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是什麽人物？難道真的是一位英雄？

    可是劉博翔膽子真這麽大？越貪婪的人越怕才對啊。”慕綰綰想到了人性，劉博翔會有這麽大的膽子，為了錢挺而走險？他應該深知現在得罪慕綰綰的下場才對。

    當然了，不管慕綰綰有多懷疑劉博翔的動機，此刻的她都是極為興奮的。容湛的分析讓她更加期待見到親生父親的那一刻……

    不然，我來登廣告認親吧!”她突然眼睛一亮，興奮地搖動他的肩膀。

    來個登廣告認親，以今日的她，必不會像以前一樣受人嫌棄啊！

    再說了，若我真是私生子，他不肯來認我，那這也是我對他的報複！我就要讓他過得雞犬不寧！”慕綰綰握握拳頭，激動得用力揮。

    省點錢吧。”容湛點了點她的額頭，沉聲說道：“我估計他是不在人世了。不然，一定會來。”

    慕綰綰高高飄揚的心情瞬間又跌至冰穀深淵！

    你就不能再多進化一步，找個假的來哄哄我？”她惱火地拍了他一巴掌，又往他心口上抓了兩巴掌，“你的心真是石頭做的，就見不得我多高興一會兒。”

    砰砰……”

    方橋在敲門。進來後，他也一直垂著眼皮子，沒像以前一樣用他銳利的、大公無私的眼神直視慕綰綰。

    慕綰綰終於用她的厚臉皮神功讓方橋垂下了高傲的頭顱……方橋後來悄悄告訴尚筱雅的原話是：看多了要洗眼睛。

    慕小姐的朋友們在電梯口，說丫丫晚上沒有人可以照顧。”方橋側過身，直著腰，垂著眉眼，大聲說道。

    嗯？沒人嗎？丫丫這幾天一直在醫院，今天出院，還真沒地方去呢。不過，隊長她們不能照顧幾天嗎？

    慕綰綰匆匆出去，隻見隊長和闊太太幾人正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真不好意思，我自己還有兩個孩子，公婆也在，實在住不下。”隊長為難地說道。

    這個慕綰綰相信，隊長家裏並不寬裕。

    我也不行啊，我哪會照顧孩子呀，我心髒病，說倒就倒下了。”闊太太也連連擺手。

    慕綰綰知道她的顧慮，也沒說穿。畢竟丫丫來自艾滋病村，闊太太其實是有點害怕的，所以上山後一直戴著口罩和手套。慕綰綰也能理解，對這位闊太太來說，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打破世人偏見，哪是一兩句話，幾個義工能夠做到的？

    其餘人都在搖頭，麵露難色。她們都有家人，她們不怕，家裏人怕啊。

    所以，慕綰綰最合適嘍……

    丫丫，姐姐帶你回家。”慕綰綰牽過丫丫，笑著說道：“我家有兩隻很可愛的小貓兒，你以後就有自己的房間了，我們去辦個手續，我收養你。”

    你沒結婚，收養不了。”闊太太好心地提醒道：“可以送她去福利院，這是國家必須解決的事。”

    福利院啊……

    可能比以前要進步多了吧，環境也要好多了吧？但是慕綰綰對那種地方真的心存懼意。

    你們回去吧，我照顧她就行了。”慕綰綰牽著丫丫的手，讓她給大家道謝。

    丫丫很拘謹，不敢看方橋，不過總是偷偷看容湛。

    你為什麽總看他？”慕綰綰往打包盒裏裝菜，好奇地問丫丫。滿桌子的菜沒吃，太浪費了。明天帶去診所，中午用微波爐熱熱當午餐。

    容湛扭頭看向丫丫，她瞪瞪眼睛，馬上躲到了慕綰綰的身後，怯生生地縮起了單薄削瘦的小身子。

    別怕。”慕綰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輕笑道：“叔叔非常溫和親切，他會保護我們的。”

    姨姨說，他會殺人……”丫丫輕輕地說道。

    那群女人真是八卦唷！

    慕綰綰蹲下來，扶著丫丫的肩說道：“不要怕，叔叔收拾的都是壞人，他保護好人，我們都是好人。”

    丫丫將信將疑地看著容湛，輕輕點頭，“我不怕。”

    可她明明怕得在發抖！

    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孩子麵前都扯過什麽亂七八糟的事！

    回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丫丫很想睡，但是一直強忍著，不讓她自己打哈欠，走路也是踮著腳尖，盡量不碰慕綰綰家的任何東西。

    丫丫，不必這樣。”慕綰綰蹲下去，摁下她踮著的腳，小聲說道：“在我這裏，一切都不用擔心。你就是一個普通的小朋友，和別的小朋友一模一樣，你沒有生病，不要害怕我們會不喜歡，好嗎？”

    丫丫抿抿唇，腳跟又抬了起來，一臉局促地靠著牆站著。

    來，這是你的房間。”慕綰綰不勉強她了，牽著她的手，推開一樓的門。

    小囡囡和二囡囡跟過來了，甩著尾巴好奇地看著丫丫。小囡囡是個霸王，很快就衝著丫丫露出了凶狠的一麵，故意咪嗚咪嗚地嚇她。二囡囡繞著二人轉了兩圈，很快就回窩裏睡覺去了。

