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情……你們差不多也就知道了，麗妃當然沒有回來，那天她離開以後，燕京城下了很大很大的雪。”秦叔同看向寒鏡：“我以為……麗妃就算再恨先皇的所作所為，她已經毒死了先皇，也算是為九皇叔報仇了，定是不會牽扯到你身上去的，畢竟，你也是她的親生女兒。”

    雖然秦叔同也想過，當年的情形，他又尚且年幼，也沒有機會把真相告訴麗妃。不明真相的麗妃或許會因此不親近那孩子，可麗妃離開，應該是會去找鳳溪前輩的吧，到時候，也總會真相大白的。

    他怎麽也沒想到，到了八年後西辰回到京城，他無意問了一句，得到的結果竟然是那孩子已經死了。他有心要把真相告訴他，但是西辰對寒麗桐是忌諱莫深，他根本沒有機會跟他說這件事情。

    後來西辰又去了東海，一待十幾年，他也不可能在書信上跟他說這種事情。

    就這麽耽擱了下來，他甚至以為，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了，直到他在燕京城裏見到寒鏡，當時就驚呆了。

    隻是他試探之下，發現寒鏡竟是完全沒有跟當年的麗妃扯上一丁點兒關係，除了她要找的人竟然是西辰之外，別的沒有任何相關的地方。他還以為是自己多想了，卻沒想到今日到這裏，把話攤開以後，居然是這樣的一個真相。

    秦叔同搖了搖頭：“也是造化弄人。”

    “寒姑娘，我也要跟你說聲抱歉了，若是當年在麗妃離開秦宮之前，我就找機會把真相告訴她的話，她大概也就不會因為誤認為你是先皇的孩子，所以把你遺棄。也不會……也不會自殺了吧，這樣或許鳳溪前輩就……”

    很多事情，若是能改變一點點，或許就會是不同的結局。

    隻可惜，時間沒有辦法重來一遍了。

    寒鏡要消化掉這個事實，也是不容易，不過她到底心髒夠強悍，還是衝著秦叔同搖了搖頭：“這也不關你的事，還是你那句話，造化弄人罷了。況且，我也並沒有覺得被遺棄有什麽不好的，我後來收獲的親情，遠比不被遺棄要得到的多。隻是可惜了……”

    父親那兩個字，寒鏡也是說不出口的。

    對於寒麗桐這麽一個可憐又可恨的親娘，寒鏡是沒有半點兒感覺的，說恨她也不至於，她一直以為自己遭受的那麽多磨難是先皇造成的，所以狠心扔掉了她以為的先皇的孩子，並且絕望到自殺了，可見她當年的心理已經脆弱崩潰到了什麽程度。

    隻是當真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還真的慶幸寒麗桐把她扔了，不然跟著這麽個娘，還被誤會是跟仇人生的孩子，那可想而知，她這人生得有多麽的悲慘。就以從前的寒鏡的體質，估計早早的就要夭折了。

    是慶幸她扔了她，才讓她遇見夙搖箏。沒有夙搖箏多年精心養育照顧，她哪裏活得了那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