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交趾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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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婁方骨將要刀,小船後方竄出來一人,年約四十,一雙鐵拳緊握蓼葉槍,雙目圓瞪似銅鈴,正是婁氏四兄弟的老婁方誌。
婁方誌在晃動的輕便小船上,身輕如燕,擺動蓼葉槍反刺向狄青腹部。
狄青若是繼續斬殺婁方骨,難免會被婁方誌蓼葉槍刺。隻見狄青“千鈞”重刀晃動,猶如雲能晦異,有形不滯,實實挨挨,遮星蔽月般反砍向婁方誌咽喉。
婁方誌哪裏料到狄青重刀會使出如此風輕雲淡般招式,知道自己蓼葉槍招式遠不及狄青招式精妙,吃驚之下連忙退步撤招。
此時脫險的婁方骨從輕便小船上拾起一柄長刀,揮刀掃向狄青腰部。
狄青使出的“龍甲神訣”之“雲垂式”猶有餘力,好似雲附於天,無形隨風,虛虛空空,瞬息天地般反攻向婁方骨。婁方骨無奈之下,也隻得撤刀退後。
不過婁方誌和婁方骨二人生性凶悍,雖然知道狄青武功高強,招式精妙,依舊雙雙欺身上前,一個舞動蓼葉槍,一個擺動長刀,一左一右夾擊狄青。
狄青見狀,不慌不忙展開“龍甲神訣”之“地載式”。“千鈞”重刀接連幻化出極致之方,其形正方,其體變幻,動用無窮般將婁方誌和婁方骨二人攻勢悉數化解掉。
若是在平地之上,以狄青修煉“龍甲神訣”絕世武功,以一敵二,依然遊刃有餘,擊敗婁方誌和婁方骨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此時人身處在江小船上,船身在北風吹刮下,搖晃的極為厲害。婁方誌和婁方骨二人早已習以為常,絲毫不受影響,反倒是借著船身搖晃,身法愈發莫測。
狄青卻需要使出千斤墜將身形死死穩住,方才能使出“龍甲神訣”精妙招式,如此一來“龍甲神訣”威力自然大打折扣。此消彼長之下,婁方誌和婁方骨二人堪堪抵擋住狄青攻勢。
就在人在輕便小船上近身搏鬥之際,小船一旁的江水,突然竄出一人,年約四十有,拿魚叉,飛刺向狄青後背。
狄青正全神貫注和婁方誌,婁方骨纏鬥,哪料到水裏會竄出一個殺從自己背後偷襲。眼看將要招,大型海鰍巨艦上響起弓弦聲,一支利箭飛撲水刺客。正是李超一直在主艦上替狄青觀敵料陣,發覺水有殺竄出,連忙箭射這位殺。
那水竄出的殺正是婁氏四兄弟的老二婁方腹。他本想淩空刺殺狄青,卻聽到頭頂上響起破空羽箭聲,隻得揮動魚叉,向上封擋,堪堪將李超射來的羽箭擊飛。
就在此時,輕便小船另外一側的江水,又驟然躍出一人,年約四十有五,拿分水刺,正是婁氏四兄弟的老大婁方心。他躍出江麵後,也是旋即揮動分水刺飛刺狄青後背。
巨艦上的李超沒想到江還有一位殺埋伏,此時他剛剛拔出箭壺另外一支羽箭,正待彎弓搭箭,卻已然來不及箭射婁方心救援狄青。
