

    所有的選項,都需要自己去創造。

    祁皓還是個小孩子,但是我卻知道,自閉症的孩子,大多數都早熟,所以祁皓如果能懂,那並不奇怪。

    如果不懂的話,我依舊還可以和他繼續比喻。

    我相信,隻要我願意說,沒有什麽,是說不開的......

    良久,祁皓抬起頭來,臉上掛著兩行清晰的淚痕。

    他的眼睛又大又黑,像上好的黑曜石般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他一瞬不瞬地望著我:“子姍阿姨的意思是說,那個朱雅情,就是那些被打亂的色嗎?隻要我將她給複原了,她就不會繼續煩我了?”

    我點點頭,其實道理是一樣的,我沒想到祁皓能懂。

    “你可以將她當成是一個有些調皮的玩伴,有些難以複原的色,然後用自己的方法,和她相處好,讓她自動歸位,和平相處。”

    “子姍阿姨,你真棒!”啵的一聲,祁皓在我的臉頰上麵親了一口,然後撒腿跑了出去,到處找枝丫玩耍。

    我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他親了我?

    祁皓居然親了我?

    這太不可思議了,我都沒有見到他親過祁廷,但是現在......

    哈...哈哈哈......

    我掩麵而笑,指縫間,卻慢慢有淚水透過滴落。

    這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啊!也是一個令人心痛的孩子。

    當初莎莉為什麽會拋棄一個如此可愛懂事的孩子,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這麽做的。

    但是前提是,我得有這個機會......

    我那個流掉的孩子,太過命苦了......

    我坐在祁皓的床上愣神好久才回去。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客廳吵得很厲害。

    我撓了撓頭發,洗漱好這才出去。

    剛剛出去就看到樓下的張元珍指著我,全身都在發抖,就連聲音,都好像邀功般尖銳地對著門口喊著:“我就說了,你還不信,阿廷已經完全被這個老妖婆給迷惑了,現在人都已經堂而皇之地住進主臥了,我說阿鋒,你如果再不管管,可能連孫子,都給你生下了。”

    一大早一聽到這些話,我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什麽叫做堂而皇之,什麽叫老妖婆,被一個年紀比我大了十幾歲的女人叫老妖婆,這種感覺,還真是吃了屎般惡心!

    雖然我的事情,張元珍不說很清楚,但是也並不是一概不知。

    隻是當時祁鋒在美國,而祁廷又封鎖了消息, 加上當時的張元珍心虛,所以才沒有傳出去,現在他這樣將身體每況愈下的祁鋒從美國拉到洛城,要是半路出了什麽事情的話,他張元珍擔待得起嗎?

    我冷笑著,而祁鋒這是杵著拐杖一步步走進來,看到站在祁廷臥室門口的我的時候,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那麽我估計已經死了好幾百遍了。

    祁廷可以不尊重祁鋒,甚至和他對著幹,但是我們這些,卻完全不能這麽做。

    如今祁廷不在,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宏叔,都沒有辦法救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