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驚，額間冷汗直冒。

    “你當時有沒有受傷？讓子姍阿姨看看。”

    我將他放在床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沒有傷口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事就好。

    隻是園藝剪刀扔過去之後呢？

    莎莉有沒有受傷，她那個醜陋的樣子，會不會嚇到祁皓？

    我連忙擔心問道：“ 接下來呢？她有沒有受傷，你有沒有被嚇到？”

    “我沒有被嚇到，但是她被嚇到了，哭得妝都快要花了，一個勁說我是個不祥的孩子，居然想要殺了自己的媽媽，可是”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都知道了，也別想了，都過去了，她不會再去祁家的了，相信子姍阿姨好嗎？”

    我斜著身子抱著抱著他，不過因為他是站著的，我也僅僅隻能夠抱著他的腰。

    我感覺到了他的全身都在顫抖，特別是雙腳和雙手，都得特別厲害。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祁皓孤零零的，是不是被嚇慘了。

    我也不知道祁廷之後，有沒有好好安慰他。

    小孩子的心靈是最脆弱的，特別是像祁皓這樣的曾經就已經受過嚴重心靈創傷的孩子，心裏更是敏感脆弱之極。

    我還記得之前莎莉跟著祝旭鱗來到祁家的時候，祁皓的反應，是多麽的大的。

    我甚至害怕，現在他這開朗正常的模樣，會不會是裝的？

    他的心裏，是不是依舊在抗拒，在害怕，但是卻又不敢說出來。

    我哄了他很久，直到他的情緒穩定了些許，我才叫他睡下來。

    “乖乖的，別想那麽多，有什麽事情，爸爸都會處理好的，所以你不需要害怕，還有就是，你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要告訴爸爸或者子姍阿姨知道嗎？千萬不可以自己憋在心裏。”

    我戳了戳他的鼻子。

    祁皓原本哭喪著的臉，瞬間洋溢起一絲微笑。

    他拉著我的手放進被子裏麵。

    然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子姍阿姨能不能現在就和我一起睡，就像小時候爸爸抱著我一樣，抱著我聊一會天，然後給我講個故事，我就可以美滋滋地睡覺了。”

    “好啊。”

    我滿足他的要求。

    其實這有何嚐不是給了我一個當母親的機會呢？

    我的孩子無緣享受的一切，我都會加倍給祁皓的，即便到時候祁廷真的要和我離婚，我想我最放不下的，還是兩個孩子。

    許是因為我是個女人吧，隻要結婚之後，女人的心裏，裝的永遠都是孩子和家庭。

    而我，則是將祁皓，當成了是我的孩子來疼。

    “子姍阿姨，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要是你答應，我以後即便是見到她了，我也不會再怕了。”

    “哦，是什麽要求，居然有如此能力，那我肯定是要答應的。”

    “我的要求就是，我能叫你媽媽嗎？”

    祁皓的話語剛落，我便驚呆了。

    說實話，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幻想了好多次，如果祁皓是我的孩子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我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去疼他了。

    即便外人看到，也不會是我是另有企圖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毫無雜質的。

    可是我也很清楚，這隻是一個夢，祁皓不是我的孩子，祁廷的第一個妻子，也不可能是我。

    我又自知之明，所以即便我和祁廷結婚了，我也從來沒有要求他們兩個叫我媽媽。

    因為在我的心裏，媽媽是一個很神聖的詞語

    它包含了太多的心酸和愛意。

    我雖然想，但是我卻不能做，因為我始終是後媽。

    但是現在，祁皓自己要求了，那麽我是不是可以無恥一點，貪婪一點，答應他呢？

    “子姍阿姨，不可以嗎？”

    許是我愣神太久，祁皓以為我不會答應，所以癟著嘴巴，眼睛淚汪汪地看著我，仿佛我做了什麽十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我心瞬間就軟了，索性就答應了。

    這樣既可以滿足他的要求，又能夠讓我有一回，當媽媽的感覺，那也算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

    於是我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小皓喜歡就好。”

    “媽媽，媽媽，媽媽。”

    祁皓一個翻身撲進我的懷裏。

    我被撞了個結實，但是那自心靈深處洋溢出來的喜悅，卻是怎麽都掩蓋不住的。

    他叫我媽媽了，那我現在，就是一個媽媽了。

    我笑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孩子，你聽到了嗎？

    是不是你變成了天使，讓小皓完成了媽媽的願望？

    我想一定是的。

    我望著天花板，昏暗的燈光下，我仿佛看到了我那個夭折的孩子，在對我笑，叫我好好活著。

    我知道自己這一定是錯覺，但是我還是開心地點了點頭。

    祁皓本來就缺乏安全感，特被是現在，祁廷公司最近又忙，我又不常回去了。

    每天上下學之後，小麗和宏叔，也僅僅是看著他們，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怎麽陪著他們玩的。

    所以我暗自下決心，準備給祁廷一個機會。

    一來我可以常回去，二來，柳萊利的事情，我也是時候該考慮了。

    所以將祁皓哄睡著之後，我輕手輕腳地起來走了出去。

    客廳了，祁廷見到我出來，馬上起身：“小皓已經睡了嗎？”

    我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 阿廷，我們出去聊聊吧。”

    “好。”

    我們去了陽台。

    夜晚的風，依舊帶著滾滾熱氣，吹在身上，瞬間就冒汗了。

    我們都趴在欄杆上，雙眼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良久我見他一直不說，隻能自己開口：“看在你今天帶著他們兩個過來的份上，我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好好解釋一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因為孩子，她想要奪回孩子的撫養權。”

    “嗬，即便是因為這個，那麽你們需要衣冠不整地談嗎？”

    祁廷的敷衍，讓我有些怒了。

    “那天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直到是怎麽回事，事後我去調了監控錄像，子姍，我之前一直在考慮怎麽和你說才好。”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難道還有什麽關係到我的內情？別說笑了好嗎？！”

    我有些不耐煩。

    我看著祁廷這張欲言又止的臉，怎麽都覺得欠揍。

    自己的過錯，搞得好像是為了我才一直不解釋似的，煩不煩嗎？

    隻是我沒想到，雖然不是因為我，但是卻間接地和我扯上了關係。

    因為祁廷說：“那我就直說了，當時是劉林瑜沁放她進來的，也是她和前台說，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的。

    你也知道我辦公的時候，因為經常有秘書送資料過來，所以我辦公室的門，幾乎很少鎖。

    而她敲門的時候，我也以為是秘書，於是我像往常一樣，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直到我聞到一股香氣。

    我才抬起頭來，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有些暈了，所以我把她當成了是你，我以為你過來看我了，之後直到你撞進來，我才迷糊轉醒。”

    “阿廷，你確定你這不是在編故事？那是你的公司，祁氏能做得這麽大，占據了洛城三大企業之首，安保係統怎麽會做得這麽差？要是某一天，有人來當內奸偷你的企劃案之類的，是不是也是像在自家一樣，手到擒來？“

    我無法理解，所以說話，也有些衝，但是卻全然忘了，以前的他，一直和莎莉生活在美國，根本就沒有回過洛城。

    而他回來洛城的時候，卻已經和莎莉離婚了，所以祁氏的人隻知道他們的總裁有個孩子，但是卻全然不知道，孩子的母親到底是何許人也。

    好在祁廷看起來沒有生氣，而是再次和我解釋了一遍。

    我那緊繃著的臉這才緩和下來，繼續聽他說著。

    “其實與其於我說，還不如你自己去看監控錄像，我想那樣會更加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