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少女等了他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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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鬆沿著西湖,往城裏趕。路上已有早起的擔著一擔菜的菜農,快到城門口時,各條路上的人,全匯集在這裏,人聲便嘈雜起來。往日城門,這番時候,早已大開,今日那三拱門卻緊緊閉著。秦鬆估摸,和昨晚楊霸刺殺牛皋的事有關。菜農、小販和趕著去城中辦事的農民,在城門外議論紛紛,有脾性暴烈者對著城牆上的守衛士兵破口大罵。城牆上的一個士兵,將長槍放進城牆的凹口裏,朝下戳了戳,威脅著辱罵者。

    城門終於嘎嘎地打了開來,但隻打開大門兩側的小拱門,左側進,右側出,中間的大門並未打開。相比往日,城門處增加了許多守衛,進出之人的身份,檢查得也很是嚴格。人多,檢查又嚴格仔細,進出城的速度就緩了下來。秦鬆帶著疲憊之色,隨著人群,慢慢朝前移動。

    “狗娘養的些東西,正事不做,日日盤問身份,真是一幫惡吏。”人群中有人發出牢騷之聲,門口衝出來三、五個士兵,將那人拉出隊伍,那人像是要爭辯反抗,被士兵三兩下打倒在地,架著朝城門中去。秦鬆不禁暗自感歎,那人是吃了脾性的虧,曆朝曆代,和國家暴力機器對抗,隻有死路一條。

    “喲,秦少爺。昨晚又在湖裏的畫舫中快活麽,瞧你臉色蒼白,眼圈發黑的,怕又弄了七、八個吧,嘿嘿。”出來的一個和秦鬆相識的士兵說道。

    秦鬆斜了一眼那士兵,裝著被他猜中的樣子,朝士兵點點頭。士兵招呼秦鬆走出人群,跟著他到了城門口。士兵對一個首領的模樣的人,耳語了幾句。那首領看了秦鬆一眼,然後對秦鬆笑了一下,便放秦鬆進了城裏。

    那士兵對著秦鬆的背影叫道“秦少爺,慢走啊”,秦鬆並未回頭,而是朝後擺擺手道“空閑的時候來找我,請你去芙蓉樓裏喝酒。”秦鬆一路尋思,這秦府少爺的身份,和以前的爛名,也是有些用處的。時辰尚早,禦街裏,除了菜農,擔著菜匆匆往菜市場而去,並沒什麽人行走,這古代的人,也少有晨練的習慣,達官貴人,都養尊處優在府中,平頭百姓日日都在為生計操勞,那有閑情雅致鍛煉身體。

    秦鬆匆匆朝城北的瓦子趕去,到了瓦子門口,見大門敞開,便快步走了進去。荊湖北路的馬戲團,秦鬆是去過,倒也不是很難找。隻是馬戲團租用的場地,大門緊閉,秦鬆咚咚地瞧著大門。裏麵傳來警惕的詢問聲“誰?”。秦鬆便道:“我是楊霸大哥的兄弟,快快開門,我有要事相告。”

    門被緩緩打開,裏麵之人,見隻秦鬆一個人站在門外,便放了他進去。秦鬆看見,院中站了一堆人,一個老者,焦急地在眼中踱步,從神色上,眾人也是一夜未眠。秦鬆將楊霸之事告訴了眾人,眾人立馬陷入悲痛之中,有女的已開始小聲哭泣起來。幾個年輕人,情緒悲憤,拿起彎刀,就要衝出門去。

    秦鬆道:“大家稍安勿躁。楊兄一再交代,要大家如往日一般,開演馬戲,萬不可叫官兵瞧出異樣來。一切諸事,等他回來再說。”眾人雖都眼含淚水,情緒倒也穩定了下來。秦鬆便又告辭,往錢莊裏趕。

    秦鬆趕到錢莊,已是辰時左右,禦街兩旁的店鋪,都已開門營業。中秋將至,買糖食果品的門店,將節日的氛圍,營造得很濃厚。各家都在店麵的醒目位置,擺放了一個月餅王,秦鬆估摸了一下,那些月餅王的直徑,大多都在一米開外。這古今商家的營銷方式,看來都是大同小異。