眼看狄青再次遇險,李超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一人從他身邊掠過,從大型海鰍巨艦上飄然落下。
此人身在空,右掌使出“龍甲神訣”之“天覆式”,以掌刀劃極致之圓,好似靈動的日月一般,運動變化,以日月之輝罩向婁方心。
來人正是陽雲漢,原來他和上官碧霄一路趕到賀江,看到大宋官兵和叛軍人馬在江麵上激戰不休,大宋官兵先勝後敗,於是找到一艘漁船,悄然劃到狄青主艦旁。陽雲漢和上官碧霄攀上船頭,未等和李超打招呼,陽雲漢已然發現狄青遇險,連忙出相救。
正待一舉刺殺狄青的婁方心,突然發現頭頂上一股巨力傳來,心不禁駭然,分水刺連忙改刺殺狄青為全力向上封擋。
可惜他的武功哪裏是陽雲漢敵,二人勁氣相交,婁方心隻覺得一股沛然勁氣湧入體內,頓時衝亂他體內奇經八脈。婁方心一聲慘叫,直直墜入江,屍身沉入江底。
先行從江躍出的婁方腹眼看大哥婁方心慘死,知道來人是個絕頂高,哪裏還敢多做逗留,淩空一個翻身,就想竄回江。
不料陽雲漢右掌擊落婁方心後,身在空,左掌已然晃動,再次使出“龍甲神訣”之“天覆式”,掌刀劃極致之圓,淩冽刀氣再次蓬勃而出,橫掃婁方腹。
婁方腹感受到強烈勁氣襲來,哪裏敢直接對撼,淩空又是一個後翻,一心想要避開陽雲漢掌刀勁氣。不過他沒有想到陽雲漢拍出的勁氣何其強勁,雖然他淩空後翻,卻依舊未能逃脫陽雲漢“天覆式”勁氣籠罩範圍,正被掃腹部。
婁方腹隻覺得腹部一陣絞痛,胸口血氣上湧,鮮血張口噴出,魚叉脫墜落。
婁方腹身負重傷,卻依舊想竄入江,借水潛逃而去。不料就在此時,巨艦上李超的第二支羽箭射到,直撲婁方腹頭頂而來。婁方腹身在空,避讓不及,當場被羽箭射穿頭顱,屍體直直墜入江。
直到此時陽雲漢方才飄然落在輕便小船上,那小船船身卻是紋絲不動。
正在和狄青纏鬥的婁方誌,婁方骨瞥見大哥婁方心和二哥婁方腹斃命,吃驚之下,連忙各自閃身想要從小船上分頭跳入江逃竄。
狄青見狀,一聲爆喝,同樣使出“龍甲神訣”之“天覆式”,“千鈞”重刀劃極致之圓,橫掃婁方骨。狄青使出的“天覆式”威力雖然依舊和陽雲漢相差甚遠,不過借著“千鈞”重刀之威,全力攻向婁方骨一人,也是聲勢驚人。
婁方骨拿的不是自己稱的龍王刺兵器,而是剛撿到的一柄長刀,倉促之下,隻得硬著頭皮揮刀封擋。
二人兵器相交,狄青“千鈞”重刀生生將婁方骨長刀劈斷。婁方骨吃痛之下,連連後退,一跤跌坐在輕便小船上。不等他起身逃竄,巨艦上李超的第支羽箭射到,正婁方心窩,將他當場射殺。
一旁婁方誌脫離狄青纏鬥,從輕便小船上竄起,眼看就要落入水逃脫。
遠處陽雲漢見狀,雙晃動,金光接連閃現,十餘根金針從他雙射出,正是陽雲漢使出了“萬針神功”。
婁方誌一心逃竄,沒有察覺到金針襲來,被這些金針射身上要害,“噗通”跌入江水,再難活命。
陽雲漢和狄青擊殺婁方骨和婁方誌之後,互看一眼。二人心領神會,未做絲毫逗留,分頭縱身飛躍向一旁的其它輕便小船。
