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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八章：貝爾（下）
    接連三天，貝爾都沒有出門。
    那些等著買他的藥劑和卷軸的傭兵都急壞了，跑來法師塔下看個究竟。
    結果卻隻看見法師塔大門緊閉，也不知裏麵有人沒人。
    實際上，城裏賣煉金道具的也不知貝爾一個，隻不過很多人習慣了他的貨品，所以有些奇怪，但並沒有人死守在塔下。
    三天之後，貝爾終於出現了，卻沒有開門營業，而是采購了一些煉金材料，其中還包括一個普通的水晶球。
    水晶這種物質可不像玻璃，可以簡單的量產，因此價格不菲，一般作為來通訊器和預言占卜的器具，十分昂貴，價格不低於好一點的法杖。
    看樣子，貝爾是花了心思在上麵的。
    看見貝爾匆匆出塔又匆匆回去，人們都很是詫異。
    接著，貝爾又忙活了兩天，終於頂著黑眼圈和滿眼的血絲出現在冒險者工會附近的街道上。
    “貝爾法師！”
    “貝爾法師……您，不要緊吧？”
    “貝爾法師大人！”
    周圍的人紛紛表示關心，貝爾卻充耳不聞，徑直朝著冒險者工會走去。
    “是貝爾法師？”冒險者公會接待員是一群青春靚麗的女孩，貝爾徑直走向經常打交道的那一個，女孩也很是驚訝，“您，又要采購什麽材料了嗎？”
    “不！”貝爾滿臉疲憊，但聲音卻很是興奮，“我有重要的事情，快去通知今天的管事，今天是誰值班？勞爾，還是詹森？”
    “是詹森先生！”接待院員，“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你很快就知道了！”貝爾買了個關子，眨眨通紅的眼睛，身體都有些搖晃。
    很快的，外麵跟來了一些看熱鬧的傭兵。
    冒險者公會的負責人詹森也下來了。
    “貝爾法師大人，有什麽事嗎？”詹森問，“請上來辦公室一一談。”
    “不用了！”貝爾說，“就在這裏好了！”
    說著，他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裏拿出了水晶球。
    “這是？”詹森有些遲疑，隨即問道，“水晶球難倒出了問題？你要退貨？”
    “不不不！”貝爾不住搖頭，“我要讓你們見識一項偉大的新發明！”
    在負責人、接待員、傭兵和看熱鬧的路人差異眼神中，貝爾開始陳述自己的發明有多偉大。
    “這是一種用來聯絡票的新型煉金陣，在通訊水晶的基礎上，聯通我的發明的轉接水晶，可以將通訊範圍擴散到整個城市！”貝爾說，“同時，配合我發明的幻音徽章，就是這個！”
    他掏出一個和傭兵徽章差不多的小銅片，手舞足蹈地說：“隻要在水晶球能夠傳遞的範圍之內，就能隨時隨地的用精神來交流！要知道，這種交流方式，是有高級魔法師或者召喚師能夠使用！這比隨時隨地使用幻音術還方便！”
    它說的無比興奮，唾沫橫飛，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他。
    “怎麽？你們聽不懂？”貝爾愣了一下。
    “好像，是的……”接待員女孩說。
    “煉金產品……”負責人詹森也說，“我的問一下勞爾，我竹管考核實力，魔法煉金術什麽的，還是去問他吧？”
    “呃……好吧好吧！”貝爾說，“快去叫他！”
    詹森飛快地離開，貝爾繼續拉住接待員女孩說：“說簡單一點，其實就是，嗯，比如，你，帶上這個幻音徽章，站在，嗯，站在大大公城堡裏，我站在這裏，隻要有水晶球，就能互相聊天，嗯，還是不用張嘴的那種，你隻要想一想，我就能聽見！”
    “啊！”女孩臉蛋一紅，“我隻要想一想，您，就能聽見？”
    女還年紀不大，貝爾卻是個半老中年人，兩人的話被周圍人聽見，頓時有人笑出了聲。
    “嘻嘻……”
    女孩的臉蛋更是紅潤：“貝爾法師大人，這，這要是想什麽都能聽到，也，太，太不方便了！”
