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暗夜裏的白色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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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軒的麵部線條,就如他的心理一樣,此刻都像s型彎道一樣扭曲著,他咬著牙轉頭瞥向一邊,恨得牙根都在癢。
葉芝琳環視了一圈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秦正南的身上,“正南,你倒是說句話呀,難道你就讓顧佳音那個小賤人,如此得意嗎?”
一直沉默的秦正南,終於開口了,“顧佳音不能再留了,我會想辦法送她去地下見她的媽媽和大哥,從今天開始,你們都給我安生點,別再生事。”
說完,秦正南起身,離開了病房。
秦雪瑤趾高氣昂的,冷漠且不屑地瞥了一臉扭曲的秦明軒一眼,打電話讓助理來接她,沒兩分鍾,也走了。
秦軼恒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此刻隻有一個想法,等著秦正南死了或是動不了了,他好接暮光,他的野心很大,隻等待一個舞台。
秦正南走後,他不痛不癢地扔下一句“兄弟,好好養傷”,然後也起身離開了。
秦以姝一直很安靜,齊勁的短發包裹著瘦而俏的臉頰,別有一番沉靜的美感。
她心裏的陰謀比海深,心思比蛇毒,但沒有人看得見,她展示給人的模樣,從來都是名門淑媛。
見秦軼恒走了,她急忙起身,“哥,我和你一起走。”
在樓道裏,秦軼恒轉頭睨著秦以姝,唇角輕蔑地斜挑著,“喲,一直以未來盛家少夫人自居,從來都瞧不上我,今天怎麽這麽熱情了?要是我沒記錯,你已經多少年不喊我哥了。”
對於這位血緣關係上的大哥,秦以姝是真真的厭惡,但此刻她刻意調出溫婉的笑顏,“我有話跟你說。”
“什麽事?”
秦以姝左右看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我們車上說。”
秦軼恒冷挑眉梢,邁開了步子,秦以姝緊緊地跟著走了。
樓道空曠而安靜。
窗外的雷雨依舊肆虐。
不多時,病房門又開了,葉芝琳走了出來。
啪、啪、啪。
連續打了個保鏢,每人賞賜一個耳光。
“沒用的東西,今天帶了那麽多人,居然讓顧佳音扭轉了局勢,蠢!”
挺拔魁梧的保鏢,在葉芝琳麵前,卑微得很,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
葉芝琳深深吸了口氣,繃著一張精致描繪過的臉,轉身向電梯走去,挨打的個保鏢緊跟其後,餘下的五個保鏢安靜地守在了病房門口。
……
雨越下越大,“嘩嘩嘩”的聲音,掩蓋了一切。
夜,更深了,墨一般濃。
雷和閃電交相而至,在這個城市上空,劃出明暗交錯的刺目感。
昏暗的街燈,隱隱綽綽地輝映著行走在雷雨的車燈,車輪所過之處,將地麵的積水切割得零八落。
顧佳音的車一直停在醫院對麵馬路邊的一棵梨樹下,相繼看到秦家人一個一個離開。
最後是葉芝琳。
這是秦家最後一輛車了。
其實她真的沒有打算這麽早就報複秦家人,她的主要目的還是盡快找到泣血璧,奈何秦家人步步相逼。
她若不給他們製造點麻煩,一定會阻礙她的腳步。
當看到葉芝琳車裏的個保鏢時,她唇角勾出了笑弧,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那個保鏢,就是穿插在人群欲置她於死地的人。
當葉芝琳的車子駛出醫院以後,她也發動了車子,悄悄地跟了上去。
……
葉芝琳坐在車上,還一直在生悶氣,恨到牙根都在癢。
當年,她和秦正南是大學同學,戀愛,未婚生子。
她一直等著他娶她,可他總是一拖再拖。
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成績非常優異,也頗有才華,可總是懷才不遇,內心強烈地不甘憤懣。
她知道,他拖著她,也不過當作一個備胎,如果他遇到更好的能讓他鯉魚跳龍門的女人,一定會果斷甩了她。
果然,這個會來了。
一個偶然的會,他進入了暮光工作,結識了暮光董事長的千金,顧綺雲。
她看重他的才華,提拔他,重用他。
而他,對她一見傾心。
可那時,顧綺雲高貴如雲,他卑微如塵,不敢追求。而且當時,顧綺雲正和盛蘭章戀愛,他更沒有底氣。
但他覺得抓住顧綺雲,是他這輩子唯一可以翻身的會,於是他與顧韶華狼狽為奸,精心設計了一場陰謀,使得盛蘭章和顧綺雲被迫分。
他成了顧家的上門女婿,顧韶華如願嫁進了盛家。
她自然不甘心,抱著孩子要到顧家去鬧,他為了安撫她,口口聲聲說與顧綺雲隻是逢場作戲,等他徹底得到暮光,一定會光明正大地娶她。
誰知這一等,就是十幾年。
等待,讓她性格變得扭曲,對於顧家人,她恨不能趕盡殺絕。
所以,她恨死了顧佳音,她一日不死,她一日寢食難安。
從回憶裏解脫出來,葉芝琳深深地歎了口氣,對身邊的保鏢說,“想個辦法,一定要盡快除掉顧佳音,暗殺也好,製造意外也好,總之,我要她盡快在我眼前消失。”
“是。”
“砰”的一聲。
車子突然在雨劇烈顛簸了一下,然後失去平衡,伴隨著刺耳的刹車音,撞在了路旁的路燈杆上。
路燈杆攔腰折斷,倒下來砸到了車身上。
司當場殞命。
其他兩個保鏢尚算敬業,用身體護住了葉芝琳,紛紛被路燈杆砸,昏迷不醒。
車子側翻,橫屍在水窪裏,車窗玻璃碎裂一地。
葉芝琳嚇得臉色蒼白如紙,大腦被撞得一片空白。
怔愣了好久之後,她才緩過神來,保鏢身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她的頭上。
她感覺惡心。
在她眼裏,他們都是狗,雖然他們為她而死,但她毫不感激。
嫌惡地將壓在她身上的保鏢推開,想從破裂的車窗處爬出去,卻在頭剛剛探出車窗時,一又穿著白色雨鞋的秀氣的雙腳,停在了她的麵前。
靈魂有一刹那的出竅。
她壓抑著心的恐懼,緩緩抬頭,仰望。
白色的雨褲,白色的長款雨衣,白色的雨傘。
傘下,一張輪廓俏美的臉蛋夾裹在雨衣的帽子裏,她戴著白色的口罩,眸子在雷雨下,眯著笑意,隻是那笑意沁涼沁涼的。
一這身通體的白,仿佛暗夜裏的幽靈,趁著寒涼的春雨夜色,寒徹人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