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查明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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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 起筆屋最快更新)*首*發”這疑問,即可就得到了回應,帶著磁性的淺應聲,鑽進清淺的耳中。

    她下意識地回眸,看著身旁那道霜白色的身影,即使不去瞧他的臉,她也能認出他是誰來,“我怎麽會在這?”

    “你喝醉了,我抱你回來的。”他麵容上掛著一貫的微笑,說話的口吻極其隨意,順手將一杯熱茶遞給她,“喝口茶,清醒下,有話問你。”

    “我不是應該在……”接過茶,並不喝,卻疑惑地嘀咕道,等等,抱……

    “應該在會仙樓?還是如意坊?”陰陰冷冷地口氣,是從未在他身上有過的,仿佛連笑,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清淺打了個哆嗦,不敢去看他,喝掉手中的茶,掀被而起,“我先走了,回去晚了鳳娘該責備了。”

    “我已讓青鬆知會過鳳娘,說你家中有事,這幾日不到會仙樓。”手腕突然被抓住,邁出的步子頓在原地。

    他說得雲淡風輕,卻讓清淺心頭一跳,忙問,“我家出什麽事了?”

    慕遲放開她,在案幾前坐了下來,伸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輕輕地抿著,並不回答。

    清淺一下子就急了,衝上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茶盞,急切道:“我家到底怎麽了?”

    慕遲似笑非笑地看她,伸手指了指身側的小杌子,示意她坐下。

    清淺一心掛念家中是否出事,想也沒想就坐了下來,屁股剛落到杌子上,她便迫不及待地問:“可是林嘉奇又惹禍了?”

    慕遲定定地看著眼前心急如焚的女子,苦笑了一下,牽過她的手。攏到自己溫暖大掌中,歎息道:“手還是這麽涼,真不知該拿你怎麽辦好。”

    冰涼的雙手突然被一股溫暖的氣息包裹。他俊美的臉龐放大在眼前,心疼而擔憂的神情毫無預兆地闖入眼簾。清淺閃過一抹異樣,慌忙將手抽了回來,背過身,假裝鎮定地道:“你不說我就走了。”

    背後傳來一聲輕歎,他道:“沈娘很好,就是掛念你。”

    清淺頓時鬆了口氣,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娘沒事就好。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著翠青色雲紋裙,挽著雙丫髻的少女,端著個托盤,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首*發

    “爺,姑娘的藥熬好了。”,一邊將托盤輕輕放在案幾上,一邊開始打量坐在爺身側的女人。

    她穿著普通,頭上半點首飾也無,青絲僅用束條綁了個小髻在後頭,其餘垂在肩上。看起來十分素雅。她五官清秀,皮膚白皙,特別是那雙明亮通透的眼睛閃著粼粼波光。狡黠而聰慧,她算不上美,卻讓人移不開眼。

    這女子,非池中物。

    “下去吧。”慕遲端起藥碗,輕聲道。

    “奴婢告退。”她卻好像已習慣他的平淡,笑著說道,說完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清淺卻看得目瞪口呆,他何時有了婢女?他身邊不是僅有青鬆一人嗎?

    “你怎麽來了盛陽?青鬆呢?”清淺毫不避諱地問道。

    慕遲伸手勺了一勺藥,輕輕地吹了兩下。自動忽略前一個問題,他道:“他出去辦事了。”。說完,將藥遞到清淺唇邊。“喝藥吧,以後再跟你說。”

    “這是……”清淺看著他手中黑漆漆的藥,胃裏不適地翻滾起來。

    “溫補滋養的,你身子本就寒涼,加之又喝了不少酒,難免……總之對你有好處。”他耐心地解釋道。

    清淺哦了一聲,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碗,一股濃烈苦澀的味道撲鼻而來,皺了皺眉,沉吟片刻,便仰頭一飲而盡。

    果然苦得讓人咋舌,但她很清楚,他不會害她。

    藥剛喝完,一杯茶便遞了過來,清淺欣喜地接過,猛地將茶灌下肚,衝去那苦澀難聞的藥味後,她道:“謝謝。”

    慕遲笑了笑,將她手中的碗和茶盞一同接過,道:“頭還疼嗎?疼就去榻上躺一會兒,晚膳我喊你。我已跟會仙樓掌櫃打過招呼,這幾日你安心在這住下。”

    清淺點了點頭,酒雖好,但她這破身子卻受不住,此刻頭確實還有點疼。

    聽話的躺了回去,慕遲替她掖好被角便端著托盤出了房門。

    房門外早有婢女恭候在那,見他端著空碗出來,連忙接了過來,回稟道:“爺,青鬆在書房等您大半個時辰了,見你在房裏看書,不敢上前打擾。”

    慕遲點了點頭,“好好守著,她醒了告訴我。”

    “奴婢明白。”

    慕遲來到書房,青鬆便恭敬地迎了上去,“爺,查到了。”

