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渾渾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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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1、渾渾噩噩

    聽到劉燦的問話,方智軒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尷尬之色,以往出現過惶恐、驚慌、懺悔。卻沒有出現過什麽不好意思之類的臉色。

    低下頭的方智軒,呐呐的幾乎不能成言,“我。。我前麵不是說有一個女人嗎。後來。。後來周玟知道了。”

    不值,劉燦在心中真的為周玟感到不值,也更為自己感到悲哀,作為丈夫與男人,居然在妻子的心中還不如麵前這個畏縮而又懦弱的男人。

    顫抖著手點了支煙,劉燦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到銀河去過?”

    “沒有。一次也沒有。”低著頭的方智軒,很快地答道。

    “為什麽?”劉燦漠然地嘲諷道:“按理說,你們奸情戀熱的,每個月隻見那麽一二次,你怎麽可能不去銀河呢?周玟又怎麽不想你去呢?”

    “我有想過去銀河。”方智軒怯懦小聲地道:“可是周玟堅決不同意我去銀河,再加上那時與另一個女人還沒有斷,所以也就沒有堅持要去了。”

    “這話我能相信嗎?”劉燦漠然地看著方智軒,很是不屑一顧地道:“你們怎麽可能就在省城裏偷情,就象你說的,周玟有點文藝,而你又會勾引女人,肯定會想辦法哄周玟吧。”

    此時的劉燦好像在說一個別人的女人,因為他的心,這段時間已經疼痛、苦澀、酸楚、憤怒過無數次了,已經漸漸地麻木,好似已經沒有了感覺。

    “有過。”方智軒承認了下來,“有二次周玟與她的閨蜜們出來遊玩時,我們晚上偷偷地約會過。”

    “還有些什麽,你也別讓我問了,搞得象是擠牙膏似的,我問一點,你說一點,還是幹脆點,老老實實地全部說出來吧。”劉燦夾著香煙的手,點了點方智軒,淡然地說道。

    “沒有了。”方智軒抬頭瞥了劉燦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頭,呐呐地道:“真的沒有了,我與周玟,總共隻有一年不過的時間。”

    “那周玟什麽時候學會開車子的?”劉燦想了下問道。

    “有一次聽周玟說,她在單位裏沒什麽事時,正好單位的車多,就與同事一起學開車子,於是我就在省城為周玟報了個駕訓。不過她沒有學完,我們就結束了。”

    “那周玟什麽時候買的車子,是她自己買的,還是你為她買的?”

    聽到這個問話,低著頭的方智軒,放下桌子下麵的腿抖了下,眼睛裏的慌亂閃爍而過,勉強地鎮定了下,抬頭看了眼劉燦苦笑了下,“你看我象是有錢的樣子嗎?”

    “你不是檔案局的領導嗎?窮廟富方丈。”劉燦想起了伏霞告訴他的事。

    方智軒苦笑了下,“那時我隻是個副手,連簽字權都沒有,那裏會有別的福利。”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你應該了解過我的性格,說好聽點就是謹慎,說難聽點就是懦弱膽小。

    我在當了正職後,如果說吃吃喝喝,逢年過節的收些下麵人送的禮品之類,那是有的。但是,涉及到公款之類,我有那膽量去貪汙挪用嗎。”

    腰板挺的筆直,麵色淡然的劉燦,拎著包從方智軒的家中走了出來,昂道闊步地向小區外走去。外麵的天已經黑了,馬路邊零星亮著的路燈,將劉燦的身影拉的長長的。此時的劉燦好像已經忘記了他的車,就停在這個小區裏。

    出了小區後,劉燦仍然向前走著,不過他的雙眼,已經是無神茫然地看著前方,整個人看起來渾渾噩噩的,隻知道機械地邁動著腳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住在旅館中的方智勇,吃完了方便麵之後,擔憂地靠在床上接二連三地抽了幾根煙後,心中始終為哥哥擔心著,不知道劉總會怎麽對付他哥哥,憂慮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在小小地房間裏,急躁地來回走動著。

    最終放不下心來,不顧方智軒的吩咐從旅館中出來,來到方智軒租住的門口,抬手準備敲門時又放下下手,將頭貼在門上聽了聽,聽到了方智軒在裏麵說話的聲音,雖然聽不清裏麵在說些什麽,但他一直懸著的心,算是回落到肚子裏去。

    又貼在門上聽了會,好像始終是方智軒在說話,裏麵沒有吵鬧聲,更沒有打鬥聲,方智勇就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回到了旅館中,脫下衣服睡到床上,可是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心中還是在為方智勇擔心。

    剛才去他們沒有吵鬧、打架,但並不表示後麵就不會吵鬧打架。特別是哥哥也沒有那麽多的錢來還給劉老板,劉老板能答應、能放過哥哥,會不毆打哥哥來發泄怒火?