    “啊？”貝爾一怔，隨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描述不對，馬上解釋，“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實際上，隻要你不願意別人就聽不到……嗯，對了，那邊那個，說你呢，帶著寵物那個，對，把你的山貓也帶過來！”
    “幹什麽？”那是個帶著寵物的冒險者，本來隻是看熱鬧，卻也有摸不著頭腦。
    “你和你的寵物簽訂了契約，是不是能和他心意相通，讓它照你的命令行事？”貝爾問。
    “是這樣啊！”冒險者說。
    “你不想讓它知道的，它是不是聽不到？”貝爾蹲下來，想摸一摸山貓的頭頂毛，卻被山貓躲了過去。
    “好像，是這樣啊……”冒險者想了一下，說。
    “這就對了!”貝爾站起來說，“我這個幻音徽章，隻有你想對別人說的才會被傳送出去，你心裏的真實想法，不會有人知道。”
    “原來是這樣！”接待員女孩輕拍胸口，似乎鬆了一口氣。
    結果更多人都看著她，她的女同伴們更是露出了壞笑。
    “呀！”女孩修的捂住了臉。
    “哈哈哈！”周圍人都笑了起來。
    貝爾也也有些尷尬的笑了。
    “真是不錯的東西，”有人說，“可是，這東西，一定不便宜吧？”
    “不！”貝爾說，“實際上，你們手裏的徽章要達到這樣的效果，隻要增加五倍的成本就能達到！而我的發明，隻需要……”
    “哦？”冒險者們來了興趣，“隻需要，兩倍麽？”
    “隻需要一半！”貝爾得意的喊道。
    “哇！”這下子，原本隻是看熱鬧的冒險者們興奮起來了。
    整個大廳裏徹底被這個新話題吸引，就連辦理任務交接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另一個負責人勞爾來了。
    “新的煉金術？”勞爾直接就問，“貝爾先生，看來你的發明讓傭兵們很興奮？能否為我講一講它的大致原理，詹森說的話我可以一句都聽不懂！”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詹森說。
    “是這樣的……”貝爾興奮地湊了上去。
    半晌之後，勞爾才似懂非懂的說：“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想要做這個實驗證明你的新發明，我們需要，兩個以上的水晶球……以及，供給這些水晶球的能量？”
    “呃……是這樣……”貝爾似乎被潑了一盆涼水，頓時沉靜下來。
    “這或許是個難題，”勞爾說，“我們的通訊水晶球需要定期請魔法師協會來充能，如果加上這個，恐怕，成本會增加……而且，你的發明需要配合新的徽章，就得可能就作廢了……”
    而後，包括負責人在內，還有冒險者工會大陸總部的某一位長老親自出麵拒絕了這項新發明的試用。
    事實證明，這才是新發明應得的待遇。
    貝爾無精打采的離開了冒險者公會。
    也有些看熱鬧的問他：“貝爾魔法師大人，明天還賣煉金藥劑和卷軸嗎？”
    貝爾心灰意懶的說：“不了，沒心情！”
    蕭湛就躲在不遠處的街角看著他，微笑著搖頭：“看樣子，也沒那麽容易啊……”
    第二天，貝爾基本沒有出門。
    第三天，他出門了，看樣子精神了不少似乎睡了個好覺，卻不是賣煉金道具，而是又買了一個水晶球。
    這一回，他在自己的半座法師塔裏呆了兩天才出門。
    他直接去了魔法師協會。
    伊爾芙城的魔法師協會比冒険者協會門麵小得多，dna一點也不寒酸，畢竟是服務於魔法師的大陸連鎖機構，不差錢。
    很快的，魔法師協會就驚動了，他們可不是冒險者工會那些沒遠見的武夫，腦筋動得飛快。
    隨即，這套係在伊爾芙城慢慢架設起來。
    貝爾才算是轉了運了。
    但它完成的時候，雨季已經早就過去，夏天也快到尾巴上了。
