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獄友是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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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雖然我並不讚同自由比生命和愛情更可貴,但此刻感受著這無限大的世界,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我身上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

    三年的鐵窗生涯之後,當我再一次回歸到這花花都市,頗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努力,奮鬥!”我在心底大喊,立誌在未來三年裏出人頭地,贏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嘟嘟嘟”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對未來的思考,來電顯示郝然寫著“老爸”兩個字,我很不耐煩地接通。

    “兔崽子,出獄了還不滾回來,在鄭江等死嗎?”老頭子仍然脾氣火爆,一通電話就劈頭蓋麵一頓痛罵。

    “崔大人,兒子在這邊賺點錢再回去行嗎?我現在回去幹嘛,啃老啊——”我雖然是個小混混,但好歹也是個有骨氣的人,啃老這種事情做不出來。

    “賺你個頭,趕緊的滾回來。家裏還有幾畝地,還養得起你臭小子。都二十歲的人了,還一點成家立業的心思都沒有。”老頭子是恨鐵不成鋼,心道怎麽就生了我這麽個不靠譜的兒子。

    “不回,我要是沒個千八百萬的,沒臉回去見你。”我硬氣地掛斷電話,掏出一包紅塔山,點燃一根,鬱悶地抽著。

    吞雲吐霧中,前些年的記憶又浮現腦海。

    我十三歲出來闖蕩世界,到十八歲的時候,也算小有出息了。偏偏這個時候出了一件事,改變了我原本平淡的一生。

    “阿蘭,我們分手吧。”

    阿蘭哭紅了眼睛頭也不回地跑了。

    阿蘭是我的女朋友,也是三中的校花,長得跟模特似的。成績也特別好,我覺得她跟著我是委屈了她,而且她要去國外深造,我不能耽誤了她。於是我腦子一抽說了分手,結果出事了。

    說完分手後,我就去會一個開寶馬的客戶,談得不溫不火的時候,手機響了。

    “……蠻哥,阿蘭出事了,龍華酒店三樓。”

    聽到這話我連誰打的電話都沒看,直接從客戶包裏搶過車鑰匙,狂跑到馬路上,開走了他的寶馬。

    龍華酒店三樓,我在餐桌上拖出一把水果刀連捅三人,如果不是警察趕到,我肯定把他們砍死了。

    就這樣我被關進了監獄。

    阿蘭還好,隻是被那群畜生下藥迷昏了,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隻不過我卻是實實在在地坐了三年牢。

    我經常在監獄裏反思,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一直沒想通,後來同窗的獄友說了一句話,“這就是命。”

    同窗“了然”是個道士,據說是因為盜竊了兩具孩童的屍體養鬼被抓起來的。我對於他這種下三濫的手法表示非常鄙視,但他一直把我奉為兄弟。並給我傳播各種巫法邪術。

    因為在牢房裏除了勞動改造的時候可以動一動以外,其他時候都是窮極無聊,我也就偶爾跟著他玩一些小把戲。玩著玩著就上火了,md,這玩意神了。我跟著他念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咒語以後,伸出兩根指頭居然能冒火。這種超能力讓我們在監獄裏節省了一大筆開支,不用買打火機了。

    後來我發現了然雖然土包子相一個,卻是茅山道術的實踐者和發明家。他會的道術起碼不下一百種,大部分都是遵循古書的套路學會的,少部分則是自己發明出來的。

    我問他注冊知識產權沒有,他說去注冊過一次,結果拘禁了半個月。

    我說他那個衰啊。

    了然很有同感地點點頭。然後用手指點火抽煙。

    有一天,獄長把了然和我叫了過去。我們兩個戰戰兢兢,因為一般被獄長大人叫過去,回來都是用爬的。

    獄長大人長得風姿綽約,為什麽用這個詞,因為他長得真他媽像個女人,還老喜歡留長頭發。

    一進門,獄長大人就陰陽怪氣地問:“聽說你會算?”

