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我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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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苗!我怎麽會死?你不是會在我有危險的時候講出暗語嗎?”我著急地問苗紮紙。

    “哼!暗語如果有效,我就不會把你召出來!你要是再癡迷下去,我估計咱們真得死在這兒了!”

    “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啊?你意思是說我現在還沒死?那怎麽可以飄在空中?”

    “你看看床上就明白了。”苗紮紙向腳下使了使眼色。

    我不解地低頭看向下麵的小竹床,看到自己前世的那個老頭正滿臉病相地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這……這怎麽回事?怎麽有兩個我?”

    “你說的不完全正確,你並不是你,確切來說,你現在是七魄之根,是暫時獨立出來的意識本源,並不屬於九鏡,而床上躺的人才是這一層潛意識裏的你。還有!你說你個傻小子得個啥病不行,非得得個相思病,那可是癡症裏最棘手的一種,一旦病入膏肓,誰都救不了!現在你的前世馬上就要因為過度相思而氣絕身亡,你時間不多,趕緊回到他的身體裏,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把我的暗語聽進去,否則……你我難逃一死!”苗紮紙說得很嚴重,但是我不得不說大部分沒聽懂,隻有一點我明白了:如果我前世的老頭兒還惦記著金鳳仙子,那我和老苗都得交代在這追魂術裏。

    “我明白了,可是我應該怎麽回去?”

    苗紮紙突然伸手向我臉上抓來,我大叫著想躲閃,可是卻被他一把握在拳裏。臥槽!難道我現在的狀態還沒他巴掌大麽?

    “走你!”苗紮紙大喝一聲把我扔向床上的老頭,我聽著耳旁的風聲緊閉上眼睛。

    “嗡!”我腦中輕鳴一聲,意識再次回到相思病重的老人身上。

    呆頭仙子還站在我麵前,我仍舊無法抑製地激動著,顫抖著……我伸手去觸碰她的指尖,可是她整個人卻像紙片般破碎開來……不要!仙子!你不要走!我已經祈盼見你足足有六十年,為什麽才剛剛圓夢就要讓我的夢碎呢?

    好痛!我的心好痛!積壓六十年的情緒在一瞬間爆發出來,淚水早已濕透耳邊枕頭。仙子消失了……光芒消失了……青春活力消失了……我還是年邁的我,我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你時間不多,趕緊回到他的身體裏,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把我的暗語聽進去,否則你我難逃一死!”這時候,苗紮紙的叮囑在我腦海中響起。不行!我不能連累老苗!我不能就這麽死在九鏡之中,我還有遠在水城的老媽,還有患難與共的兄弟,我不是吳生!我是小恬的呆頭!我是與大猛子一起逆天尋命的郭新生! 我是郭新生!我是呆頭!啊——!

    “喂!喂!別叫了!歇會兒……已經出來了!”苗紮紙搖晃著我的身體。

    “已……已經出來了?”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銅鏡之前,不過鏡子已經隻剩了最後一麵。

    “出來了就好……出來了就好。”我喃喃自語地走向第九麵鏡子,看都沒看老苗一眼。

    “你幹什麽去?”苗紮紙問我。

    “當然去走完最後一麵鏡子。”我不想再作任何的耽擱,我越來越覺得不止能從九鏡中記起前世的能力,或許還能找到快速破解連命孤的方法,到時候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回水城陪我媽,再也不用擔心克死自己的親人朋友。

    “小生!”苗紮紙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神色嚴肅地對我說,“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看得好。”

    “為什麽?我現在可是什麽能力都沒有獲得。”

    “不為什麽,沒有能力我可以慢慢教你!總之聽我的就是,我現在就作法帶你離開生魂。”

    “不行!我好不容易熬到隻剩一麵鏡子,怎麽能前功盡棄呢?”

    “這可是我施的法!我說讓你走你就得走!”苗紮紙有些急了。

    “憑什麽?這可是我的生魂!我不走!”我的倔脾氣上來了,本來就是!前八麵鏡子我的前世都在人間,按照老苗之前的推斷,這第九麵鏡子裏百分百是天上的記憶,到時候什麽謎底都能揭開,什麽前世今生的因緣都能弄清楚了。

    “你走也得走!不走我就拉你走!”苗紮紙說著就把我往遠處的空地上拉,同時左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靈光隱退,三魂歸位……”

    “去你大爺的!老苗!”我用力掙脫了苗紮紙的手,可是腳下沒站穩,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你丫把事情給我講清楚!到底在回避些什麽?要是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恨你一輩子!”

    “哎呀!小生!我怕死行了吧!我怕你會連累我!我不想把命搭在這裏!”苗紮紙著急得聲音都變了,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驚慌失措。

    “嘿嘿!老苗,別裝了!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你肯定有其他顧慮……可我真得想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變成的連命孤,而且……”見老苗緊張,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找,心中的壓力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想去天上看看那個與百鳥共舞的仙子。”說完我就轉身看向銅鏡,可是這麵鏡子好像跟之前那幾麵有些不同,光滑的鏡麵居然照不出我的模樣。

    “小生!你怎麽還在癡迷著前世的事情,務必要收斂自己的心神啊!”

    苗紮紙還想阻止我進入鏡子,可是已經晚了,我看到鏡麵越來越黑,這些黑色像一團黑霧一般從鏡中升騰而出,像一隻隻魔鬼般束纏住我的身體,束縛緊,慢慢地把我引入銅鏡之中,奇怪的是我非但沒有一絲的不適,反而有種很強烈的歸屬感。

    我的意識沒有像之前一樣陷入昏睡,反而異常得清醒,能夠清楚地感知周圍的一切。眼前一片漆黑,我雖然身體直立著,但是腳下有種踏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非常得熟悉——我百分之一千來過這個黑洞洞的地方,如果沒有記錯,就在剛到成都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