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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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不是你下的……”蘇清豪的手抓在我肩膀上,淚涕縱橫的樣子真的快把我對他最後的一絲好感都磨沒了。
“是雲娜自己打掉的,因為不這麽做……你們是不會放過他哥哥的。”
說著,蘇清豪抖索著劃開手機,將一張拍攝不是很清晰的照片放給我看。
像素雖然不高,但雲廣濤那張欠抽的臉倒是能辨識得出來。
他被人壓著,重重按在桌上。看樣子,是又被高利貸給捉了?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了,我說蘇清豪啊。你能稍微帶點腦子麽?
雲廣濤賭錢被人家抓,又不是第一次了。
“照片是人家發給雲娜的,逼著她把孩子做掉。”
我說那行啊,既然有證據,咱們報警吧!
“梧桐,”蘇清豪湊身過來,慢慢攜住我的衣領,“我知道,這事兒不是你做的,就是你爸或你媽做的。他們都不希望咱倆離婚,所以……雲娜的孩子,真的……”
我一巴掌把蘇清豪推開,咣當一聲茶幾被踹了出去,蘇清豪喝多了本來就重心不穩,這下好了,啪嘰一聲墊地板上了。
我看他掙紮了老半天都掙紮不起來,又狼狽又悲傷的樣子。讓我又氣,又氣不起來。
“蘇清豪,奇葩天天有,你身邊特別多。不管是流了還是打了,反正你是沒有當爹的命了。我去洗澡,你要是想繼續在這兒撒潑呢,明早吐的自己擦哈。”
說完,我轉身進了洗手間。一身淋漓的熱水快把我整個人燙化了。
早知道回家會遇上這樣的蘇清豪,我寧願繼續躺在車上讓封景幫我挖耳朵。
不過,雲娜自己吃了藥流的藥物,把孩子弄掉了這件事——到底是真的呢,還是另有隱情?
我覺得,蘇清豪有些時候還是蠢了點,未必真的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
但是回憶起剛才雲廣濤被扣押的那張照片,我意識到那背景裏好像有個細節——
銀色的錦鯉雕塑室內噴泉?那是什麽?好像,唐姝的‘醉貓’有這個裝飾品。
想起醉貓,我頓時想起了那不寒而栗的一夜。
在我被人下藥後整個意識缺失的昏迷點,我隱隱記得那天晚上,除了封景來救我外,還有另一個男人也在場。唐姝曾經提過,那個人,是醉貓的老大。鎮著場子好幾年,基本上沒人敢在他眼前鬧事。
想來想去,我依然找不到頭緒。不過不管怎麽說,我覺得我明天應該去醫院看一眼雲娜的。
圍著浴巾走出來,我竟發現蘇清豪還躺在地板上!
我走過去,用腳踹了踹他:“喂,你打算躺到什麽時候。”
蘇清豪哼了兩聲:“我腰好像扭了。”
我差點笑聾另一隻耳朵,我說蘇清豪你別給我來這套,趕緊爬起來滾!
“真的……”他臉上的表情很扭曲,被我一踹,仿佛疼得更厲害了。
我嘶了一聲:“蘇清豪,我最後數三個數,如果你再不起來,我就給我媽打電話了!”
蘇清豪最怕我媽,這點我是知道的。
不是因為我媽正好克他,而是因為——誰特麽不怕我媽啊!
於是蘇清豪爬了起來,用盡最後一口衝往集結號的力量。
但他明顯不是裝的,這會兒疼得呲牙咧嘴,就差在地上爬了。
我冷眼睥睨,卻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行不行啊!”我實在沒法,隻能上手去扶他。
好不容易把他從地上撈了起來,但他沉重的身體豈是我這個小身板能hold住的?不過反正我也沒想好好hold就是了。
最後啪嘰一聲,我的手一鬆。蘇清豪再次重重摔在茶幾上。
“季恩梧,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笑得腰子疼,我說我要是故意的,你看到那個蠟燭台了沒有?我就照著那個,直接戳死你。
“你倒是敢。”蘇清豪嘴硬,眼睛瞟了瞟我,再次咬咬牙撐起身來。
就這樣,我一步一蹌踉得,好不容易是把他給挪回了臥室。
我們沒離婚,所以我還是蘇清豪的妻子。該怎麽照顧他不能含糊,隻是心甘情願太為難我了。
我三下五除二拆開了他的襯衫,領帶,皮帶,西褲,整個過程就像在拆快遞。
“你輕點,我又不是橡皮做的!”
我暗自好笑,我說我肯把你放回到床上,你知我做了多大的思想鬥爭麽?
