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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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場天雷足足持續了天,太平山也燃了天。

    山遠處的圍觀群眾全程震撼,哪怕相隔足夠遠,依舊能感受到從太平山傳來的威能壓的肌體發疼。

    整個天地天昏地暗,唯有太平山處電閃雷鳴,火焰滔天,岩漿四溢。

    如同滅世。

    崖生一直沒從雷霆走出來,不知道是被雷霆麻痹了行動或者已經消散其,還是其他原因。

    太平山與剛剛燃燒時已經不一樣了,劇烈的高溫與天雷的轟擊,使山體融化,形成岩漿向山腳處流去。

    但是在流至山腳時仿佛天意使然沒有繼續擴散,而是在山腳周圍不斷燃燒,猛烈燃燒,燒出了一條圍繞太平山的鴻溝,山頂滑落的岩漿便滑入鴻溝,開始圍繞太平山旋轉流動。

    從上方向下看,整個太平山範圍形成一個對稱的圖型。

    天時地勢居然形成了一副天然之陣,好似在鍛造淨化。

    如果真是這樣,那將不可思議,由天地自然形成的大陣,威能絕對高的嚇人。

    時至夜晚再到日升,天空仿佛已經力竭,雷霆漸漸變細,跟著消散餘於天地之間,唯有黑雲永存。太平山已經沒有所謂的山頂,原來的山頂赫然形成了一個巨大深坑。

    深坑之是藍色的熔岩,岩漿表麵還不時有閃電浮現,畫麵讓人心神震顫。

    整個巨坑之滿滿全是雷電岩漿,不時破開一顆顆高溫的泡泡,不見身影。

    咕嚕。

    嘩嘩嘩。

    雷漿表麵泡泡炸裂的更快,有熱浪從洞口噴湧,接著漿麵開始翻滾。

    就像是有魔族要從雷漿封印突破而出。

    嘩啦!

    一道閃著藍光帶著紅影的身影衝破雷漿表麵,站立在了雷漿火山口。

    那道身影渾身閃爍劇烈光芒佇立在紅色火山口,猶如掌管世間雷電與火焰的神王。

    “天神!”

    不知是誰第一個叩拜下去,周圍的人紛紛跟隨下叩,生怕自己的不敬引起天神震怒降下災禍。

    近點位置的地方,人們都知道太平道統是超凡道統,平時他們都將太平道統視為神明,如今卻被雷霆毀於朝夕之間。

    太平道統一定是得罪了更高神明,而此時雷電火山上的身影就是最高神明,前來處置。

    其他很多地方都發生相似的狀況,凡是能看見那道身影的,無論是凡人,亦或是道者,通通跪下磕求。

    幾處與太平道統相持平的道統,其高層都表現出驚恐,他們真是認為太平道做了太多隨心所欲的事被上蒼懲罰,而他們也脫不了嫌,太平道做過的,他們幾乎也做過。

    “查下去,看太平道統滅亡前都做了些什麽。”

    ……

    崖生此時已經降落在火山山體,表麵的雷電藍光漸漸消散,顯現出一副火紅透亮的身軀,這天雷霆麻痹了他的身體使他無法活動,直到雷霆消散,雖然岩漿還有雷電,但是已經不至於麻痹其身軀,他才從解脫。

    此時漫步在火山之,帶著熊熊火焰出了山,哪怕鴻溝隔開了岩漿,周圍的樹木花草也沒有活的。

    四周空無一人,沒人敢來到這裏。

    來時這裏有一條大河如今也被岩漿置換了河水,不再清涼。

    崖生一路走過,所過之處留下一地火焰,焚燒萬物,這與普通的火有些不同,溫度更高也更持久。

    隨著記憶來到一處湖泊,崖生出來後始終覺得有些焦熱,他需要水的冷卻。

    一頭紮進湖泊,下沉的同時湖麵開始冒煙冒泡,居然隻是一瞬間,一片湖泊便被煮開了,湖麵開始沸騰,無數魚生物在湖麵翻騰。

    水下的崖生身體火焰開始消散,當火焰消散完,紅碳般的身體也開始回歸正常。

    當沸水不再沸騰,湖泊之已經沒有生物。

    水的崖生此時已經成為一具雕像,漆黑的身體在水一動不動。

    砰!

    砰砰!

    砰砰砰!

    心跳還在震動,依舊有力,將湖泊都震的蕩漾。

    哢擦!

