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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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一眾將士都盯著小將軍手中的長槍看,長槍係著一個人頭,雙目圓瞪,發如枯槁般散開,一臉粽髯,眾人猜想到應該是匈奴王郅止啦,豈知劉肅身後來了一人,手握小型臂弩,連弓直發,箭箭都射向中軍主將劉肅。戰場之中,將士們皆是麵朝敵人,若是背後中招都是對於戰士莫大的侮辱,單有這小將軍挑了郅止人頭,意氣風發,是麵朝著己方的,於是身後之人的小動作,被他瞧了個仔細。

    長槍飛速正疾,指著劉肅的腦後,劉肅腦後出現一支臂弩,兩箭齊發,勁風急急,直指劉肅腦後風池穴、大椎兩穴,小將軍正是見到這樣的情形,才急中生智,拿長槍投擲示警,口中大喊:“大伯父當心!”

    劉肅此刻雖惦記著郅止的頭顱,可半分沒敢掉以輕心,這裏可是戰場,他橫邊一滾,使出一招“飛鵲臨空”側身下馬,身子朝左斜斜飛出,巧妙的避開,這一招本是跟著神行百變的步子使出來十分好看,叫他用在下馬避暗箭,倒也甚合適宜,眾人暗道這一招避的靈巧萬分,若是自己,早就被這兩弩射中。這兩弩於是分別打在他馬背,正當劉肅下馬之時,旁邊一人衝過來高呼“護駕”,姬維速來機警,禦駕身邊一向隻有他能守護,這衝來的又是誰?隻見那人撲向劉肅手中寒光閃閃,姬維大呼不好,身後持弩之人怕是隻是製造混亂,正主兒來了。

    這對著劉肅衝來之人看著年輕,可臉色異常,姬維心知肯定是帶了人皮麵具,這人步履輕健,手持一把刀刺向劉肅,劉肅手中持著長劍,反身避開,兩人又鬥了十來招下,都心知對方為一等一的好手,使劍的如遊龍走鳳,劍鋒殺氣十足,那使刀的也叫對方占卜了一點便宜,刀刀砍下都是勁招,處處劈人要害,眾人心呼不好,此刻怎會讓皇與刺客鬥了,好幾個將士便要衝入戰陣之中,小將軍大聲喝道:“皇此刻正在風,你們若亂亂打,怕誤了大事。”他這話不假,劉肅隨做了多年的皇帝,於武學多有懈怠,可他畢竟是一流高手出生,比起尋常人等功夫要好很多,若是其他人裏麵也有對方的細作,到時候亂成一團,隻怕刺客會乘機逃走,小將軍又說道:“方才持弩之人往後跑了去,我看的清楚,那人耳垂極小,若是擒來我必認得。”

    此刻正往後看,哪裏還有發箭之人的蹤跡,姬維嘴裏直罵著:“直娘賊,奸細怎會躲入中軍裏麵。”一麵又命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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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之人倒吸一口涼氣,從來沒人料過皇有這樣好的身手,便是姬維也大驚失色,心中暗道:“方才還想撲來保護皇,沒想到丟人現眼了。”

    此刻劉肅則是越打越是鎮定,多年沒有臨場對戰,起初他有些摸不著方寸,可這會兒他完全控製住了局勢,臉露出笑容,似乎勝券在握,刺客臉則罩了一張人皮,看不出到底慌不慌,也看不出底。劉肅劍招之中殺氣已無,一招一招隻為纏住那刺客,此刻刀劍相交之時,隻覺得處處都是劍氣刀光,兩人招數快到旁人幾乎看不清楚,五十招以內,均勢均力敵,而小將軍卻麵帶微笑,心中暗道:“這人二十招以內沒有拿下我大伯父,怕是後麵越來越不是我大伯父的對手了,大伯父師承百邪派,是越打內力越綿長的路子,可這人應該是川陝飛刀門的高手,刀法快、準、狠,可是時間越久越是難以支撐。加大伯父多年沒有臨陣對敵,一旦打手了怕是會越打越順手,可這刺客知道如今落入下風,又無路可逃,內心懼怕,於是心理便敵不過大伯父,此番種種,這一戰實在是有些懸殊。”小將軍叫旁人不要插手便還有一層心思,他幼年之時隻聽說過大伯父的種種傳說,平時也見不到大伯父對敵,今日難得見到大伯父陷入酣戰,當然要看看當世為數不多的刀劍互敵。

    劉肅叫道:“川陝飛刀門的兄弟,為何今日要刺朕!“他此刻翻翻滾滾,與對方鬥了百招,自然也瞧出來對方的來路,此刻他進與退,閃與避,都占了主動地位,對方絲毫奈何他不得。來人說道:“朝廷無道,今日刺的就是你這昏君!”

