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蠻子看著陳笑天那和年齡明顯不符的眼神，那是絕對自信的眼神，那是充滿睿智的眼神。他心裏是愁腸百結，他的直覺告訴他跟著這個少年會有比現在有更好的奔頭，可是風淩月對他有恩，他不能背叛。

    深思了半天，張蠻子毅然抬頭，看著陳笑天說道：“我不想與你為敵，可是我不能背叛風淩月，他對我有恩，如果你一定要殺我，那我隻能拚一拚了。”

    陳笑天盯著張蠻子半天沒說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很不錯，我沒有要你背叛風淩月，而是說，我要你和風淩月一起加入我的團。”

    “這……”張蠻子一臉錯愕，等反應過來，連忙對陳笑天說道：“我知道公子非常人，但是風淩月會不會加入你的團，我可是做不了主，如果你能讓風淩月也加入你的團，那我也沒二話，一定追隨公子左右。”

    “如此甚好，待我去會一會這個風淩月。”陳笑天饒有興趣的說道。

    一眾人，直奔漠河城，淩風傭兵團在漠河有據點，那是個靠城北的大院，這裏房子比較少，平時也比較清冷。

    一眾人來到城北，陳笑天讓蘇萬昌一行人先到茶館休息，自己和楊開隨張蠻子前往淩風傭兵團的大院。

    一入院門，陳笑天看到院子裏有十幾個人在寬大得的院子裏操練武技，後麵屋子的大堂上有個牌匾，寫著聚英堂，大堂間是一張太師椅，兩旁各排列著五張太師椅。

    張蠻子對陳笑天和楊開做了一個有請的勢，說道：“公子有請，我去請風團長。”張蠻子說完匆匆向後院走去。

    陳笑天對他點點頭，走到大堂間，直接走到間的椅子坐了下來，而楊開則走到左邊首張椅子坐了下來。

    “那小子誰啊，膽敢坐在團長的椅子上，找死不成。”院子裏有人怒喊道。

    “就是，一個化元境的小孩，毛都還沒長齊，卻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有人應聲和道。

    “噓，你們小聲一點，沒看到那返虛圓滿強者對那少年很恭敬嗎，說不定有大來頭。”有人輕聲說道。

    “周全，這兩人是和你們一起回來的，到底是什麽來頭，你和大夥說說。”有人問道。

    “你們不可造次，管好自己的嘴，待風團長出來就知曉了。”那叫周全的傭兵說道。

    不一會，張蠻子和一個女人從後院走了出來，對，是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十幾歲模樣的女人，長得還算漂亮，穿一身紫色的長袍，整個人顯得樸素而端莊，關鍵是她的氣質，淡然，從容，一雙深邃的眼睛閃著智慧的光，這是隻有大戶人家出來的人才具有的氣質，這是與身俱來的，是刻意裝不出來的。

    陳笑天沒想到風淩月居然是個女人，這出乎他的意料，而看這女人一定是大族出身，隻是不知為何，在此做起傭兵團的團長，按說向她這樣的女人不說享受榮華富貴，也不應該拋頭露麵，在此做傭兵，這是個有故事的女人，陳笑天判斷，這樣的女人是不可能用武力屈服的。

    “公子出身高貴，卻不知為何看重我這小小的傭兵團，如此鳩占鵲巢，不免欺人太甚。”風淩月看著陳笑天平靜的說道，聲音很好聽，卻不帶一點情緒。

    陳笑天盯著風淩月，看著她的眼睛，淡淡的說：“不知大姐可否借步說話。”

    風淩月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那與年齡明顯不符的眼神，她沒有感受到惡意，相反，她從這少年的眼裏看到睿智與善意。

    “公子有請。”風淩月微微點頭說道。

    兩人走入內院，內院幹淨整潔，在院子的牆角種著一些花，開著紫色的花朵，在院子間有一個小亭子，兩人走到亭子裏，在石頭椅子上坐了下來。

    “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陳，陳笑天，想必大姐也是大族出身，卻不知為何在此以傭兵為生？”陳笑天說道。

    “原來是陳家公子，小女子既然流落至此，什麽大族不大族，都是過眼雲煙，隻是不知公子為何看重我這小小的傭兵團？”風淩月仿佛記起美好的回憶，眼神有懷念，有歎息，有仇恨，不過這些情緒一閃而過，很快就變成了平靜。

    陳笑天突然心裏一動，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大姐可認得幾十年前一夜被滅族的程家嗎？”剛問完話，陳笑天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莫名其妙就問這麽一句話，好像冥冥有人指導他這樣做一樣。

    風淩月聽到陳笑天的問話，臉色瞬間一變，不過她馬上就調整過來，表麵看起來若無其事，心裏卻掀起巨浪，這少年怎麽會知道程家被滅族一事，看他的年齡最多不會超過十五歲，而程家被滅一事在元莽已經成為禁忌，沒人會去說這事，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怎麽知道的。

    “我不知公子說的什麽滅族，我這幾十年一直在這漠河城，公子還沒告訴我為何看重我這小小的傭兵團。”風淩月說道，她不想在程家這個事上糾結，所以趕緊轉話題。

    風淩月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那能逃過陳笑天的法眼，憑他的智慧，他隱隱猜到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一定和程家有關係。

    陳笑天看看了風淩月，他決定賭一把，他走到亭子外撿起一個小石頭，回到亭子裏，用小石頭在石桌上寫著：我知道程家還有人活著。待風淩月看清字以後，又把他抹去。

    風淩月臉色巨變，盯著陳笑天，眼裏露出攝人的精光，渾身氣勢節節高升，此時她哪是返虛小成，而是返虛圓滿，她盯著陳笑天的眼睛，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看通透一般。

    陳笑天看到風淩月的反應知道自己賭對了，他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笑著笑著，眼裏有淚花，他看著風淩月，在石桌上寫下：我是程帆，隨即又把字跡抹去。

    風淩月滿臉震驚，盯著陳笑天就像看到恐怖的怪獸一樣，過了很久，她平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是十幾年來，她第一次笑，笑的如此美，要是外麵的傭兵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要驚訝的掉下大牙，他們跟著風淩月這麽多年，從來沒看到她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