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花剪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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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晚,梨伩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惹得在外麵守夜的秋琪也連忙詢問梨伩怎麽了,梨伩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最近梨伩迷上了醫,於是就起床來看些醫書打發時間。是以,醍醐殿的內屋一直亮著燈。

    忽地外麵一陣騷動,秋琪就連忙跑了進來,不一會兒,南菲也匆匆忙忙的走進了無來,神色甚是慌張,平淡如南菲。鮮少有如此慌張的時候。

    “你們這是怎麽了?外麵發生什麽事了?”梨伩看著二人的神色和聽著外麵的慌張,心中就更加奇怪了,今天宮裏發生什麽大事了?

    “主子……聽說宮裏來了刺客。”秋琪有些驚悚的說:“奴婢看見宮裏的侍衛正在到處捉拿刺客呢。”

    “放心吧,沒事,既然侍衛已經在搜查了,想必刺客跑不掉的。”梨伩也沒有多想,隻是守衛這麽森嚴的皇宮也會出現刺客?莫非是梨景宗動手了?梨伩越想越後怕,想也沒想就要出去。

    “主子這是幹什麽?”南菲和秋琪趕忙拉住梨伩。

    “主子這時候出去不是給人落下把柄嗎?何況主子隻著了一身裏衣,”南菲恢複了一貫的冷靜,“怕是侍衛馬上就要搜到醍醐殿來了。”

    南菲的話剛說完,外麵就有了動靜。

    “充容主子正在休息,你們不能……”三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南菲連忙叫秋琪找了一件外衣給梨伩穿上,自己則出去應付外麵的侍衛去了。

    “讓他們進來搜吧。”梨伩穿好了衣服,馬上就叫他們進內屋搜查,免得引人懷疑。

    結果自然沒有搜到刺客,很快侍衛就走了。

    “無事了,你們去休息吧。”梨伩有了些困意,便吩咐二人。

    “是。”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時,卻聽到外麵三未道:“正德宮天公公求見。”

    梨伩差異,這時候正德宮有什麽事,梨伩與剛才的刺客聯想在一起,莫非,是娘出事?!梨伩在南菲眼中同樣看到了詫異。

    於是梨伩馬上就出去見天查,心裏已經慌了,但願娘沒有什麽事情。

    “奴才參見充容主子。”

    “天公公快快請起,不知公公深夜來此有何事?”梨伩故作平靜的說。

    “充容主子,快快跟咱家去吧,花夫人出事了,再晚恐怕就見不到了!”天查這才做出一副十分著急的模樣。

    梨伩一聽就慌了,立馬就帶著南菲和秋琪去了正德宮。

    當梨伩快步走到正德宮的時候,剛好聽見太醫那一句——花夫人己經去了,一時間梨伩隻是覺得天都塌了,險些暈了過去,還好南菲扶著她。

    梨伩衝進大殿去,看著花剪影滿身的血,她突然忘了哭,就那樣看著花剪影,一動也不動,驚得旁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殿內安靜至極。

    當東祈臨走進正德宮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麵:梨伩站在躺在地上的花剪影身邊,她後麵是抹淚的秋琪和有些憐憫的南菲,太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仿佛一夜老了許多歲,眼淚無聲的落著,太醫胡政龍在太後麵前跪著,也不敢說話。

    東祈臨看著梨伩,她的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看不出在想什麽,隻有她煞白的臉色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思,東祈臨突然很想給她些安慰。

    “充容。”東祈臨出聲喊道,他出聲才讓這群人知曉皇上不知覺來了。

    東祈臨免了眾人的禮,但梨伩好似沒有聽到東祈臨叫她,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花剪影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梨伩覺得好似有什麽東西被抽出了她的身體。

    “伩兒,都是哀家的錯,你娘是替哀家挨了一劍,是哀家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太後帶著無盡的悲傷,俞安喬想起了昔日她與花剪影一同玩樂的畫麵,當初她們親如姐妹,如今卻成了如此!不禁十分傷懷。

    梨伩恍若沒有聽見太後的話,隻慢慢蹲下身去,將花剪影緊握的右手慢慢舒展開來,拿出手帕將花剪影臉上的血汙輕輕的擦去,仿佛花剪影睡去了一般,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說:“娘,你什麽時候再來看女兒?”

    “主子,夫人已經去了。”秋琪再也忍不住大聲的哭了,隻有她知道主子對夫人是何等的依賴,昔年她們母女在宰相府四角的天空裏相依為命,主子進宮也是為了夫人,這些日子主子雖不說,但秋琪是知道主子十分想念夫人的,如今,主子該是何等的難過!“主子,您哭出來吧,您哭啊。”

    秋琪的哭聲甚是淒涼,但梨伩仍舊沒有任何表情。

    “秋琪,別哭了,娘曾說過,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許哭,女子,當自強。”梨伩的話語也是淡淡的。

    秋琪好不容易止住了聲兒,隻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東祈臨用十分怪異的表情看著梨伩,他有些看不清她的心思了,不,確切的說,她從未看清楚過她,她是棋子,卻從來不討主人歡心,她是女兒,卻在相依為命的母親死後,不落一滴眼淚。

    “伩兒,是哀家連累了你母親,哀家……”

    太後的話未說完就被連夜進宮的梨景宗打斷了。

    “剪影兒!”梨景宗一進大殿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身血的花剪影,他飛衝過去抱起地上的花剪影,自己則跪在地上,眼淚亦無聲的落下。

    所有的人都被梨景宗的行為給驚了,太後眼神複雜的看著梨景宗,似嘲笑,似不甘,似憤恨。

    梨伩在心裏默念:娘,你可以安心的去了,他還是為你哭了。

    “剪影兒,為夫定為你報仇!”梨景宗抱起花剪影站起來,看了太後一眼,再無他話,立刻就抱著花剪影出了正德宮。

    “爹,”梨伩叫住了快踏出大殿的梨景宗,“娘曾說,她想要葬在江南那個煙雨巷,想要,來世重走那個巷子。”

    梨伩看見梨景宗的背影一僵,隨即出了大殿,走向了深深的黑夜。

    梨伩在說了那句話後,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她想起曾經娘親說起那煙雨巷的神情,那樣的向往,那樣的安樂,那樣的……,那該是她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東祈臨眼神深邃的看著梨伩,終於走了過去,輕輕的抱住了梨伩,輕聲道“朕會找出刺客替你娘報仇的。”

    梨伩察覺是東祈臨抱住了自己時,不著痕跡的掙開了東祈臨的懷抱。

    “梨伩失禮了。”梨伩擦去眼淚,隨即看向好似癱倒在椅子上的太後,說道:“太後不必自責,娘親能救太後是她的光榮,相信娘親也不會後悔,太後保重,臣妾告辭了。”不等太後開口,梨伩一行就走出了正德宮。

    “母後早些歇了吧,兒臣告退。”隨即東祈臨也帶著李德成出了正德宮,走向了梨伩一行。

    大殿隻剩下那個太醫和俞安喬喃喃自語:“這是不是真的把他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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