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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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混沌醒來……

    我是誰

    我在哪?

    為何大腦一片空白,記不起任何東西?

    無邊的黑暗,刺骨的寒意,悚然的死寂,緊緊包圍著我。

    在極度恐慌之下,我猛地睜開雙眼,發出大口的喘息。

    屋裏好暗。飄忽不定的的光線,來自看不見的角落,還在“嗞嗞啦啦”地閃動,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身體好像不屬於我一般,完全不聽使喚。

    緊張地轉動眼珠,卻隻能看到,泛著青色的天花板。

    “滴嗒、滴嗒……”

    屏氣凝神,的確是滴水聲。

    “滴嗒、滴嗒……”

    清晰有力,每一聲都砸在我緊繃的神經上,越來越響,聽得心驚肉跳。

    身上隻蓋了一塊薄薄的毯子,在寒氣猛攻下瑟瑟發抖。難道,這是個冷藏室?

    嗅覺也恢複了,漂白水和福爾馬林的氣味一股腦灌進來,刺鼻得濃烈。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咳嗽,可是嘔不出任何東西。

    想挪動身體,卻一下子從鋪著鋼板的台子上跌落,重重摔在地上。

    “啊呀!”

    我慘叫一聲,剛從麻木恢複的一絲知覺就被疼痛占據了。

    趴在同樣冰冷的地上,四周依然是一片陰暗。

    這次我學乖了,靜靜趴著,希望四肢的罷工快快結束。

    漫長的等待,好似過了一個世紀……終於能扶著台子站起來了。順著滴水聲望去,牆上有一個洗池,上方有一麵鏡子,還有一根奄奄一息的燈管。

    我扶著牆壁,就像是摸著冰塊,緩緩向水池挪動。

    鏡子裏赫然映出了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麵如冠玉,劍眉星目,身材修長健美,甚至還擁有八塊腹肌和人魚線。唯一的瑕疵是自己留了個光頭,頭上還有一道明顯的傷疤。伸去觸摸那疤痕,一陣劇痛,疼得我把縮了回來。

    不管怎樣,沒想到自己還是個帥哥呢。

    對著鏡子苦笑一下,可惜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咦?台子旁邊還有一個紙箱,裏麵有一套藍色的運動服和一雙灰色的旅遊鞋。衣服正好合身,鞋也合腳,莫非本就是我的衣物?

    仔細察看,箱子上竟標著“等待焚毀”。

    為什麽我的衣物要被焚毀?

    在衣服上摸索,翻出一個錢包,裏麵有零錢和銀行卡,還有一個身份證。姓名是“羅傑”。照片人,除了有頭發之外,五官相貌和鏡子裏的自己一模一樣,看來我就是“羅傑”無疑了……

    再次環顧房間,身後整整一麵牆,擠滿了抽屜一樣的格子。該不會是個太平間吧?

    我壯著膽子,拉開一個抽屜,裏麵赫然躺著一個年邁老婦的屍體!果然是一個停屍房。而且這老婦也剃了光頭,頭上也有一道長長的傷口。

    看來這是一家專治腦科疾病的醫院。自己可能是被醫生誤當成死人了……

    不管了,先出去再說。

    拉開太平間的門,腳剛邁出去,迎麵就撞到兩個高大的鋼鐵黑影。

    “什麽人?”倆鋼鐵俠高聲斷喝。

    太好了,終於見到活人了!

    隻瞄一眼,我就看出是兩個穿了械戰甲的警衛,然後腦迅速閃過這款戰甲的規格、型號、功能、用法……沒想到自己對軍用武器竟了如指掌。問題是,醫院的警衛有必要如此全副武裝嗎?

    “不好意思,我剛從昏迷醒來……”我邊說邊向前走,未料到迎接自己的竟是一記鐵拳。

    我急忙抬護頭。“哐”的一聲,自己被橫著砸倒在地,頓時眼前金星飛轉,耳朵嗡嗡作響,頭疼欲裂,甚至都忘了胳膊的痛。

    恍惚間,我聽到了槍栓拉動的聲音。

    “等一等,這是誤會,我不是歹人……”我拚命喊叫。

    “閉嘴!雙抱頭!不要亂動!”一個警衛嚷道,並看看另一個警衛,“咱們怎麽處理他?要不要上報?”