    “會一點點。”了然回答。

    “嗯。算得準,你們就走回去,算不準……”獄長大人曖昧地看了我們一眼,“你懂的。”

    我們倆禁不住都渾身一顫,我不斷用手指戳了然的背,用眼神警告他,大爺,這次你一定要算準了,不然咱倆的菊花可要保不住了。

    了然一副苦瓜臉,街上說的神算子都他媽是騙人的。了然大師有一句至理名言:誰他媽要是算準了,我下一秒是去蹲廁還是去擼管,我就服了誰。

    這個其實我算得準,他要是兜裏揣了劉亦菲的***圖片在口袋,下一秒絕對是去擼管了。

    “你要算什麽?”了然居然開口了,也不知道他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因為死了還有個墊背的,所以這麽有恃無恐。

    “我女兒的吉娃娃跑丟了,你幫她算一下狗是活著,還是死了。大概的位置能算出來就更好了。”獄長說道。

    我聽完以後當時就無語了,獄長大人果然和我們這些老百姓不同。我們隻有人走丟的時候才會去算,獄長大人卻是要為他的狗算一卦。

    “這個好辦,能不能給我一撮狗毛,或者狗用過的東西。”看了然鎮定下來,我心裏也踏實了些。

    獄長把他女兒叫了過來,拿來了一隻狗穿的鞋子。了然取來了三根筷子,用一根筷子沾水畫了隻狗的模樣,另外兩隻筷子插入狗鞋中,念了些詞,然後鬆開筷子。

    筷子合攏指向狗的下體,一落地就不動了。

    了然說:“還活著呢,呆在原地不動了。可以去七點鍾方向找一找,估計在哪個角落裏蹲著。”

    我對他的話滿是狐疑,心裏簡直想把他掐死。這家夥,不會算也就罷了,還要不懂裝懂,裝模作樣。用兩根筷子就能算出來狗在哪裏,那報紙上也不用貼這麽多尋人啟事了。可惡的是,他還偏偏要說七點鍾的方向。我雖然數學不好,也知道這麽瞎說能猜中的概率和買彩票沒什麽區別。

    獄長大人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指了指門口讓了然帶路,然後我們四人一起出去找那隻該死的狗。

    我在心裏不止千百遍地求神拜佛,老天啊,讓我們出門就遇見那隻死狗吧,不然我們就要菊花不保了。

    了然帶著我們在監獄裏筆直地走著,我完全搞不懂他哪來的自信,難道他真的那麽神,已經洞悉到吉娃娃的具體位置?

    想起手指能點火,我開始有點將信將疑了,沒準了然還真算準了呢。

    他一路幾乎不停,走到監獄鐵門口,他對獄長大人說,“大人,就在那棟樓房後麵。”

    “是嗎?”獄長大人有點懷疑了。不過還是讓獄警開了門,我們四人出去了。後麵多了三名帶槍的獄警。

    “它在那。”了然突然一聲大喊,然後狂跑起來。

    “哪?”我還沒反應過來,獄長大人的臉刷地就黑了,大罵一聲,“抓住他,狗娘養的!”

    我才恍然醒悟,了然這小子是要跑了。我不知哪來的聰明才智,竟然大聲地應了一句,“是!”

    然後就追著了然而去,我不要命地跑,不是為了去追了然,而是希望能跑出去。誰也不知道在監獄能不能活到明天,所以雖然我隻有短短一年的牢獄生活了,但我還是有種強烈的越獄的衝動。

    可是後來我知道我當時的舉動有多麽的傻。

    嘭!一顆子彈拋錨,打在我旁邊的鐵柱上,發出刺耳的槍聲。

    我和了然頓時嚇得腿都軟了,齊刷刷地趴在地上,雙手抱頭。腿快還是子彈快?傻子才不明白。

    我心裏一下子就咯噔了。完了,這下真完了,逃獄從來都是沒有好下場的,這下不止是要**花了,估計水管子也要爆。

    我看著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了然,真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卻在此時,耳旁傳來獄長女兒奶聲奶氣的聲音,“爸爸,阿吉在那。”

    我愣住了,抬頭望去,隻見了然的前方一百米,的確有兩隻狗,一隻小吉娃娃狗摟抱在另外一隻土狗身上,居然沒被槍聲嚇到,還在當街使勁地抽插。

    我那個去!我們找你找得連命都快丟了,你******居然在這裏風流快活,我真想幹死它。不對,我怎麽可能幹一隻公狗?呸呸!

    了然嗚嗚大哭著喊:“我真的是去追狗啊。”

    他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感動了獄長大人,獄長大人神色複雜地命令一句,“帶他們回去。”

    我和了然被獄警拖了回去,雖然被踹了幾腳,好在清白還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