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心中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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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琪,你去請皇上來,就說我準備了些解暑的吃食,請皇上到醍醐殿來。”梨伩在傍晚十分吩咐秋琪。
“是。”秋琪乖巧的應了。
“姑姑,”梨伩叫住端來水果的南菲,“姑姑可是怪我?”梨伩那晚並沒有告訴南菲自己要去冷宮的事,而那天從冷宮回來恰好被值夜的南菲看到,雖然南菲什麽表情也沒有,但梨伩還是覺得不安。
“奴婢沒有陪主子進冷宮受罪,主子這樣,也無可厚非。”南菲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麽表情。
梨伩知道,她這是在怪自己了,但梨伩也無話可說,隻由得南菲去了。
東祈臨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梨伩正在貴妃榻上打盹,東祈臨沒有讓宮女通報,所以,梨伩也不知道自己的睡姿被某人一覽無餘。
東祈臨看到梨伩半寐的樣子,不由得嘴角上揚,梨伩現在的樣子甚是柔和,不見平時冷淡的樣子,給梨伩本就美貌的容顏更添幾分色彩,東祈臨不由心情大好。
“請皇上恕罪,奴婢這就叫醒主子。”秋琪在一邊見得這樣子,心裏大急,主子好不容易主動請皇上來,現在可別讓皇上厭惡主子啊。
東祈臨剛想阻止秋琪,但是梨伩已經被秋琪的話吵醒了。
梨伩睜開眼,便看到了一身龍袍的東祈臨,立馬就反應過來:“臣妾給皇上請安。”
東祈臨並沒有讓梨伩行禮,他扶起了梨伩:“愛妃請朕過來卻自己先睡下了,莫非愛妃是想請朕在此就寢?”
東祈臨的話在李德成和秋琪都低下了頭,梨伩則是被弄紅了臉,心裏嘀咕,哪有這麽下流的皇帝啊?
“你們先下去吧。”東祈臨半扶著梨伩,朝一幹奴才揮揮手,大殿裏的人都知趣的走了出去。
梨伩一看這場麵就鬱悶,這皇帝是要幹什麽?!
待眾人都下去了,梨伩立即睜開了東祈臨的手,剛想說點什麽卻被東祈臨打斷:“愛妃,還不就寢嗎?”
“皇上來的時候也不讓人通報一聲,難不成想要治臣妾一個不尊的罪?”梨伩沒有理會東祈臨的話。
東祈臨原本的情趣也被梨伩的話給打散了,隻好正色的問“愛妃可有事?”
“皇上不是明知故問嗎?臣妾不是叫秋琪跟皇上說,是請皇上過來用一些消暑的東西嗎?”梨伩笑著對東祈臨說。
“要消暑也是在午後時分,誰會在傍晚的時候消暑?愛妃究竟有何事?”東祈臨笑了,這個女人一般沒事是不會差人來請自己的,除非有什麽事。
梨伩看著東祈臨的笑,一時有些失神,這個皇帝甚少笑,一直都板著臉,樹立著皇家的威嚴,他笑起來竟然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愛妃這樣喜歡看著朕?”東祈臨見梨伩看著自己,出口調侃。
“皇上何必取消臣妾,”梨伩一下子紅了臉,自己也不大好意思,“皇上,臣妾今天請您來,確實有事。”
接著,梨伩就將自己去冷宮的事,簡單的告訴了東祈臨。
東祈臨的臉色在聽到那句“當今皇上不是俞安喬那個賤人的兒子”時,瞬間變得難看,梨伩看著東祈臨的臉色,也不由感歎,雖然他之前懷疑,但終究是沒有什麽證據,現如今事實確確實實的擺在他麵前,由不得他不承認自己認賊作父這麽多年。
“你下一步準備怎麽做?”東祈臨並不見任何的不平情緒。
“當然從幾個太妃入手。”梨伩有些佩服東祈臨的自定力,但隨即想想,作為一個帝王,這點能力都沒有,如何能成為帝王?