婁氏四兄弟一齊斃命,一眾水盜失去首領指揮,號令不一,亂成一團。
趁這個間隙,陽雲漢和狄青二人不等這些輕便小船點燃撞擊大型海鰍巨艦,已經將輕便小船上水盜悉數擊落水,很快解了主艦之圍。
二人又如法炮製,將圍困其它四艘大型海鰍巨艦的輕便小船悉數擊退,大宋官兵五艘巨艦終於轉危為安。
五艘大型海鰍巨艦重新加入戰團,拋石攻擊叛軍走軻小船,很快又擊沉二十餘艘走軻小船,接著又一鼓作氣撞沉十餘艘敵船。
叛軍首領趙令圖見狀,知道自己這方大勢已去,連忙喝令座艦悄悄逃遁。
叛軍水軍主帥一逃,更是群龍無首,剩餘五十艘走軻小船很快在大宋官兵五艘大型海鰍巨艦和十餘艘蒙衝鬥艦大船夾擊下,一敗塗地。
重新回到主艦上的陽雲漢,狄青二人,和上官碧霄,李超一起站在船頭,此時狄青早已摘下青麵獠牙銅麵具,露出他俊秀的麵龐。
四人放眼看去,賀江之上,盡是損毀碎裂和燃著熊熊烈火的船隻殘骸,血水混雜著屍身漂浮在江麵上,一片蕭殺景象。
四人默默無語半晌,狄青方才開口說道:“陽大哥,多謝你前來相助,我們才能擊潰叛軍水軍。那許王悍然發動叛亂,親自統領十萬人馬渡過賀江,前去攻打桂州,意欲橫掃廣南西路。”
聽狄青說許王召集到十萬叛軍,陽雲漢皺起眉頭:“沒想到叛軍聲勢已經如此浩大,嶺南之地生靈塗炭,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
狄青接著說道:“陽大哥,許王勢大還在其次,更加棘的是我們查知那交趾國在邊疆之地屯下十萬重兵,似有意和許王沆瀣一氣。若是如此,不僅嶺南之勢危矣,恐怕我大宋南方再也不得安寧。”
聽到狄青這番話,饒是陽雲漢處變不驚,臉上也是微微色變,半信半疑道:“許王勾結了交趾國?”
說到這交趾國的由來,甚是曲折。
一千一百多年前,漢武帝滅南越國,設立交趾、九真、日南郡,也稱交州。這交州之地一直受國各朝管轄,直至八十年前,靜海軍節度使楊廷藝之婿吳權於白藤江擊敗南漢軍。自此吳權稱王,建都古螺,開始脫離原統治。
五十年前,丁部領以武力征服境內割據勢力,建立國號大瞿越,兩年後又自稱皇帝,並使用太平為年號,定都華閭,正式脫離原而自主。
十年前,前黎朝發生內亂,左親衛殿前指揮使李公蘊趁奪取帝位,建立李朝,並遷都升龍。
這十年來,李朝在李公蘊統領之下國力日盛。不過李朝素來對大宋恭敬有加,年前大宋皇帝趙恒剛剛冊封李公蘊為南平王。
若非狄青此時提及,陽雲漢斷然不會想到交趾國會有禍亂大宋邊疆之心,故而臉上微微色變。
狄青點頭回道:“陽大哥,自得到沈周大人報訊,我立刻派出大量探子潛入嶺南,所得消息定然沒有出入。那交趾國十萬大軍如今就駐紮在大宋邊境之外,蠢蠢欲動。這一路人馬危害恐還在那許王叛軍人馬之上。”
陽雲漢聽到狄青這番話,深以為然:“狄青小兄弟所言極是。即是如此,我們分頭行事,我和上官妹妹前往邊疆查探交趾國大軍虛實。狄青小兄弟和李將軍統率人馬前去追擊許王叛軍。”
狄青一聽,著急道:“陽大哥,交趾國有十萬大軍,陽大哥和上官姐姐兩人孤身前往凶險莫測,這如何使得?”