    而這一次，感受到這種方式帶來的便捷之處的，並不是冒險者工會或者法師協會，而是城中的治安隊和軍隊。
    和密林城一樣，治安隊很快就意識到了這種徽章的優勢，麵對其治安事件特別得心應手。
    傭兵之國畢竟不是吹出來的，是靠著一代又一代的傭兵冒險者們的熱血澆灌出來的，所以，這裏的彪悍民風使得治安問題比密林城突出幾十倍，好勇鬥狠的傭兵可不會把同樣是傭兵出身的治安隊放在眼裏，尤其是喝了某種聰明密林城邦流傳過來的烈酒之後……
    這裏也有不少小插曲發生，而且就在蕭湛身邊上演。、
    有好奇的傭兵們購買了幻音徽章，也就是貝爾弄出來的聯絡徽章，其中也不乏表麵上做傭兵冒險者，背地裏幹點副職業的小偷強盜什麽的，結果犯了事之後被治安隊追捕，利用幻音徽章和同伴聯絡，頻頻逃脫治安隊的包圍圈。
    這可急壞了治安隊，最後，案子驚動了大公本人，這一代的傭兵之王艾米九世。
    艾米九世召見了魔法師協會和傭兵工會的負責人，以及發明者額貝爾本人，並要求他們取消普通人的使用資格。
    這可愁壞了貝爾，要知道他在這東西上麵可是賺足了錢。
    結果在魔法師協會會長的的求情和協調之下，大公艾米九世答應將這套係統做出一定的改良，限製非軍隊人員的使用權限。
    結果，那些囂張起來的家夥馬上就打到了沒黴，該下獄的下獄，該罰錢的罰錢，可是吃了苦頭。
    於是嗎，這些人紛紛跑到冒險者公會要求換回原來的徽章。
    冒險者公會收了一筆替換費。
    換回來之後，他們又不習慣那種能夠隨時和同伴聯係的方便之處，又交了一筆替換費換了回來。
    此時，貝爾已經賺到很多很多的錢，準備完善自己的法師塔了。
    魔法師協會和冒險者工會總部也覺得有必要將這種方式推廣到全大陸，畢竟，這種通訊方式第一個功能就是提高了自家組織的辦事效率。
    這時候，蕭湛的布局才算是發揮效用了。
    實際上，在貝爾的發跡過程中，他還是動了一點小手段，給軍隊的某些軍官和將另一點點的催眠和暗示。
    要不然，拖到明年後年才能受到軍隊的重視，也實在是太慢了。
    很快的，冒險者公會總部和魔法師協會將這個小時通過原來的通信水晶球向大陸其他大小分部傳遞了這這項新發明的訊息。
    很快的，就有人做出了回應：“這是嚴重的抄襲和剽竊！”
    發出這條訊息的是密林城魔法師協會和冒險者工會。
    他們表示：“萊茵公國伊爾芙城魔法師協會和冒險者公會總部所謂的新發明，密林城已經早在一個半月之前就開始使用了，而它的真正發明者，是奇思妙想發明家莫裏埃和他的追隨者們！”
    於是，一場預料中的論戰開始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煉金士，和最近幾年聲名鵲起的明星煉金士，大發明家之間，就一項通訊技術的發明，展開了論戰。
    支持貝爾的是冒險者工會總部和伊爾芙城魔法師協會，畢竟他們已經和貝爾簽訂了壟斷協議。而公國大公和軍隊卻沒有摻於其中。
    支持莫裏埃的人，那就多了去了。
    密林城魔法師協會、冒險者工會、乃至執政官、聖木大教堂代表的神聖教廷的鼎力支持，還有來自葛林商會、洛汗帝國和聖梅林魔法學院、安姆王國和拉瑪王國的聲援支持。
    這下子，就在看不見的魔法通訊波動中，硝煙炮火四起。
    很多組織都表示了對這套技術的興趣，卻因為到底該屬於誰而爭執不休。
    爭執的就像一場席卷大陸的風暴，將原先的神聖教廷“受辱”事件，拉瑪王國政變，一切大陸上其他國家之間的戰爭的光忙都遮蓋了下去。
    “大發明家莫裏埃的新發明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煉金士撞車？”
    “到底是成名大師靈感枯竭不惜剽竊？還是無名小輩盜竊了大師的創意？”
    爭論聲甚囂塵上，蕭湛卻已經悄然離開了萊茵公國首都，繼續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