    睡在床的方智勇越是深想,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就越多,心中也就逾是擔心害怕,一會想像著哥哥在劉燦的逼迫下,苦苦地哀求著;一會兒又猜想著哥哥是不是在遭到劉燦的汙辱與毆打。

    心中擔憂的方智勇就將煙頭扔到地上,重新從床上爬了起來,穿著好衣服,快步出了旅館準備在到方智軒家的門口去聽聽。如果沒什麽事,就回來睡覺,如果真的發生了哥哥被毆打的事,最起碼自己到場,也可以將他們拉開呀。

    走到離小區不遠的地方,方智勇迎麵看到劉燦拎著鼓鼓的包,停下腳步站到旁邊膽怯地叫了聲“劉老板。”可是劉燦沒有理睬,方智勇又叫了聲,可是劉燦依然沒有反應繼續向前走。方智勇疑惑地看著劉燦從旁邊走過。

    來到方智軒的住處敲響了門後,看到開門的哥哥頭上與臉上都有血,方智勇急了,“哥,那個姓劉的打你了?”

    “你怎麽來了,不是說晚上不要出旅館的嗎?”方智軒的嘴裏責怪著,可是他的心中卻很是溫暖。

    “哥,是不是那個姓劉的打你了?”方智勇繼續地問道。

    “沒有,是我自己不注意碰的。”方智軒解釋了下,接著說道,“今晚不用回旅館了,就在這兒與我擠一擠吧。正好桌子上還有菜,你在吃一點。”

    “自己碰的?”方智勇有點不相信,疑惑地問道:“你又沒錢還給姓劉的,他不打你一頓,能輕易地走。剛才來的路上,我看到他了。”

    “這,你就別管了。”方智軒說著,轉身進入了衛生間,打開水籠頭,洗了把臉。

    跟著站在衛生間門口的方智勇,看著彎腰洗臉的哥哥,心中很是酸苦,記得小時候,有一次自己跌倒了,哭的滿臉都是淚水,也是哥哥這樣幫著洗臉的。“哥,家中有沒有紫藥水或者是創口貼,我幫你擦一下或者貼起來。”

    洗好臉的方智軒,將額頭的傷口處用毛巾輕輕地擦了幾下,疼的他嘴中冷嘶了幾口,好在傷口不大,早就沒有流血了,傷口處也沒有破碎的玻璃,放下手中的毛巾轉身向房間裏走去,同時說道:“我記得好像有創口貼。”

    到了臥室從抽屜中找到了創口貼,方智勇從哥哥的手中拿了過來,撕開後仔細地貼在了哥哥的額頭上,一邊貼,一邊問道:“哥,你將錢還給了姓劉的了吧,剛才我注意到他的包是鼓的。”

    正在享受弟弟關心的方智軒,也沒在意,“已經還了,不過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再賭博了。”

    “嗯。”方智勇的目光閃爍了下答應著,又問道:“哥,還疼嗎,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沒事。剛才我看了,隻是個小口子,血已經不流了,不用去醫院的。”看到弟弟貼好了創口貼,方智軒從廚房中拿過拖把,準備將地上清理下,方智勇看到,就從哥哥的手中拿過掃把將地上的碎玻璃,清理幹淨。不過清理的時候,方智勇更加地確認了,哥哥是被那個劉老板打破了頭。

    將地上清理幹淨後,方智勇看著哥哥,說道:“哥,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回旅館了,明天桌上再來看你。”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你就在這兒與我擠一擠就是了。”方智軒勸道,“正好晚上我們兄弟聊聊天。”

    “不了,我晚上還是回旅館吧,反正已經付錢了,不睡劃不來。”方智勇對著哥哥笑了下,“哥,那我走了。”

    “看你沒出息的樣子。”方智軒笑嗬嗬地埋怨道,“是不是怕我晚上講你?”

    嗬嗬。。。方智勇對著哥哥笑著,快步走了出去。走到小區的花圃邊,方智勇彎腰撿了塊磚頭,小跑了起來,出了小區的門口,已經看不到劉燦的身影了,就順著剛才劉燦走著的路,快跑著跟了起來。

    此時他緊張的臉色上,微微眯起來的眼光中,不時地閃過哥哥額頭上的血,閃過劉燦那迷茫的眼神,以及劉燦拎在手中那鼓鼓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