陽雲漢聞言,微微一笑:“狄青小兄弟,莫要擔憂,雖萬軍之,吾來去自由。”
陽雲漢這番話氣吞山河,上官碧霄,狄青和李超人齊齊看向陽雲漢,目光之盡是敬仰之色。
就在這時,隻聽一人哈哈大笑道:“好氣魄。”
陽雲漢和上官碧霄扭頭看去,見來人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道袍,身形消瘦,皮膚黝黑,腰上跨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可不正是神醫徐問真。
陽雲漢心大喜,連忙迎上前,一把拉住徐問真道:“徐神醫,你怎麽會在這裏?”
徐問真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伸指了指狄青道:“徑須沽取對君酌,與爾同銷萬古愁。還不是狄小兄弟以美酒引誘,害得我受這顛簸之苦。”
狄青笑道:“陽大哥,我們大軍南下,擔心受到嶺南瘧疾瘴氣之毒,所以請到徐神醫相助。”
陽雲漢心恍然,知道徐問真急公好義,定是故意相助大宋軍,於是笑道:“徐神醫,有你守護,我大宋軍再無毒之憂。”
徐問真聞言,笑而不語,取下腰間酒葫蘆,拔出酒塞,頓時一股醇馥幽鬱香氣四處飄溢。
徐問真湊上鼻子深吸了一下,方才仰頭喝了一口酒,嘖嘖稱讚道:“荔枝新熟雞冠色,燒酒初開琥珀香。欲摘一枝傾一盞,西樓無客共誰嚐。當真是上好的荔枝酒啊。”
徐問真依依不舍塞回酒塞,將酒葫蘆掛回腰間。
陽雲漢待徐問真品完美酒,方才說道:“徐神醫,還有一事需要嘮討於你。不知你還記得上官姑娘否?”說罷陽雲漢指了指上官碧霄。
上官碧霄見徐問真看過來,忙低頭曲身拱施禮:“謝過神醫救命之恩,多年不見,徐神醫風采依舊。”
徐問真上上下下打量一圈上官碧霄,眉頭蹙起:“上官姑娘,當年在華山我救下你之後,這些年你早該恢複如常。可我看你眉心幽暗,顯是身有隱疾。”
聽到徐問真一語道破上官碧霄體內隱患,陽雲漢心激動,忙搶著說道:“徐神醫,當真神人也。上官姑娘她如今身蠱毒和天地氛氳丸瘴毒,還請徐神醫施以援。”
徐問真乃是孫思邈的傳人,醫術通神,生平除了好酒之外,最好解各種疑難雜症,聽到上官碧霄身蠱毒和天地氛氳丸瘴毒,依然能夠活命,心好奇,走到上官碧霄身前,伸搭起上官碧霄脈搏。
上官碧霄神色尚且沒有變化,反倒是陽雲漢心緊張,雙目凝視徐問真。
徐問真切完脈,縮回來,眉頭緊鎖。
陽雲漢見他如此表情,心更是惴惴:“徐神醫,我曾以內力助上官姑娘驅毒,卻未能如願排除纏繞在她心脈附近的蠱毒陰柔之力和天地氛氳丸邪氣。”
徐問真點頭說道:“怪不得上官姑娘身兩種劇毒,卻依舊能夠活命,原來是你出相助,以無上內力排解上官姑娘體內兩種毒素。不過上官姑娘身蠱毒極為厲害,乃是最為陰毒的金蠶蠱毒。”
聽到這話,陽雲漢和上官碧霄對看一眼,這才明白,原來上官碧霄體內蠱毒竟是被高觀音泰所下的金蠶蠱毒。
徐問真接著說道:“這金蠶蠱毒潛伏在上官姑娘心脈附近,融入血脈,已難破解。偏偏上官姑娘後麵又了天地氛氳丸之毒,更是雪上加霜。若不治療,我看上官姑娘撐不過一年,就當毒發身亡。”
徐問真一番切脈,已經知道上官碧霄先金蠶蠱毒,再天地氛氳丸之毒,當真是神乎其技。不過徐問真臉上毫無得色,反倒是搖了搖頭。
陽雲漢聞見狀,心震驚,臉色陡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