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字數:5559 加入書籤
若是哄得教主開心,別說是精進武學,哪怕是那鎮教之寶無上心法,未嚐不可借來一看。”說著,少年推開板凳,麵色含笑朝著沈硯的方向走來,似乎是想將沈硯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對當男寵沒什麽興趣。”
幾乎是同時,沈硯戒備地退後幾步,右手也按在劍鞘上,幾欲拔劍。
事到如今,他就算再怎麽缺心眼,也該清楚那個引他過來的老道士,和這個男生女相,看起來極為神秘的少年,根本就是一夥的。
至於這兩人的目的……
沈硯猜測,可能是看他一個外來人又身負財寶,要謀財害命。
哦?那你是打算從仆役做起了?”少年餘光瞥見沈硯微微鼓起的太陽穴,心下也是一驚。
在運功之前,太陽穴處會微微鼓起,象征此人武功絕對不低。
他本以為沈硯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故而才刻意逗弄幾句,萬萬沒想到,沈硯看起來年紀輕輕又涉世未深的模樣,內力卻已經達到了尋常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
若果真如此,恐怕沈硯的確是有實力從外山門突圍而出,並不摻假。
想到這裏,少年突然笑出了聲音,然後自言自語道:
怎麽辦,我改變主意了。”
沈硯眉頭一皺,正欲問個詳細,卻見少年伸手擋在他的麵前,五指憑空一抓——
下一瞬,沈硯係在腰間的佩劍猛地衝了出去。
隔空取物!
沈硯倒吸一口涼氣。
少年望著沈硯,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一邊用手指撫摸著寒光凜凜的劍身一邊道:“劍是好劍,人麽,不過如此而已。”
你到底是誰?”沈硯雙拳握緊,緊緊盯著少年。
不得不說,少年的目的達到了,那一招隔空取物,已經讓沈硯看清了他的實力。
能隨手使出這一招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尋常的盜賊,而沈硯丟了武器,實力本來就是大減,再遇上此等高手,恐怕凶多吉少。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想要你跟我回去。”少年徐徐握住劍柄,劍尖直指沈硯。
沈硯知與他多說無益,幹脆就不再開口,側身一晃便晃到少年身邊想要奪劍,怎知他快對方也快,眼看著右手已經觸到劍柄,卻見那少年嗤笑一聲,一個甩手便將劍徑直扔到門口的老道士手裏。
你拿著劍先回去,人交給我。”
老道士收了劍,也不多做停留,隻朝著沈硯拱了拱手道:
少俠,抱歉了,我家教主總是如此的任性,我本來是真的想幫你的,奈何教主大人看上了你,你莫要糾結,快快從了他就是,也免得多吃苦頭。”
話音未落,少年攜著內勁的掌風襲來,沈硯來不及震驚,連退數步,堪堪躲過一掌。
那掌風落了個空,打在酒館房梁上,發出搖搖欲墜的聲音。
沈硯這才明白,眼前的白衣少年哪裏是普通盜賊,分明就是那武功天下第一,無極教教主謝玉!
他隻知謝玉是個二十二歲的青年,卻不知謝玉天生一副好相貌,唇若點絳、膚白如玉、哪怕說是十八也有人信。
也該沈硯倒黴透頂,恐怕遇上任何一個賊人他都不至於狼狽與此,偏偏碰上謝玉。
沈硯怒極反笑,情勢越是緊張,心思越是縝密。
若隻論武功,他斷然比不上謝玉,這不僅是因為謝玉天下第一的名聲,更因為謝玉剛剛出手的招數牢牢壓製了自己。
可謝玉既然奪走了他的劍,就證明謝玉也知道他絕非等閑之輩,他又豈能一味長他人誌氣。
更何況,雖然丟了劍,若他窺得人劍合一,有劍無劍,無甚區別。
想到這裏,沈硯深吸一口氣,心思逐漸安定下來。
卻說那謝玉,用一掌將沈硯逼至角落後,非但不急著繼續攻擊,反而又悠哉悠哉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似乎是等著沈硯自己放棄。
就在沈硯以為他快要忘記了自己的時候,他方開口道:
就這樣打,也未免太過無趣,不如我們打一個賭,可好?”