    雕像表麵開始出現裂縫,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紋路出現,再一點點剝落,被湖水拖向湖底。

    崖生的真正肌體開始浮現,逐漸完整。

    當完全化作崖生時,崖生緊閉的雙目睜開了,仰頭時一道神芒直入天際,破開了層層黑雲,天外的日光重新灑落天地間。

    也是此時,黑雲受到攪動,大雨磅礴落下,為這幹燥的天地帶來一份滋潤。

    有因必有果,天降雷霆引起大火,天自然要補救這天地。

    大雨傾盆而下,濕潤了天地,澆滅了崖生走過時留下的一片大火,唯有火焰山持久不散,如同一種象征,不容毀去。

    這次的雨並不普通,它富含生,將烈火焚燒的花草樹木重新激活,死寂之地再次煥發活力,山外的岩漿鴻溝也被大雨衝刷化作熱石,被雨水掩蓋。

    一條大河圍著一座火山,河外生勃勃。

    天雷地火陣化為了一片火山奇景,歎為觀止。

    崖生已經再次回到岸上,看不出任何不同,如以往一般,不像太平山時的妖異嗜血。

    妖異的感覺蕩然無存,崖生依舊是那個溫和似如世外人。

    黑雲分散,大雨灑遍各地。

    雲雖黑,散開後卻帶來前所未有的光明。

    世間眾生愈發尊崇敬仰,他們都感覺的到降臨的大雨讓人舒適,讓人全身放鬆。

    上蒼在福澤眾生,何不激動。

    修道之人更是震驚,他們能夠感受到雨富含的生,這份恩澤讓人吃驚。

    崖生此時已經回到了李府,李琴已經蘇醒,景葉還未醒來,不過聞其呼吸,聽其心跳,眾人都知道,景葉隨時都能蘇醒。

    時間不久,景葉醒了,仿佛還置身於殺戮之,神態依舊充滿鐵血之意。

    這是景葉第一次殺人,還偏偏殺了這麽多人,心神受到震動是及其正常的。

    但景葉殺生卻不是雛菊一朵。

    他早已在血液綻放,殺生殺人,隻在一字之間,隻在一念之間。

    他雖有不適,卻不會過於嚴重。很快便調整了自己的心態。

    “哥,你們還是來了,對不起,我不想你們趟險。”

    景葉看見崖生,對其解釋。

    “下次不要這般任性,無論發生何事,讓我與你一起承擔。”

    崖生說的很平淡,但景葉從聽出了不容置疑,這讓他心頭一跳。

    崖生生氣了。

    “好,同甘共苦。”

    景葉認真了,雙目炯炯,他與崖生如同親人,他不希望親人離他而去,那崖生豈能同意,是自己自私了,想的太少。

    “李府主,事情已了,景葉告辭。”

    景葉對著李乾坤一抱拳,再看了看李乾坤身旁的李琴。

    “李琴,再見。”

    真正告辭的時候,景葉才發現再多的話語也說不出口了。

    也許有的時候,夢想與愛情隻能得到其一,景葉好像放棄了一邊。

    “飯吃了再走行嗎。”

    李琴不舍,她想再挽留景葉一會時間,景葉浴血奮戰受傷之後,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心,但她不懂開口,不知如何開口。

    “好。”

    那就吃完再走。

    天已暗,晚餐即是送行餐。

    吃到一半李琴為眾人倒茶後離開餐桌,晚餐結束時李乾坤倒在餐桌。

    眾人驚訝。

    隨後一身幹淨簡潔便衣的李琴出現在眾人麵前。

    “帶上我好嗎。”

    李琴想要離開,李府根基依舊,她兩個姐姐嫁在遠處,去年大姐懷孕,母親前去看望,路途遙遠,所以待的也久,如此躲過了殺劫。

    再次組建李府不是難事,妻女依舊還在,李乾坤不會離去。

    所以李琴給自己做了決定,她害怕父親的再次拒絕,所以用了極端的方式。

    景葉心有些洶湧,李琴要與他同行,他心不能平靜,一種欣悅感浮現。

    黑夜的四人漸行漸遠,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是一片未知,未知的一切。

    而也就是此時,桌上的李乾坤從桌上站起。

    自己女兒的心事他看的真切,飯桌上的緊張感無一不透露出李琴的糾結,作為父親,他怎能不懂。

    這一切都是將計就計,他選擇遷就這樣的道別方式,叫他當著眾人道別,他會更加難受。

    讓李琴追尋自己想要的幸福,景葉的人品沒有問題。而路上有崖生,不可能的出海變得不再不可能。

    琴兒,再見。

    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