    秦鬆到了錢莊門口,本以為玉兒、梅兒,會在門口,跺著腳,在向街道的兩頭張望。然後並沒有,一個夥計站在門口,見他來到,趕緊說道:“掌櫃的,有人在後院等了你一夜。”秦鬆眉頭一皺,這一夜,發生的事兒可真多,碰巧因楊霸之事,耽擱得一夜未回,就居然有人在錢莊等了他一夜。他秦鬆,在臨安城裏,交情深的人並不多,能等他一夜的人,究竟是誰。帶著這些疑問,秦鬆走進後院,卻見玉兒、梅兒,正用稚嫩的語氣,在哄著在月桂樹下一個哭泣的姑娘。

    梅兒見秦鬆走了進來,立即便道:“少爺,昨晚你又去哪裏鬼混,一夜都沒回來。”

    “不是鬼混,是有事,有事。”秦鬆糾正著梅兒的說話,見月桂下哭泣的女孩,竟然是林家布行的大小姐林若兮,這讓他有些驚愕,道:“林小姐,你,這是...”

    林若兮抬頭,看了秦鬆一眼,沒有說話,卻是更加傷心地哭了起來。看著梨花帶雨,已成淚人兒的林若兮,秦鬆有些無措,哄女孩子,還真不是他的強項,便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梅兒、玉兒兩人。

    梅兒大概是受了林小姐的感染,略帶悲傷道:“少爺,林姐姐也夠可憐的,被他爹逼婚,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少爺,你就幫幫林姐姐吧。”

    逼婚?幫忙?這事怎麽幫?秦鬆尋思,這林小姐被馬伯庸逼婚,卻找他來幫來,這事怕是愛莫能助。如果是缺了錢財,或者受了欺負,那都還好說。秦鬆有點懵逼,他和這林小姐,也僅有兩麵之緣,何故遇到這事,不去尋求她的娘親,或者舅舅甚的,卻來找他幫忙,還等了他一夜。

    秦鬆見月桂樹下的石凳上,還放了一套單被,莫不是在院中坐了一夜,如此嬌嫩的身子,可怎麽受得了,便安慰林若兮道:“林小姐,快莫哭了,這早上的天氣涼,有甚為難事,我們進屋說。”

    林若兮又抬起頭來,用淚眼瞪著秦鬆道:“秦傲雪,你...你昨晚,是又去...喝花酒了嗎?”

    秦鬆差點沒倒下,這林若兮,怎和梅兒一般,總揭他的傷疤。梅兒還好說,畢竟是她的少爺。可這林小姐糾結此事,就叫人摸不出頭緒,非親非故的。秉著同情弱者的心裏,秦鬆道:“林小姐。你多想了,秦鬆以前或許幹過,但如今,卻是沒有。”

    林若兮立馬問道:“那你昨晚去了哪裏?”

    秦鬆真的是頭大,這被女人刨根究底地問起來的感覺,實在有些不爽,感覺自己被人當作了犯人一般。送佛送到西吧,那就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便編道:“昨晚,靈隱書院,有個詩會,完了後,喝了點酒,有些微醉,就沒回,住在靈隱書院了。林小姐,秦鬆的事,不必煩你勞心,還是幫你想辦法解決問題吧。”

    梅兒道:“少爺,你又喝酒了啊。”秦鬆瞪了梅兒一眼,手指點著梅兒道:“你...你...”梅兒咯咯一笑,便也不再多嘴。

    “秦傲雪,我相信你。”林若兮竟然破涕為笑,又道:“昨晚弄髒了你的被單,我拿回家裏給你洗洗,然後再給你送來。”林若兮說完,居然拿起石桌上的白被單,走了。

    秦鬆愣在院中,大腦空白得隻有一個念頭,尼瑪,這女人,就是一種怪物,太難琢磨了。

    “為甚偏偏要拿我的被單,你們的不行嗎?”

    “林姐姐不要我們的,就要你的哩,少爺,嘻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