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賽回了監房，我就想帶著李穎去隔壁的監房看看，李穎卻立刻攔住了我：“你沒覺得有什麽詭異嗎。”

    我愣了一下，這麽說，我確實覺得有些不對頭，這個楊賽說的話半真半假，就算說的都是真話，可她說出來的東西也不足以讓我判斷事實，李穎指了指宿舍的方向：“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咱們再查下去，很可能會被趙麗琴的人盯上，還是改天再做打算吧。”

    我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快要十二點了，查宿的獄警一直沒來，莫非崔媛媛正在監控前看著我們？

    我有些不寒而栗，監獄裏的事很複雜，這件事也不可能一天就能解決，李穎都不著急，我就更不應該著急了。

    然後我就說行，咱們慢慢調查，千萬不要驚動了別人。

    之後，我把李穎送回了她的單間，就一個人回了宿舍，躺在床上，我輾轉難眠，當初的推斷裏有一個致命的破綻，但我到底是忽略了什麽呢。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洗漱完畢後，帶著張小璐到了醫務室，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張小璐的樣子有點怪怪的，她本來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可今天卻好像變性了一樣，跟我說話的時候老是低著頭，整個人都老實了。

    我坐在椅子上，有些無所事事，想叫張小璐跟我聊聊天，於是就回過頭叫了她一聲：“小璐，你…”

    就在我回過頭的時候，我居然發現這丫頭在偷看我，見我轉頭看向她，她居然還害羞地別過臉去了。

    我一陣春心蕩漾，張小璐不會因為昨天的事喜歡上我了吧？想到這些，再想想每天隻有我們倆的宿舍，我忍不住一陣激動，難道我跟她要有什麽故事了？

    張小璐應該沒什麽戀愛經驗，或許我還是她的初戀呢！

    就在我YY的時候，一個女警風風火火地從門口走了進來：“小張，有你忙活的了！”

    我轉身一看，她手裏拿著一大摞的資料，直接放到了桌子上，之後解釋道：“孫監獄長說了，局裏要求醫務室增添人手，減輕獄醫的工作量，意思你明白吧？”

    我看了一眼手裏的資料，表頭寫著“關於發展服刑人員護理技能的若幹意見”，結合女警說的話，我心裏立刻打起鼓來了，這不就是讓我找犯人當護士嗎？

    之所以打鼓不是因為我不想幹，而是因為在機關裏，這種表現自己的好事特別的少，如果我能做好，那就離升職不遠了。

    想不到張麗醫生不在的這幾天裏，我能吃這麽塊大餡餅，想到這，我連忙站起身，衝女警點頭說：“行，我先看一下資料，晚一點咱們一塊去監房挑人。”

    女警答應了一聲就轉身走了，我拿起手裏的資料，仔細研究了一下，局裏的要求是找三個犯人，通過專業訓練，使她們掌握護理技能，然後在醫務室充當護士。

    這對監獄裏的犯人也是天大的好事，一來如果能順利成為護士，就會比其他犯人自由很多，二來不用去紡紗廠幹體力活了，我尋思著既然孫雯把這事交給了我，那我是不是就有權力選擇誰來成為護士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立刻就有了兩個目標，將資料全部看完之後，我就帶上張小璐，然後找上女警，告訴她我已經把資料研究了一遍，可以去找合適的犯人了。

    女警嗯了一聲，遞給我一根警棍說，帶上點家夥，別一會出了什麽事，我把電棍拿在手上，就跟著她一起到監獄裏去了。

    我們走著的時候，女警還問過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我說這幾天在醫務室，確實見過幾個還算老實的犯人，當然這些話都是隨便說說，她應該也知道，選人的權力在我手上，不是她能幹涉的。

    看了幾個監房之後，我們來到了王麗芝的監房，沈婷很老實地坐在自己的床位上，見我們來了，也跟著別的犯人一樣站起來，衝我們問好。

    我假裝看了一圈屋裏的犯人，最後目光落在沈婷身上，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走到沈婷跟前，然後衝女警說：“這個不錯，她最近變化挺大，應該適合這個工作。”

    包括沈婷在內的犯人們都聽得有點糊塗，王麗芝就試探著問女警：“警官，這是要幹什麽啊？”

    女警打了幾句馬虎眼，沒有告訴她，我心裏挺開心，這個女人不好招惹，自己還欠著她人情呢，最好別讓她知道什麽。

    之後，我就帶著沈婷走了，等到了趙瑩的監房，我又用別的說辭，把趙瑩也帶了出來。

    然後我就跟女警說，暫時先挑她們倆吧，先試試訓練的結果怎麽樣，如果效果不錯，再接著挑下一個。

    女警聽完就樂了：“怎麽的，要是效果不好，你還不聽監獄長的了？”

