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陸輕輕也沒問出來什麽東西。

    這些人雖然弱小，但嘴巴硬得很，對陸輕輕警惕到了極點。而陸輕輕見他們又累又餓，還因為沒有衣服穿而凍得發燒了好些個，也不忍心逼問，遂給他們火堆取暖。

    這些年，她的空間隨著能力的增長也擴大了一些，這次出行，她給裏麵一半空間裝滿了糧食。

    小麥、紅薯、大豆，還有許多做好可即食的。

    便拿了一堆紅薯給這些人烤著吃。

    還拿了一缸水給他們吃用。

    衣服她就沒辦法給所有人都穿上了，這有百來號人呢，隻拿出了空間裏的幾張大獸皮，給發燒的老人孩子們蓋。換洗衣服也是帶了不少的，她體格不大，但衣服做得寬大，給幾個女人穿倒是挺合適。

    其他人麽，隻好裸著了。

    不過有了火堆，也沒之前那麽冷了。

    陸輕輕倒沒有沒心沒肺地當著他們的麵拿東西，而是離開了片刻，把東西都拿出來放在一個地方，然後叫了幾個男的去拿，仿佛她是提前在那裏備下了這些東西。

    等她如此慷慨解囊之後，這些人對她的警惕就弱了很多，甚至露出不知所措的感激之色。

    陸輕輕有意隱藏著自己的麵容，這大晚上的，她隻要遠離火光，這些基本個個是夜盲的人們就別想看清她的樣貌，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打算暴露更多的能力，不過看到有幾個因為受傷很重的人，到底是有些不落忍。

    尤其那個被砍了一條腿的老人，她再不出手，這人就得因為失血和感染發熱而死了。

    陸輕輕歎了口氣，走過去，在那個被人圍著、已經滿口胡言亂語的老人麵前蹲下。

    “你……”圍著老人的人們緊張不安地看著她，陸輕輕把手放在老人身上，別人看來她就是什麽也沒做，老人卻奇跡般地停止了胡言亂語，神色安詳起來，乍一看跟死了一樣，但仔細看去，卻胸口平穩起伏，麵色恢複紅潤，顯然不僅沒死反而還脫離了危險。

    人們無比震撼地看著陸輕輕。

    作為這些人首領的被叫做“長老”的老人看著這一幕，表情一變：“治、治療能力！”

    他看著陸輕輕，凝重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救我們？”

    “我和清湖城是敵人。”陸輕輕說，“我也不是想救你們，而是我的族人也有很多變成了奴隸，我看到你們就想起他們，沒辦法眼看著你們去死而不做什麽。”

    她歎了口氣，話語裏夾帶一絲哀傷。

    “你的族人也是奴隸？”一個小孩站在火堆邊小心翼翼地問她。

    陸輕輕看著火光下對方那張黝黑稚嫩的臉，點頭說：“對，我的部落以前很弱小，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很多人把自己賣了，變成奴隸，現在部落強大了，我們想把他們找回來。”

    小孩眼裏冒出極亮的光，“那找到了嗎？”

    “還沒有呢，我剛到清湖城，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找。”

    陸輕輕的苦惱和哀愁一下子拉近了她和這些人的距離，知道這個很厲害的年輕人也有族人變成奴隸，他們一下子就感同身受這份痛苦，同病相憐的微妙感情讓他們看陸輕輕又覺得親近可靠了一些。

    那位長老喘著氣說：“找不到的，我們也有好多族人變成了奴隸，不過不是自己把自己賣了，而是被抓走的，我們也找不到他們，找他們的人也被抓走變成奴隸了，最後我們隻能躲起來。”

    “他們會亂抓人嗎？”陸輕輕問。

    “他們說我們是亂民，就來抓！”有人憤慨地說，“他們常常出來，看到人就抓！”

    話匣子打開就不怕了，陸輕輕東問一句西問一句，引誘這些人說出她需要的信息。

    清湖城每個幾個月就要出來方圓百裏、千裏地巡邏，發現野生部落就全鍋端走，他們不允許附近有部落發展。

    然而清湖城作為一個武力值強大的邊城，她的周圍是很安全的，凶猛的野獸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專門來捕殺，危險的沼澤、地洞之類的，也被處理掉，在他們周遭生活比遠的地方要安全很多，所以即便知道清湖城的做法，還是有很多人悄悄地在清湖城周圍安家落戶。

    這個叫大肉部落的部落就是其中之一，然後他們就被端掉了，剩下那些本該遠遠逃走，卻又舍不得被抓走的族人，便在不遠不近的地方遊走，提心吊膽地活著。

    但清湖城為了控製用水，把其他水脈都截斷了，所有的水都流進清河，然後匯聚進清湖，周圍土地就變得很幹，而今年特別幹燥，地麵上已經開始出現大片大片的植物死亡，都是缺水死的，為了用水，大肉部落隻好偷偷跑到清河邊取水。

    然後就慘了，抓到幾個，就順藤摸瓜地抓到一串。

    “黑骨山到底是什麽？”

    長老看來陸輕輕一眼，慢吞吞地說：“那是許多部落呆在一起的一個地方。”

    安全的清湖城周遭不能帶，有像大肉部落這樣偷偷留下來的，也有眾多部落組成的聯盟，最近的這個聯盟在一個叫做黑骨山的地方。

    至於黑骨山在什麽地方？不好意思，還是不能告訴陸輕輕。

    陸輕輕也不惱。

    也就是說清湖城人為這個黑骨山對他們來說是個威脅，要將其鏟除？

    她笑眯眯的，知道了這個勢力的存在，還怕找不到嗎？

    陸輕輕心裏想得很明白，這裏距離北地遙遠，她的人馬不可能大批跑到這裏來發展，然而正是因為距離遙遠，這中間沒有一個中轉站之類的很不方便。以後就算找到原部落族人，把人弄出去，在上國之外也需要有人接應不是？

    目前為止，青鹿部落也不過和一個大月部落保持了友好的交易關係，而大月部落也甚是偏遠，本身又是個大部落，難以滲透，隻能合作，不能收服。

    像黑骨山這樣的勢力就變得有價值了。

    隻不過這個黑骨山顯然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陸輕輕看看這些人，問長老：“那你們有什麽打算？你們去黑骨山投靠，那邊能收留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