“那這事就交給你了。”東祈臨並不多說。
“那皇上與臣妾說的交易?”梨伩並不是擔心東祈臨賴賬,隻是怕他國事繁忙,到頭來忘了自己的事。
“自是作數的。”東祈臨沒有再說什麽就走出了醍醐殿,但是臉上還是有些疲憊的神色。
梨伩看著東祈臨離去的背影,心裏有一些感歎,做帝王也是不易,雖然生在皇家,從小錦衣玉食,但是竟然認賊作父這麽多年,就算他是皇帝,但卻不能為自己的生母報仇,還隻能靠與她做交易來查證。
梨伩並沒有再做它想,就歇下了。
第二日,秋琪來服侍梨伩梳洗時,與梨伩說道,皇上作夜裏召幸了薑美人。
皇上召幸哪一個妃嬪,本事無可厚非的,但這薑美人因著是刑部尚書的女兒,所以皇上從她進宮到現在就隻是臨幸過一次,況且,皇上正要對付元西國,需要李惠琴父親的支持,又怎麽會在此時寵幸薑美人?
“誰能猜中皇上的心思呢。”梨伩像是對秋琪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秋琪見狀也不再說什麽,隻一心幫梨伩梳好頭。
這天,就在南菲以為付楠格不會再來醍醐殿的時候,付楠格卻帶著桂兒來了。
“姐姐何必客氣,快做。”梨伩聽得通報,從裏屋走出來,親切的拉住付楠格的手,一同坐在榻上。
待得秋琪將上好的龍井茶上來,付楠格也沒有說話,好似在深思什麽,梨伩也沒有打擾,隻是一味的在那裏喝茶,端茶碗便露出了手,就顯出了那日在翩躚殿留下的傷口,如今已經結巴,但疤痕顯得有些猙獰。
秋琪和桂兒看著這兩人,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麽啞謎。
終於,付楠格在喝完了一杯茶之後,開口說話:“不瞞妹妹說,姐姐今日是想問妹妹一事。”
“姐姐有什麽不能和妹妹說的?直接說吧,你我還這麽見外。”梨伩隱隱有些猜到付楠格會說哪一方麵的事,但也不急,仍舊悠閑的喝著茶,那疤痕在梨伩的手上愈顯猙獰。
“妹妹可還記得你母親在宮裏被刺客刺殺身亡?”付楠格問得有些小心,就怕觸痛梨伩的心。
“自然記得。”梨伩放下茶杯,表情並沒有什麽特殊變化,“隻是可惜,沒有找到凶手為我娘報仇。”
梨伩雖然臉上風輕雲淡,但是隻有她自己找知道自己心裏有多麽的難受,花剪影是她這些活著的唯一希望,這麽多年相依為命的人就這樣被人害死,換了誰能都釋懷?隻是心裏再怎麽痛恨俞安喬,麵上還是一股風輕雲淡的樣子,不然,自己倒先死了,何談報仇?
“這事都怪太後。”付楠格似歎氣的說,語氣裏還帶了幾分責怪。
梨伩不管付楠格的話,隻是一顧的說:“這事怎麽都怪不到太後的身上啊,若不死我娘死,就是太後死,隻能怪那些刺客!但畢竟事情都過去怎麽久了,如果我娘在天有靈,定不願我因為她的事對太後有什麽不快的。”
雖然不怪太後的話是假,但這最後一句話卻是真的,俞安喬子昔日那樣對花剪影,哪怕花剪影最後死在俞安喬手裏,她也沒有怨恨過她昔日的好姐妹,花剪影就是這樣一個老好人,凡是都忍得,是梨伩卻沒有這麽的好脾氣,她本就是有仇必報的性子,何況還是這樣的深仇大恨。
“我都替妹妹不平了,妹妹竟這般大度。”付楠格繼續說。
“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而我娘……”梨伩似是有些難過,“活著也是痛苦的。”
“伩兒,都是我不好,本不該提這樣的事的,”付楠格見梨伩想起往事便不好在說下去,拉了梨伩的手,“咱們來說些高興的事吧。”
“嗯。”梨伩忙收了憂愁的麵容,堆起了笑。
付楠格看著梨伩的笑,又目光下移看著梨伩手上的疤痕,心裏有些難受,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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