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妻子的淒與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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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巴掌,打得青葉柔嘴中滲出了血絲,慢慢,流過嘴角。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耳光?!”她驚訝地、不可思議地抬起臉,望向雷宇天。
“好!你狠!沒有人打過我耳光,真沒想到,打我耳光的會是你!好笑,真是好笑!”青葉柔如同被那一巴掌打壞了腦中的某個部件一般,居然不哭不泣,也不去捂那火辣辣的臉頰,反倒露出淒涼的一笑。因為太淒,所以太豔,比她任何的時候都更加美豔。
“滾!你真當我傻嗎?!我已經忍了你很久!”雷宇天哪會聽她絮語。掌聲初歇,猶有回音繚繞。緊接著,雷宇天的怒吼聲便咆哮而起。
她聽著那個粗暴的詞從丈夫嘴中飛出,直奔她心髒射擊而來。
“滾!你滾!你滾!你滾!”聲音如一連串的子彈,向她點射,掃射,橫與豎,線與麵,掃得她一片狼藉。
“你真是叫我滾嗎?”青葉柔搖晃著,雙眼迷離,眼淚一直忍著,剛強著,卻終究還是流落出來。僅僅隻有兩滴,左右眼一邊一滴,像透明膠水一般,掛在她好看的彎彎睫毛上。
“有多遠滾多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雷宇天不再去看她,而去看父親手臂上的紗布。
“……你,決定了?”青葉柔那張委屈、淒豔的臉上有痛楚大作。
“還用我說幾遍?”雷宇天冷冷道,“你已經騙了我太多。毫無疑問,你這次還在繼續騙我。我隻會信我爸的。”
“就是說,真的完全無可挽回了?行,我明白了!雷宇天,那麽,請你也再聽我說最後幾句。”所有的淒豔,所有的痛楚,都漸漸從她臉上消失。不像是向外逸散而去,而像是向內,滲入了她皮肉之內。
轉而,她的臉上呈現出一種鏗鏘的恨意來。仿佛一個青葉柔在隱去,另一個青葉柔在站立出來。那個剛強、絕決、不顧一切的青葉柔站了出來。那個身為弱草一株卻足以推翻磐石的青葉柔站了出來。
“我愛你,但是愛不成,便是恨。我青葉柔做事,要麽黑,要麽白,沒有中間地帶。”
“我和你,做不成夫妻,那麽就隻能是死敵。從今天起,我跟你們父子倆的恨,解不開了。”
“我青葉柔對天起誓,你今天給我的這一巴掌,這份痛,我十倍奉還!”
“從現在起,我和你沒有情義,隻有怨恨。我依然不會放過你,但是,不是愛你、纏你,是要你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終日!你等著後悔吧。水火不容,勢不兩立,就是從今之後的你和我。”
“奉陪!”雷宇天看著那張曾經捧在手心裏的俏臉,漸漸冷酷,冷豔到離他很遠很遠,遠若天邊,遠若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
“還有,這個。”青葉柔走近桌子旁放著的一個淘寶大紙箱。那個看起來很重的紙箱,她卻輕輕便提了起來。
她高高地拎起它,再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些被打碎的物件衝破紙箱,散落出來,是一些瓷質與塑膠組合成的部件。
“你不是問我上班時間上淘寶,在做些什麽嗎?你不是問我幫你買了什麽東西嗎?現在可以告訴你了。你頭痛,這個是綁在座椅上的按摩器。抱歉,一直不告訴你,本是想今晚給你一個驚喜來著。現在看來,真是太驚喜了!當然嘍,你那麽想要我滾,我的東西就算留著想必你也不會用。”
說完,青葉柔踢了踢地上的碎片,拍拍一雙白淨的小手,默默地轉身進屋。她取了自己的包,取了手機,以及最貼身的兩件衣,拖起皮箱。隻是半分鍾的事情,她沒有任何的拖遝與猶豫,拉開大門,怦地一聲巨響。她就這麽甩門而去。
留下一股風夾雜著她身上好聞的、最後的氣息,猛然倒灌進屋子裏。一陣腳步聲,她走了。
“你……不會怪爸吧?”餘生海臉色變得有些白,仿佛青葉柔最後那絕決的舉止與言行連他都被震撼了一番。
“為什麽要怪?從她爭著要當總裁那會兒我就看不懂她了。謝謝你才對,讓我今天總算看穿她。”雷宇天繼續按著紗布,盡量平靜地回答。
“可……”
“沒什麽。是會痛。但是,遲早都要痛,遲痛不如早痛。”雷宇天知道父親要說什麽。他一定說他是個太性情的人,把情義看得重,也就會傷得很重。但是,雷宇天想告訴父親,他不是一個因為痛,就怕痛的人。痛和怕痛,是兩回事。
“別說她了。”雷宇天像在回避,又像是在擔心父親,“您這傷口都壓了這麽一會兒,到現在還有血絲在冒。怕感染,咱們還是趕緊上醫院吧。我去提包!”
雷宇天說著飛快撿起血紗布,一邊跑往裏屋去找包。
一會兒,找來包,雷宇天提著,過來吩咐父親自己按著手上傷口,他則扶著父親出門,下樓,進車庫開車,趕往醫院。
餘生海躺在了醫院病床上,雷宇天飛速地交了費,看著醫生幫父親處理傷口。他靜靜地看著,什麽也沒說,臉色卻是一片恍惚。
“孩子,你說得對,遲痛不如早痛。實在難受,就找個地方哭一下吧。哭過之後,就把她徹底忘了,再也不要去想。”餘生海從醫生的胳膊上方抬起眼來,似乎看穿了兒子的心緒。
“那……醫生你們幫我照顧著。我一個人出去走走?”雷宇天也不再強作掩飾,有些哽咽地道。
“去吧去吧!男人嘛,一生總會痛一兩回的。”餘生海用那隻未受傷的手向他揮了揮。
雷宇天提起包,踟躅著,徘徊著,如丟失了魂魄的孤影,緩緩走出醫院。一直向外走去,孤清落寞地向遠處走去。
他每走一步,所行之處,夜幕便被他的身軀撕開一點點。但,他一旦走遠,夜幕便重又彌合,如同黑沉沉、堅不可破的鐵幕。
一處健身房,於白駒卻正在對著沙袋揮動著拳頭,暴雨般的拳,點點傾瀉在沙包上。
“怎麽了於哥,有誰惹你了?”一個同在遠處揮擊著拳頭的肌肉男走了過來,裸露的手臂肌肉發達得像是野牛的肌腱。
“你過來。”於白駒向對方招了招手,附過去,低語一番。
“你的意思,我幫你出手?”野牛腮幫咬了咬。
“哪能呀,我能讓你去做這種公然冒險的事?我做事,一向既把事情給漂亮做成了,又找不出破綻來。你不是認識社會上的人多嗎?幫我找幫混混,裝成起糾紛,打群架,餘俊天剛好路過被攪和進去,亂棍打死,算是不小心。沒法知道是誰打死的,一群人每個坐幾年牢而已。錢我會付,幾年牢絕對坐得不虧!”於白駒玩味道。
~~~~~今天加寫的第4更,致謝:dd0326、莫然、8dfc446、佐疼佑噯、劍無紅、勇哥……的打賞支持,以及評論力挺。老溫寫得並不快,原因大家知道。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