    劉肅疑惑的“哦?”了一句,他素來愛才,想必方才也是想探明對方來意,正當此時他往後退了幾步,對方見他退,便進,一腳不留意,腳底一滑,險些滑倒在地,一旁之人大笑,原來那人一腳踩到馬糞之,於是打了個滑,那人又羞又惱,罵道:“狗皇帝,休得辱我!”縱身飛向空中,與地麵成直直的態勢,朝劉肅百會穴刺來,這一招本是劍招,他用刀打過來固然突兀,可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劉肅萬萬沒料到他會來這樣一招。

    此時旁邊觀戰之人都好奇心四起,江湖人為什麽會來行刺皇,皇什麽時候又藏了這麽高招的武功,那刺客一心想求死,隻求速速傷了或殺了劉肅,刀刀下去更勁,劉肅伸劍出來,擋住麵門,那刀鋒與劍身相搏,激出點點火花來,轉而又將他刀撥向反手一邊,刺客反手不吃力,人落地之時,大刀猛然掉落在地。那人嘶啞著叫道:“皇帝老兒納命來!”左手掏出一匕首,直刺劉肅心髒,可此刻劉肅手中拿的是長劍,長劍對匕首,他又如何能刺到。但誰也沒料想劉肅心下想留一個活口審問,並不想殺他,於是劍鋒一彎,並不刺這人要害,隻在他頸前半寸出嘩啦而過,順著肩直直的推過去,而刺客手中的匕首卻實打實的刺中劉肅左肩。

    一旁趕來的趙敢大叫“不好”,手中長刀脫手,將那刺客刺了個對穿,刺客仰天大笑幾聲:“其實我從見你第一麵開始就知道今日我必贏不了你,沒曾想到你…就是那狗皇帝,也罷,今天一敗是我的命數。當年朝廷低價強收了我京城的地,這…便是今日我刺你的…原因。”

    一旁的人算是知道原委了,二十年前,川陝飛刀門在京中有大片的土地,豈知朝廷說要修建興泉宮,便以很低的價格從川陝飛刀門手中收走,可在當時看來,收低之價也是很合理的價格。自從朝廷收走這塊地以後,京中的地價及房價暴漲,致使有地有房之人大賺一筆,川陝飛刀門氣不過,便道是朝廷先預謀了房價暴漲這回事,提前便把川陝飛刀門中這一大片土地收走,怎奈江湖幫派怎麽能鬥得過朝廷,心中一直有恨,但是也隻是嘴說說,沒曾想今日便有川陝飛刀門中的好漢來行刺皇帝。

    眾人不由得唏噓,說起這件事也是先帝在的時候的事情了,這麽多年也相安無事,今日這刺客著實荒唐,竟然來行刺當今皇。

    劉肅卻道此事並沒有刺客口中說的那般簡單,轉頭看著趙敢,厲聲問:“為何要殺他,難道不知道朕要留下活口嗎?”

    趙敢一向勇猛過人,可細心不夠,當下見到那匕首要刺身主的胸口,也是一時情急,沒料想將對方刺了個對穿,當場斃命,當下隻能立刻下馬,跪地請罪:“是末將失察,剛才末將在前線聽見中軍處嘩然,匆忙趕回,隻見到這賊傷了皇,並不知前因後果,請皇責罰。”

    小將軍在一旁勸道:“趙將軍也隻是魯莽了些,他也是擔心皇的安危,那時我握著長槍的手也在冒汗,不知道該不該刺下去。”

    一旁之人著急忙慌的過來看劉肅的傷勢,匕首刺下去傷的不重,就怕匕首有毒,劉肅看了看傷口,說道:“皮外傷不礙事,叫軍醫過來給朕處理一下,此時不要喧嘩。”好在刺客手中這匕首是從軍中隨手順的,軍醫看了一下流出的血沒有異常,又聞了聞,並沒有毒,把匕首拔了出來又簡單處理了一下,不多時便不出血了,劉肅又罩了一件披風罩在身,好叫軍士們看了不至於慌亂,又傳令下去看到的人不許說出此事。

    劉肅深知趙敢近日表現十分勇猛,若陣前因刺死個刺客一事責怪於他,怕不是很妥,口頭警告一番,要他以後做事不要魯莽,這事便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