    我慢慢爬起身,定了定神,緊盯著他們的表情。

    那個警衛撇撇嘴,“不用上報了。上麵有命令,失敗品一律處理掉。”

    處理掉?什麽意思?

    再看這倆警衛目露凶光,殺氣騰騰,兩隻黑洞洞的槍口瞄著自己,似乎已經宣判了我的死刑。

    難道剛剛蘇醒,就要被不明不白地幹掉了?

    我一時情急,頭部又變得劇痛無比,好似有什麽東西要從腦子裏鑽出一樣。

    我不禁發出了一聲慘叫,但馬上被另一聲巨響蓋住了,接著整個走廊都晃動起來。

    地震了?

    身體猝然有種失重的感覺,竟像氫氣球般飄浮起來,那兩個警衛也同樣懸在半空。

    又是一聲巨響,正在空“遊泳”的人同時恢複了重力,摔回地上。

    淒厲的警報聲鳴起,刺眼的紅光不斷閃爍。

    警衛們趕忙去撿他們的槍。

    好會!

    我猛地竄起身,速度快到自己都吃驚,那警衛更是猝不及防,被我繞道身後,重擊了他頭盔後側的開關。戰甲立刻發出了氣閥漏氣般的聲音,他身上的防彈板紛紛彈開。

    失去動力的戰甲,儼然就是個沉重鋼架,壓得他連都舉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看我奪了他的槍。

    另一個警衛慌忙舉槍狂射。不過身前的警衛做了我的擋箭牌,子彈照單全收。我順勢瞄準另一警衛的護目鏡,這個整套戰甲最脆弱的部位,狠命扣動扳。

    “啪”的一聲,他頭盔內部瞬間變得血肉模糊,一個倒仰摔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我跨步轉身,隻見那“擋箭牌”已被打成“馬蜂窩”,渾身槍眼血流如注。

    我想也沒想,對著他護目鏡就補了一槍,冷笑道:“這是剛才那一拳的還禮。”

    狠話一出,自己也不由得打個冷戰。刹那間便放倒兩個警衛,動作流暢,幹淨利落,再加上狠辣的補槍,自己以前究竟是什麽人?

    冷靜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鮮血從他們護甲下麵流出,擴散開來……沒有殺生之後的驚慌失措,也沒有無聊的自怨自艾,心隻為自己能活下來而感到慶幸。莫非自己的身體,對於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麵,已經習以為常了?

    牆上的警報器仍在瘋狂嘶吼著,像是在朝我大喊:“此地不宜久留!”

    我取下警衛的一支槍,別在腰間。走出陰森幽閉的走廊,門外光線充足,人頭湧動,好似另外一個世界。醫生、護士、病人、還有病人家屬,早已亂作一團,紛紛向緊急出口奔去。

    我回看走廊門口的上方,赫然寫著:玄港市第醫院,腦外科x室。字的旁邊還畫有一個圓形的鳳凰圖案。

    果然是治療腦病的地方……不過,仍覺得不太對勁。

    “轟”的一聲巨響,宛如驚雷,地板一陣顫動,旁邊一個拄著拐的病號直接倒在了護士身上。這應該是炸彈爆炸,而且距離極近。緊接著,槍聲大作,尖叫聲、呼救聲不絕於耳。

    真倒黴!自己到底蘇醒在了一個什麽鬼地方啊?

    我無暇多想,戴上運動服的兜帽,遮住頭上的傷疤,擠入人潮,撤出了醫院。

    到處都是警車,同時不斷有裝甲車和武裝部隊匯集過來,士兵臉上都是如臨大敵的表情。

    外圍擠滿了不明真相的群眾,都想看熱鬧,還有小販在兜售望遠鏡、小板凳、爆米花、和礦泉水。

    作為“不明真相的群眾”之一,我也立在路邊,扯著脖子,瞪大眼睛想看個究竟。畢竟能證實自己身份的東西,應該還在醫院裏。

    倏然一陣難以忍受的饑餓感襲來,肚子就像討債鬼般不停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算了,還是先去填飽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