    輕輕地點頭,他踱至書案前,拿起一本書,隨意地翻著。

    青鬆立刻揣摩出這是讓他往下說的意思,開口道:“這件事還得從爺帶清淺……”

    一記冷光掃過來,青鬆立刻改口,“還得從爺帶寧姑娘來盛陽說起,爺去見老爺後,會仙樓鬥酒會第二場比試的結果便出來了,當時勝出的有實力相當的兩家,如意坊葉家和蒲陽展氏兄妹,會仙樓近年來招攬了不少釀酒奇才,合作酒家更是上百家,既然葉展二家實力不差,都納入麾下豈不更好?偏生那李掌櫃非要決出勝負,出了第三場比試‘慧眼識珠’。”

    “這鬥酒會與她入會仙樓有何關聯?”慕遲抬頭看了一眼青鬆,疑惑地問道。

    他知她對這鬥酒會興趣十足,可歸根結底不過是個看客,又如何會跟她入會仙樓有關。

    “爺有所不知,李掌櫃說的這‘慧眼識珠’是要葉展兩家,從三樓賓客中選出一位替他們比試,爺您也知道,能上會仙樓三樓的人非富既貴,得罪不得,鮮少有人願意幫忙,屬下也不知如意坊為何就選中寧姑娘,還說服了她,據當時會仙樓的小廝描述,淩姑娘似乎也去了,後來因為戶部尚書竇大人,她才不得已先離開,屬下估摸著跟淩姑娘有點關聯。”

    “如意坊……”慕遲咀嚼著這幾個字,手指輕輕地敲擊著紫檀木製的案幾,垂眸沉思。

    青鬆見他有疑惑,立刻補充道:“如意坊的東家便是今日和寧姑娘在隔壁廂房的那位,聽聞這幾日寧姑娘都該在如意坊幫忙的。”

    眼眸瞬間變得深邃,慕遲放下書卷,站了起來,“繼續往下說。”

    青鬆見自家主子這般慎重,不敢有所隱瞞,便道:“爺應該聽過竇大人吧?當朝受寵的妍妃娘娘是他的嫡親妹妹,而他又官居一品,難免有些特殊愛好,而淩姑娘走了以後,展家找不到替代的人來比試,便求到了竇大人麵前,而這個求的人,還恰好是展家姑娘,竇大人一見到她,兩眼都直了,自然應下了她自己上場的要求。”

    慕遲笑了一下,行至油燈前,拿了鐵絲挑了挑燈芯,“他這尚書日子過得倒有滋有味。”

    青鬆點頭附和,“這也不是新鮮事了,皇上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誰沒有點愛好不是?所幸沒出什麽大的亂子。”

    “她贏了還是輸了?”慕遲對他的事沒半點興趣,反而問他清淺的事。

    青鬆神色透著興奮,道:“聽聞是輸了,但這輸得有蹊蹺。”

    “哦?有何蹊蹺?”俊眉微挑,慕遲轉過頭繞有興致地問。

    說道自己查的事,青鬆渾身的來了力氣,笑著道:“屬下聽聞,當時李掌櫃喝了兩人的酒後,選的是寧姑娘,就連竇大人對寧姑娘製的酒也是讚不絕口,可當李掌櫃要公布答案時,竇大人卻先他一步站出來,說勝出的是展家,李掌櫃當時臉都綠了,卻沒敢多說什麽。”

    “她當時沒鬧起來?”慕遲興致勃勃地問,以她的性子,沒鬧起來就怪了。

    “爺這次可說錯了,寧姑娘非但沒鬧起來,反而半點留戀也無地牽著小茉兒走了。”

    抬眸望向門外,眸中浮起一抹疑雲,最近她倒是沉穩內斂不少。

    她看似弱柳扶風,天真無害,實則倔強好強,這事若是換作以前,她定是要不顧後果,吵鬧一番,尋個說法的,這次竟這般平靜?

    他不知是該為她懂審時踱度,知難而退高興,還是該為她心思多了而悲傷。

    苦笑了一下,他轉過頭問青鬆,“後來如何?”

    青鬆見他神色不佳,不敢多廢話,隻道:“李掌櫃估摸是知曉寧姑娘的能耐,將她攔了下來,提出讓寧姑娘到會仙樓幫忙的請求,寧姑娘說容她考慮三日,三日後她便來了會仙樓,說來也巧,寧姑娘來會仙樓的那日正好是我們到盛陽的第一日,就是沒遇上罷了。”

    慕遲點了點頭,沉思片刻道:“派人查一下會仙樓是何人的產業,另外……”

    “慕大哥!”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一聲清脆的叫喊聲,還未等慕遲說什麽,人已從門外走了進來。

    “原來你在啊,府門前怎麽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我還以為你出去了。”淩雪雁毫不避諱地大步邁了進來,詫異地問道。

    慕遲朝青鬆使了個眼色,青鬆朝他輕輕地點頭,知趣地退了出去。

    “你怎麽來了?”慕遲坐在案幾前,不辨喜怒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