賭什麽?”沈硯盯著謝玉的手,時刻警戒著。
三招內,我不還手,你要是能讓我手裏的酒撒出來一滴,便算你贏。”
沈硯冷聲道:“我若是做不到呢?”
謝玉抬頭望向沈硯,笑意盈盈:“做不到,就心甘情願隨我回教裏當男寵,怎麽樣,很便宜你吧?”
沈硯沉默不語。
謝玉又道:“或者說,你不想打了,現在就隨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你未免太狂妄自大了。”
二話不說,沈硯順手就從身後的酒櫃上拿下一根木尺,以尺作劍,朝謝玉所在的酒桌刺去。出人意料的是,木尺的目標卻不是酒杯,而是謝玉那毫不設防,看起來脆弱纖細的脖頸。
第一招,便是傾盡全力。
哪怕是在武林呼風喚雨的沈通天遇上了沈硯這灌注全力的一刺,也得暫避鋒芒。但謝玉看也不看,躲也不躲,輕輕鬆鬆在木尺距離他身體半尺之前,用內力震了個粉碎。
……”
沈硯忘記了做出反應。
他曾以為,自己的武功修為哪怕算不得世上頂尖,也絕對不低。
可直到他見到謝玉,才驚覺自己好像是被養在籠子裏的野獸一般,縱然也是凶狠,卻毫無威力。
而謝玉,是真正的萬獸之王,立於叢林巔峰的存在。
沈硯不禁產生了懷疑,他真的能夠從這樣的謝玉手中逃脫嗎?還有白道武林,縱然聯合一氣,就真的可以同這樣的龐然大物為敵麽?
就在這時,謝玉的聲音響起:“怎麽還愣著那裏,快出招啊,你還有兩次機會。”
沈硯回過神來,下意識望向那根已經粉身碎骨的木尺。
武功到達一定的地步後,武器帶來的差異就可以忽略不計,木尺雖然是他隨手拿來的替代品,卻灌注了他渾身的內力。
方才的第一招,他的內力輸了個徹底,根本就不能與謝玉相提並論。
接下來,他若想勝,隻能智取。
當然,就算是智取,兩人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放在那裏,除非是給他足夠長的時間,否則就算是出上一百招,也是無濟於事的。
沈硯不是傻瓜,自然懂得什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忍不住眼神掃向謝玉,那人倒是一副老神在在,勝券在握的模樣,完全不覺得自己抓人做男寵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謝玉是魔教教主,魔教做事,向來不講道理。
沈硯思量,隻要謝玉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謝玉要帶他回教內應是正合他意,而就算謝玉想做什麽,以他現在的功力恐怕也是無法阻止,何不將計就計,順著謝玉的意同他回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隻是……
謝玉要他做男寵……
沈硯想到自己曾經看過的幾本有關男色的古籍,麵色不由得變了變。
他深吸了一口氣,冷靜道:“同你回教可以,但男寵之事,恕我難以從命。”
謝玉聽完,嗤嗤的笑出聲音,眸光一轉,眼神掠過一絲狠戾:
那可由不得你……”
說時遲,那時快,謝玉話音剛落,兩人便同時動了。
沈硯一掌將身邊桌椅劈向謝玉,謝玉揮了揮袖子,桌椅便聽話地朝兩邊散去。
兩個呼吸的時間,謝玉就走到沈硯身前,沈硯正欲用拳去擋,卻見謝玉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個巨大無比的白色皮袋,將沈硯整個人強行塞了進去。
沈硯來不及發力,眼前猛然一黑,袋口已經紮住。
謝玉哈哈笑道:“別掙紮了,這袋子不是你能掙脫的了的。”
沈硯自是不信,開始使盡渾身解數。
可那袋子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的,任沈硯用遍平生所學,也不能傷其一角。
到最後,沈硯從袋子裏感受到謝玉正在扛著他用輕功趕路,二十三年來,心中竟頭一次產生名為恐懼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
沈硯終於從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被釋放了出來。
他睜開眼睛,眼前早已換了別個天地。
謝玉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不遠處的木凳上喝茶,身上的白衣被換下,更顯他容顏豔麗,見沈硯醒來,便笑眯眯的轉過頭,道:“這裏就是無極教,滿足了你的目的,你可還開心?”
沈硯嘴巴一抿,恨不得現在就與此人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