“我想……”蘇清豪別過臉,吞進了後麵地半句話。
我一看就懂了啊,這是酒喝多了,走完心走腎了呀。
“你是不是,想上廁所啊?”我笑眯眯地俯身過去,幾縷發絲蕩在蘇清豪的鼻尖,癢癢的,逼得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也是不厚道的,憋尿的時候打噴嚏,可是很容易失禁哦。
“別廢話,扶我去。”蘇清豪擰緊了眉毛,命令我。
我盤腿坐在他身邊,吹口哨。
“季恩梧!”
我笑:“怎麽了?難熬的話,就這麽尿吧。”
“你簡直不可理喻。”蘇清豪掙紮著爬起來,一手扶著腰,幾乎是一步三墩地蹭到了洗手間。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我笑得麵膜都快皺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蘇清豪的電話響了。我一看是雲娜,心裏正舒爽著呢。
我捏著蘇清豪的手機,從外麵喊:“喂,雲娜的電話,用不用我告訴她,趕快過來照顧你啊?我給你們讓位置!”
“季恩梧,我警告你別搞事情!”
好啊,別搞事情是不是?
我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然後從筆記本裏調出來一愛情小電影。
共放。
“季恩梧你有病是不是!”蘇清豪幾乎是逃著從洗手間裏滾出來的,褲子都沒提好,春卷滾雞蛋的,一路乍泄。
我把電話給他丟地上了,按下電腦翻身睡過去。
我說蘇清豪,你今天壓根就不該回來你知道麽?
手機掉在地上,他撿起來是很費勁兒的。我也不管那麽多,隻顧蒙頭玩自己的。
叮一聲,屏幕上闖進來一條微信。
是封景的?
上麵隻有一句話【明天陪我看房子】
看房子?
我整個人都掩飾不住地興奮,立刻回過去一條——
【不用了,就凱旋廣場那塊店鋪。】
【我是讓你陪我租個房子,我不能總是住酒店。】
好吧,我承認我整個心都已經飛到我的餐館上去了。
我把兩隻眼睛從被子裏露出來,看蘇清豪那邊明明已經疼得五官移位了,卻還在打電話給雲娜安慰的樣子,也是可憐。
我想,有些時候蘇清豪糊塗,我可不糊塗。
如果雲娜真的是因為哥哥被人威脅,那她為什麽不直接找蘇清豪商量,而是自己悄悄把孩子給打了呢?
想到這兒,我倒吸一口冷氣。然後躡手躡腳爬起來,拐到後麵的陽台處。
“唐姝,我想問你個事。”
這個時間,唐姝的夜所依然很輝煌。
“怎麽了梧桐?”
“我記得上次,你手底下有個姐妹好像是跟一個客人擦邊走孕了。她說是人家的,人家不承認。後來孩子給打下來了,那個小姐妹想要主張賠償,於是去做鑒定,有這個事吧?”
“你說那個啊。”唐姝唉了一聲,“這種事不要太常見啊。你也知道,來我們‘醉貓’玩的,這個也免不了很多豪門望族大家之少。有些個小妹妹們,有點別的心思大家也都懂的。但孩子在肚子裏,隻要不生下來,沒有人會承認。所以上次鬧那麽大,女的說是他的,他不肯承認。最後去醫院鑒定的絨毛和組織液。”
我說好,我明白了。
“唐姝,你現在能幫我個忙麽?”我說我知道雲娜在哪住院呢,你幫我想辦法找到她的醫生,一般流產過後,都會有鑒定留底的樣液。
“你這是要幹嘛啊?”唐姝顯然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不幹嘛,你先按我說的做。”我沒有多解釋,是因為我也不確定。
這個想法有點可怕,但也有點可愛。
如果真的被我猜中了,那這出大戲的背後,到底誰才是烏龜王八蛋呢?
“你上哪去了?”我回到臥室,蘇清豪已經摒著九牛二虎之力,從衛生間裏移了回來。
此時像個屍首似的平躺在床上,冷眼看我。
“沒上哪,你能打電話,我就不能?”我對著鏡子揭麵膜,然而隨手放在床邊的手機卻被蘇清豪一把抓了過去。
他打開我的通訊錄,看到了唐姝兩個字,頓時嘲笑道:“你不用故意裝出好像在外麵很受歡迎的樣子。二十年之後,你媽什麽樣你就什麽樣,哪有男人受得了你?”
我瞪了他一眼:“你醉了,我懶得跟你計較。”
掀開被子,我上床。順便警告蘇清豪:“別動我,否則我把你腰椎給拆了。”
當天晚上,我把空調打得特別高。
夜裏蘇清豪哼了幾聲,看樣子是熱到了。我知道,男人在突然冷熱交替的時候,常常會引起生理上的一些變化。
終於——
蘇清豪還在熟夢中,可能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於是把衣服都踢掉了。
我下床,用從醫院開藥時順便拿來的幾個無菌小藥瓶,蘸著棉簽,把一些東西封存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