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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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突然接到倩姨的電話,說我爸今早出現心髒早搏反應,差點兒就不行了,叫我趕緊過來。

    掛斷電話,之前還暈頭轉向的我,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我慌慌張張地衝下樓,腳下一個不穩,差點兒從樓梯上摔下來,幸好我及時抓住了欄杆,幸免了一場一屍兩命的悲劇。

    站直身子之後,我再不敢莽莽撞撞行事,而是盡量讓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平穩。

    我本想叫封景送我去醫院,叫了兩聲無人應答,才知道他已經出門了。

    開車去醫院的路上,我給徐橙打了個電話。

    對於季安適的身體狀況,她總歸比我了解的多。

    徐橙聽完之後,語氣倒是淡淡的,“放心吧,他死不了。”

    得,他們倆之間的那點兒夫妻情誼,由此也可見一斑。

    “倒是你,已經七個月的身孕了,做事不能再跟之前一樣莽撞了,聽到沒?”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之間的心有靈犀,徐橙這番話雖然帶著責備,我卻不覺得刺耳,再加上早上下樓的時候虛驚一場,我更是對她的提醒感激不已。

    到了醫院,我也沒有跟往常一樣撒開腳丫子就往住院部跑,而是慢悠悠的走過去。

    我最先看到的,是病房裏倩姨走來走去焦慮的背影。

    我輕喚了一聲“倩姨”,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恩梧,你來了……”

    我拍拍她的手背,說我問過我媽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倩姨卻依舊不放心地看著我,“可是……”

    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不放心的是徐橙,隻是不好明說罷了。

    “別擔心,我媽就算是再恨我爸,她也畢竟是個醫生,這種事不會拿來開玩笑的。”

    雖然我媽的私德,我不好置喙,但對於我媽的醫德,我還是比較放心的,雖然對我一向下狠手。

    “那就好,那就好……”倩姨放心地點了點頭,後來又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妥,尷尬地衝我笑了一下。

    我陪她在病房裏等了一陣子,我爸便被幾個護士推了進來。

    跟我媽說的差不多,就是說病人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叫我們注意點兒。

    仔細想想,這兩天總是拿話刺激他的人是我,所以我毫不懷疑護士的這個叮囑,是特別針對我來的。

    我見我爸似乎沒什麽大礙,便準備坐坐就走,可倩姨卻說,我爸一直念叨著我的名字,可能是有話想跟我說,叫我在這裏等他醒了再說。

    我心裏琢磨了一下,沒想到老狐狸這麽有毅力, 就算是在夢裏也在動蘇清豪那筆遺產的主意,我覺得以他這種堅韌不拔的精神,公司要是真的倒閉了的話,也隻能用“天要亡我”來形容了。

    雖然我很擔心,等老狐狸醒了之後,我又不留神跟他懟起來,萬一再把他懟到急救室,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可倩姨卻說什麽都不肯叫我走,無奈,我隻好守在他病床邊,眼巴巴地瞅著,等他醒過來。

    要說我爸的精神頭還是很可以的,在床上昏迷了一個多小時,就睜眼管倩姨要水喝了。

    正巧倩姨去洗手間了,病房裏隻有我倆。

    我也不是那種會伺候人的主兒,手忙腳亂地兌了溫水,小心翼翼地遞到他嘴邊,他剛喝了一口就吐出來了。

    “你是想燙死我啊?”

    我用手背試了一下,溫度正合適啊!

    但本著“病人就是上帝”的原則,我還是重新給他兌了杯水,溫度比之前那杯稍稍低了一點,再喂給他。

    這一次,我爸又把水吐出來了。

    “你是想冰死我嗎?”

    我心思嘀咕不會是老狐狸‘大難’不死,想借機整我吧?

    我脾氣一上來,當時就想摔杯子不幹了。

    太特麽憋屈了,喝個水比玉皇大帝還難伺候。

    記掛著護士的定住,我硬生生把不滿塞回肚子裏,耐著性子重新倒了一杯。結果這回丫竟然“咕嘟咕嘟”全喝完了!

    喝完之後,他就有了精神,指揮我把床頭調高——當然,過程中不是說我調的太高,就是說我調的太低,根本就是拿我當丫鬟使喚。

    我更加懷疑這根本就是老狐狸在借機報仇。

    我忙前忙後調了半天,季安適終於找到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我拿兩個枕頭疊在一起,塞棉花一樣塞在他腦後。

    “聽倩姨說,您這兩天一直嘀咕著我的名字,怎麽著,沒人懟您兩句是不是不習慣啊?”

    要不說我嘴欠,之前老狐狸借機報複我都忍過來了,結果一張口還是欠兒欠兒的。

    難怪封景說我鐵隨徐橙。

    “梧桐,怎麽跟長輩說話呢?”

    季安適精神頭剛好一點兒,就開始拿捏長輩的架子,我舔了下嘴角,輕笑了一聲。

    看在護士的份兒上,我不跟他計較。

    “好好好,長輩大人,您有什麽吩咐?”我好笑地看著他。

    “之前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季安適看著我,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我看著他嚴肅的表情,恍惚了一下。

    這老爺子,還沒死心呢?

    不過也是,要是這麽容易就會被打倒的話,他當初也不會背著爺爺搞海棠灣的項目。

    我笑笑,說,“封景那邊,我真幫不上您什麽忙。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把我拉進來, 不合適吧?”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態度。

    他跟封景鬧得天翻地覆,我都不想摻和,畢竟手心手背的事兒,不管是誰敗北,我心裏都不舒服。

    “你該不會真把封景當成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了吧?”

    季安適看著我,幽幽發出一聲冷笑。

    我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難不成他現在開始走挑撥離間的路線了?

    我吸吸鼻子,伸手覆上我的肚子。

    “爸,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是一個身懷七甲的孕婦,除了封景大約不會有第二個男人會對我這麽好,你覺得他要是不可以讓我托付終身的話,還有誰可以?”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季安適看著我,眼睛裏露出幾分疑惑。

    “難道對你來說,一個剛出現沒多久的男人,比你的親生父親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