    這是小囡囡，它是一隻紙老虎。這是二囡囡，它是瞌睡大王，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慕綰綰把小囡囡抱起來，讓丫丫摸它的腦袋和肚皮。

    丫丫不敢摸，眼巴巴地瞅著小囡囡看看，一副歡喜的表情。

    慕綰綰把小囡囡放在床上，輕笑道：“小囡囡，以後就要好好保護妹妹。”

    妹妹嗎？我嗎？”丫丫好奇地問道：“它有多大呀？”

    它比你大三天。”慕綰綰掩唇笑。

    丫丫睜了睜眼睛，驚呼道：“真的是貓咪姐姐啊。”

    哥哥。”慕綰綰又笑。

    貓咪哥哥。”丫丫蹲下來，和小貓對視。

    小動物總是能激發孩子最天真的一麵。慕綰綰很有信心，丫丫在這裏一定會過得很不錯。

    喜歡嗎？如果你喜歡，你以後可以一直叫我媽媽。”慕綰綰蹲在她身邊，小聲說道。

    你會有兩個小弟弟。”丫丫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拉起她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裏輕輕地劃了兩道杠。

    啊？

    你會有兩個小弟弟，一個小妹妹。”丫丫抿了抿小嘴巴，神情認真地說道。

    你會看手相嗎？”慕綰綰來了興致，盤腿在地上坐好，把雙手伸給她看。

    黃阿婆會看，黃阿婆給我看過，說我也會有好幾個小弟弟。”丫丫跪坐下來，小心翼翼地托著慕綰綰的手，指尖撫過她的掌紋線，細聲細氣地說道：“姐姐的命真好，姐姐是長壽富貴的命。”

    慕綰綰以前常聽到的話就是‘她是克夫克母克親人的命’，從什麽時候起，身邊的人都開始羨慕她了呢？覺得她命好，有容湛，有官淩止，有官浩瀚這樣的人喜歡，還有好成績，好職業，好容貌。但是反過來想，慕綰綰若是當初自甘沉淪，沒有把一分鍾當成十分鍾用，拚命掙紮爬出黑暗，而是像苦菜花一樣期期艾艾、唯唯喏喏、怨天尤人，今天的她，會有人對她說，她命帶富貴嗎？

    不，我命在我手，無人可定奪。

    她撫著丫丫的小腦袋，輕聲說道：“越困難，越要往上走，越要學更多的本領。我們不信命，沒有命運這種東西。”

    沒有嗎？”丫丫狐疑地看著她，“菩薩呢？”

    神鬼可以不信，心存敬畏之心就行了。至於命運……在你自己手裏。你想過得好，那就能過好。你想一輩子被人嫌棄，那就會被人嫌棄。”慕綰綰把她的小手捏緊，輕輕地搖了搖。

    丫丫似懂非懂地看著她。她太小了，還不能理解。何況她自打出生以來，所聽所聞所受，皆是冷遇和懷疑。從未有人像慕綰綰這樣鼓勵過她。

    慕綰綰安頓好她，回房間一看，容湛正捧著她的一本書在看。

    洗完啦？”她一邊往裏走，一邊把裙子和絲襪往地上踢。動作又麻利又流暢，還沒走到浴室門口呢，該脫的都已經甩開了……

    容湛看著她這一串麻利的動作，忍不住發笑。

    笑什麽啊？我這叫最大限度的利用好時間。”慕綰綰瞄了他一眼，笑著說：“丫丫剛剛說我能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按照我的最大利用率的原則，最好一次就能生完。”

    容湛笑出了聲，拿著書，走到浴室門口看她。

    不要偷看我，我要洗白白了。”慕綰綰把他往外推。

    你要一次生完三個，我得準備準備。”

    準備什麽？”慕綰綰眯了眯眼睛，抬起膝蓋，輕輕地抵上去，“先把刀磨利一點嗎？”

    準備去請幾道符，找個黃道吉日，貼在你和我的身上，再繞著這棟小樓布置一個多胎多子的陣法。我看，一定行。”容湛一臉嚴肅，一本正經，義正言辭地拍了拍她的額頭。

    慕綰綰都懶得和他繞嘴皮子！

    我不需要符，你打準一點就行了。從現在起，我們每天看看黃曆，不是黃曆上的日子，你別靠近我。”慕綰綰的指尖在他的心口上劃了幾個圈，輕輕地把他推了出去。

    關上門，慕綰綰的唇角情不自禁地揚高。

    若是她真能生三個孩子，以後這個家裏有他，有三個孩子，有兩隻貓，算不算是給祖宗開枝散葉，長臉了呢？

    她指著鏡中的自己，輕輕地說道：慕綰綰，你真的是富貴命啊！

    ——

    丫丫雖然已經下山五天了，但這還是第一次在大白天上街。前幾天都在醫院裏，不敢、也沒人帶她到大街上來。

    這個地方叫超市。裏麵賣各種各樣的東西……”慕綰綰把她從車裏抱下來，笑著指前麵的房子。

    丫丫好奇地看著四周的一切，那些高入雲宵的大樓廣廈對她來說，是天宮，也是吃人的巨獸。水晶的大門打開，吞進去五顏六色的人群，再把他們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