    我趕緊解釋說不是這個意思，局裏傳達的工作自己當然要做好，但這不也是為了更好的完成工作嘛。

    女警也沒多說什麽，事實上也是她管不著，隻能就這麽帶著我們離開了這裏，等回到醫務室，我就把門關上了，張小璐隨便地坐在凳子上玩著手機，也沒跟她們說話。

    沈婷和趙瑩直勾勾地看著張小璐，可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是不明白這兩個女同的心思，但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我幹咳了兩聲，對她們說：“知道我為什麽帶你們過來嗎？”

    沈婷和趙瑩互相看了一眼，沈婷搖了搖頭沒說話，趙瑩的聲音依舊很甜、很酥，晃蕩著腦袋答道：“你是不是找了什麽借口，想問我們什麽呀？我們可什麽都不知道。”

    我沒有直接回答她：“這次公安局下達了一個任務，需要…”

    把這件事完完本本地轉述給了她們之後，我接著說：“護理的一些訓練都不是很難，但是對你們的益處非常大，表現得好就能減刑，而且以後你們出獄了，還能靠這些本事掙錢。”

    據我所知，她們倆進來之前，一直都做一些服務行業的工作，薪資不是很高。兩人聽我說完，趙瑩立刻兩眼放光，沈婷雖然沒說話，但是我能看得出，她也心動了。

    我的目的很簡單，幫她們不是白幫的，但是想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還得慢慢地套：“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希望你們能知道誰是你們真正的朋友，趙麗琴可不會幫你們減刑。”

    她們倆有些沉默，然後點了點頭，我沒再多說，而是開始著手準備一些護理培訓的相關資料，琢磨著應該從什麽地方開始。

    說實話，我雖然是個學醫的，但是護理是另一個專業，我隻是簡單了解過，隻能照著書本，把自己不會的先學一遍，再慢慢教給她們。

    “行，那就從紮針開始，你們也知道，紮針是護士最基本的技能…”

    我翻開書本，挑了個自認為最簡單的章節，就開始教她們。沈婷和趙瑩不笨，她們坐在病床上，都在很認真地聽著。

    等我講完以後，又發現醫務室裏沒有練習的工具，這就麻煩了，我隻能讓她們先回去，把我講的消化消化。

    沈婷和趙瑩很聽話地回了監房，我鬆了口氣，希望這對她們有幫助，想到趙麗琴昨天曾派人找過她們，我百思不得其解，趙麗琴到底給她們開了什麽條件，能讓她們把嘴閉得這麽嚴？

    一天過去得很快，醫務室一直沒來過什麽病人，等下班之後，我請了假，帶著張小璐到了監獄外麵，找了個地方隨便吃了些東西，然後就打車朝市裏去了。

    花海市不是個小城市，監獄離市裏距離非常遙遠，出租車七扭八拐，一路上不斷地堵車，花了兩個小時才到了市裏。

    我跟張小璐在車上都睡著了，等出租車停下，這才依次醒了過來，幸好這次請假有正當理由，否則就要扣工資了。

    付了錢後，我帶著張小璐找了個取款機，從銀行卡裏取出了一千塊錢，這是我的一半家當了。

    市裏我也不是很熟悉，因為家裏不富裕，所以很少會來，張小璐跟著我到了這裏，別提多開心了，什麽地方都想去玩。

    我讓她到處溜達溜達，自己則是找起了出售醫學器具的店鋪，花了半個小時，走得腳都軟了，好不容易才來到了手機地圖上標記的位置。

    這裏有一個專門出售醫學器具的商店，我揣著一千塊錢，進去跟櫃台的妹子問：“你們這有學醫用的那個假人嗎。”

    妹子點點頭，然後就從櫃台底下搬了一個出來，我拆開包裝，見這個假人製作得十分精致，人體脈絡特別清楚，簡直太滿意了：“多少錢啊？”

    “一千一。”

    妹子猶豫都沒猶豫，就報了這麽個數，我頓時就懵了，表麵上裝作沒事的樣子，可心裏早就翻江倒海了。

    我靠，這麽個假人竟然這麽貴，我腦袋上瞬間全是冷汗，但因為這輩子總是遇見買不起的東西，所以早就習慣了。

    於是我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假裝嘀咕著：“嘖，也用不著這麽好的啊，有沒有便宜的？”

    邊這麽說著，我還樂嗬嗬地看了妹子一眼，妹子聽我說完，就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先生，這是我們這最便宜的假人了，要不您看看其他款式？”

    我額頭上的汗更多了，嗎的，這怎麽是最便宜的，我記得上學的時候用的假人也沒這麽精致啊。

    可是又不能丟了麵子，我隻好假裝鎮定地點了點頭說，那你再拿個別的樣的我看看吧。

    那個妹子讓我稍微等等，她一個人跑進後門裏，不大一會兒搬出來一個紙皮包著的假人，放在了地上。

    我拆開一看，這個假人好像是仿照真人大小做的，個頭足有一米七，表麵塗著一層漆，我敲了兩下，覺得腦袋有些暈。

    妹子跟我介紹道，這是實木做的，兩千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