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9章 黃天蕩戰役(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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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鬥雞有三種結果,勝敗平。從去歲六月開始,一月之中,夏朝的皇帝總要在自己的後花園中,邀請秦木會觀看幾場鬥雞。秦木會一直在揣測上意,這鬥雞的背後,到底有何玄機,可一直都未琢磨透盡,每次站在皇帝身後,觀看鬥雞,籬笆之中的雄雞鬥得驚心動魄,而他看得卻是膽戰心驚。韓世忠在金山腳下,大敗完顏宗弼的水師的消息,傳到皇帝的耳朵裏後,也是萬分湊巧,皇帝剛好看見了兩隻雄雞鬥成平局的罕見場麵。皇帝的臉上,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微笑。

    皇帝在勤政殿中,召見了秦木會,認真地聽聞一番,秦木會有關“南人自南、北人自北”的和金策略。皇帝說道,雄雞在勢均力敵時,才會出現平局,國與國之間,也是如此。秦愛卿一直倡導與金國和睦相處,朕的心願也是如此,但國弱無外交,所以朕一直再等一個機會,女真人是草原之狼,而我們漢人是平原之羊,羊終究是鬥不過狼的,若得狼之仁慈,讓羊在南邊之地繁衍生息,實乃羊之大幸也。

    今我軍小勝宗弼少主的水師,又將宗弼少主圍困在建康,這是上蒼給我的一個機會。趁此機會秦愛卿盡快和金主商談議和之事。朕立馬下詔書於韓世忠將軍,命其讓宗弼少主順利渡江。這番賣國求榮,偏安一隅,搖尾乞憐的言語,被夏朝皇帝冠冕堂皇地說了出來,真不愧他是史上最懦弱最無能最怕死最昏暈的皇帝稱號。

    .........

    完顏宗弼的戰船群,急忙掉頭,以最快的速度朝黃天蕩的出口駛去。宗弼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心理,就是在夏軍封鎖黃天蕩出口之前,衝出黃天蕩。時辰已到了下午,黃天蕩裏的湖麵,還是霧雨一片,不過能見度擴大了四、五十米。宗弼冒雨站在戰船的船頭,沒有吼叫,而是冷冷地瞪著前方。他希望,繞過眼前的一個山崗後,能看見那條寬廣的長江。在長江裏時,他恨江水擋住了北上的路,而現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他的戰船,能順利駛入長江。戰船繞過了山崗,眼前的景象,讓宗弼絕望,他沒看見長江翻滾的江水,看見的是黑壓壓一片戰船,橫堵在出口。

    宗弼命令所有的戰船在距離夏軍約莫200米的水麵上停了下來。宗弼望著二百米開外的大夏海戰船,再看看自己的小小輕舟,一種以卵擊石的悲壯感,在他心中彌漫。他是狼是鷹,他不會屈服,他想悲壯地搏上一搏,看老天是否一如既往地對他眷顧。他命令二十輕舟,出擊,去攻擊大夏大海船,一直自殺性的悲壯在金軍的陣營中蔓延。

    夏軍的兩艘巨大的海戰船,駛出夏軍的戰船群,以東西兩方夾擊之勢,迎接金軍的自殺性攻擊。戰船上驍健的士兵,將手中的鐵鉤在空中劃著圈圈,弓弩手已將箭放在了弦上,隻等韓世忠將軍的一聲冷下,就會將冰冷吸血的箭射進敵人的胸膛。

    韓世忠站在出擊的海船上,他要親自指揮這場偉大的戰役。秦鬆等人和一幹將領,分站在韓世忠的身後。金人的輕舟快速劃了過來,在距夏軍海船約莫五十米的距離,金兵首先發動了攻擊,一支支利箭射來過來。戰船上的夏軍士兵,紛紛舞刀劍,將利箭打落在水中。金兵已在可攻範圍內。韓世忠一聲冷下,夏軍的弓弩手,萬箭齊發,金軍的輕舟上,傳來一片哀嚎。

    宗弼已經血紅了眼,不但沒令自己的戰船撤退,相反又命多艘輕舟朝前出擊,他輸不起,他沒有輸的資本,輸就意味著滅亡。

    韓世忠命令海戰船出擊,劃漿手鼓著勁將海戰船,劃向金軍的輕舟。海戰船上,手拿鐵鉤的戰士,紛紛將鐵鉤擲向金軍的輕舟,牢牢地抓在金軍輕舟的船弦和頂篷之上。劃漿手掉轉櫓漿方向,將海戰船快速向夏軍戰船群靠攏,金軍派出的輕舟戰船全部被拖翻在湖中,慢慢地沉入湖底。

    完顏宗弼紅著眼睛,又命三十艘輕舟戰船出擊夏軍,被他的手下牢牢抱住,苦苦哀求:“王爺,不能再出擊了,如今夏軍是銅牆鐵壁,而我無異於鳥卵,如此攻擊下去,我們就沒有一點活路了。”

    宗弼口中歇斯底裏地怒吼道“滾開!”,但部將並未滾開,幾人牢牢地抱住宗弼,將他架入船艙之中,同時命令所遇戰船往後撤退至較窄的湖麵,脫離夏軍海船的攻擊範圍。

    韓世忠站在海戰船上仰天一笑道:“哈哈,不可一世的金兀術,居然也有這一天。賢侄,你的方法很奏效,我們就來以逸待勞,堵住這出口,困死金軍。”

    秦鬆有些暗暗擔心,便對韓世忠道:“韓叔,為何不乘勝追擊,一舉殲滅金軍?”

    韓世忠道:“賢侄,黃天蕩內水域狹窄複雜,我大海船不能進入,若派輕舟去戰,則無優勢。如今金兀術已是甕中之鱉,無路可逃。”

    秦鬆又問道:“韓叔,黃天蕩內,就無小的河流和通道通入長江麽?”

    韓世忠道:“小河流是沒有的,有一條名為老鸛河的古道,但古道年久失修,河中盡是汙泥,且距長江有三十多裏,所以不足為患。”

    秦鬆道:“韓叔,我們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但在戰術上,要重視敵人。宗弼自稱女真戰神,肯定也不是浪得虛名。宗弼常攻不可攻之地,常幹不可幹之事。小侄估摸,宗弼十有八九,會開老灌河的古渠,而遁入長江。如此,就是龍歸大海,獸進叢林,我們怕會功虧一簣啊。”

    ”哈哈。小侄你多慮了。宗弼再古怪異常,他也得幹能幹的事,三十裏古道,要開渠出來,談何容易。今日一晚,就在此埋鍋造飯,明日再派艨艟、輕舟攻入黃天蕩,一舉殲滅金軍。”韓世忠爽朗一笑,又拍著秦鬆的肩膀道:“賢侄,如今我陸軍,已逐步在向黃天蕩推進,明日就可到達黃天蕩的周邊,所以明日海陸兩軍,同時進攻金軍,晚上就回鎮江開慶功宴會。”

    秦鬆見韓世忠如此信心滿滿,便再也不多說什麽。這曆史已經亂套,和正史已偏離很遠,曆史的腳步,不知是在何時走了岔道,有了現在的這個大夏朝。這大夏朝裏的人物,卻又何南宋積極相似,在秦鬆的曆史知識中,雖然不知道黃天蕩戰役,但韓世忠,完顏宗弼的名號是聽過的,南宋的曆史中,完顏宗弼就肯定不會葬身在眼前的黃天蕩,至於這大夏朝的曆史中,完顏宗弼是否葬身於此,也隻能明日才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