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 章 遠程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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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聲源尋找,陸輕輕發現自己左手邊最底下有一道裂隙。
這裂隙周圍都隻是泥土,她用手指扒拉了一會,扒開了一些,臉貼在地上看去。
那邊也有些光線,所以大致能看到點東西,入眼先是一片暗色,好一會兒才辨認出那是紅色。
紅色的羽毛。
是那隻鳥國師?
陸輕輕屏息等了一會兒,對方沒有任何動靜,她小心地又扒了許久土,把視野擴大一些,直接最靠近自己的是一隻翅膀,完全耷拉在地上,一動不動,她壯著膽子伸長手臂過去碰了碰,也沒有任何反應,隻聽到沉重如一的呼吸聲。
難道那鳥受了重傷,快不行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就算隻剩一口氣,以那體型,以那底子,壓也能把自己壓死。
陸輕輕很有自知之明地保持沉默。
然而又過了許久,她越來越亮,也越來越餓和困,再這麽下去也是個死字,那還有什麽可顧慮的呢?
她就側躺在那裏,兩個手輪換著扒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隻手酸了又麻麻了又酸,完全不是自己的了一樣時,終於挖出一道能供她爬過去的空間。
她全身貼地像個蟲子把自己從這邊蠕動到那一邊,翻個身,就躺到了巨鳥的翅膀上。
好硬,也好暖和啊。
陸輕輕打了個寒顫,朝這趴著也有三四米高的龐然大物看去。
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這種光線,可以看到這家夥閉著眼,沉重的呼吸著,沒呼吸一下身體就大幅度的起伏一下,看著就讓人覺得吃力。
它整個腹部都貼在地上,脖子腦袋也都貼在地上,似乎沒力氣再動一下,陸輕輕小心地爬起來,因為空間有限,她隻能半蹲著,抬起巨鳥的翅膀,翅膀底下還有些空間,她就鑽進去,啊,這裏更暖了!
她等了一會兒,巨鳥依舊沒反應,倒是她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東西,聞了下,是血?
並沒有凝固,順著羽毛流淌下來,說明還在持續流血?
陸輕輕咽了咽唾沫,她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反正是饑渴交加,感覺身體被掏空,實在忍耐不住,就扯了扯巨鳥身上的羽毛,手腳並用爬上去,來到翅膀根部的傷口,這個傷口還是她造成的呢,果然還在流血,她摸了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湊上去喝血。
她不知道,她湊上去的那一刻,巨鳥動了動,似乎要把她弄下去,但那雙巨大的鳥眼睜開些許,裏麵閃過一道金光,便沒有動作了。
溫熱粘稠但腥鹹的血液湧進來,陸輕輕差點被吐出去,但喝了進口之後就適應了,重明鳥的血可不是凡品,她感覺身體很快就暖和了起來,整個人也有些暈醺醺的。
她抹了抹嘴邊的毛,忍住生啃一口那傷口邊緣的肉的衝動,從巨鳥身上滑下來,就靠著他的身體,躲在翅膀底下,昏昏欲睡。
她拍了拍巨鳥,喃喃說:“不久前我們還打得你死我活,現在卻靠在一起相依為命了,世事變化可真夠快的,我要是能從這裏活著出去,你功勞大大的……要是我還有能力,我就給你治療一下,萬一你失血過多死了,這裏就剩我一個,多嚇人啊,還冷……不過那樣我會吃你的肉的,真的會生啃哦。”
她嘮嘮叨叨,縮在翅膀底下,還跟掖棉被似的把翅膀往身上扯了扯,不由想起重雲還是五總的時候,有一次他們一起在外麵,下暴雨,她就是這樣躲在他翅膀底下取暖的。
還是五總翅膀底下好啊,特別暖和,還很貼心地用翅膀把她裹得密不透風,還特別幹淨清爽好聞,這為鳥國師身上就有點味道了。
陸輕輕天馬行空地想著,她要是這麽死了,他會傷心吧,還是還會怪自己自作主張?
她睡了過去,巨鳥慢慢睜開了眼睛,雙瞳變成了徹底的金色,瞳孔也從並排變成了同心圓。
他回頭看了眼陸輕輕,這個動作似乎讓他非常吃力,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千裏之外,北地,三角高原。
山洞裏,一鳥一小孩對坐著,他們之間有著一般人看不到的聯係,這種聯係微妙而薄弱,絲毫受不得幹擾。
小孩俊秀不凡的臉上此時布滿了汗珠,緊閉的眼皮下麵眼珠子在不停地轉動,然後他一下子睜開了眼,如釋重負般輕輕籲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重廷的身體到底太過強大,控製起來太困難,好在重廷受了重創,有一段時間的昏迷,這才讓他找到了可趁之機。
要抓緊了。
他看著麵前的大鳥,大鳥也睜開眼睛看著他,雖然是一人一鳥完全不同的眼睛,但眼神卻是一模一樣,就好像一個人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然後,他們同時閉上眼睛,繼續之前的事。
陸輕輕睡了沒多久,醒了。
因為太餓,被餓醒的。
這兒哪裏有吃的?她隻能繼續喝重明鳥的血,一次喝個幾十毫升的樣子,能夠撐兩三個小時,這樣多來幾次之後,她漸漸發現這大家夥並不是一直在流血,而是她要喝的時候才流。
她心中困惑極了,但想想可能是自己喝血的時候在傷口邊緣吮吸了,可能是這樣才把血吸出來。
她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依然是想挖出去,但手上沒工具怎麽辦,她就盯上了重明鳥的羽毛。
這家夥的羽毛是非常堅硬的,尤其是翅膀上的長羽。
她對著人翅膀研究了許久,然後找到一根脫落一般的,用盡全身力氣、各種辦法,終於把這一根拔了下來。
巨鳥整個抖了抖,大約是疼厲害了,但並沒有爬起來一嘴巴啄死她。
陸輕輕研究了一下手裏這更羽毛,不愧是兩百多年、體型如此之巨的重明鳥,這羽毛根部如鋼筋般的堅硬且銳利,羽毛看似柔軟,但完全可以當小鏟子來用。
她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把羽毛中間的部位纏起來,手握著這一段,時而用“鋼筋”紮,時而用“鏟子”挖,對付起了朝著光亮的那麵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