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活人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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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來硬的就來硬的吧,幹嘛罵人?”
“誰罵人了?”譚招娣一愣。
“你剛才說人家舅媽逼的,不是罵人?”韓曉東嘻嘻一笑。
譚招娣又一愣,隨後怒發衝冠,抄起七星寶劍殺來:“你們兩個猥瑣鬼,今天不殺你們,難解老娘心頭之恨!”
我和韓曉東大驚,嗖地一下衝進了衛生間,砰地關上了房門。
可是,關門的霎那間,我們似乎看到,衛生間裏還有一個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那個女人身穿血色婚紗,蹲在牆角,長發遮麵,正仰著臉,眼睛從亂發絲中露出凶光,死死地盯著我們!
我和韓曉東反應過來,一起張口大叫:“啊——!”
然後,我們手忙腳亂地開門,向外突圍。
譚招娣剛好追到門前,手裏的寶劍一戳,頂住韓曉東的肚子:“鬼叫什麽?!”
“舅媽……裏麵有個舅媽!”韓曉東反手指著衛生間,結結巴巴地說道。
“舅媽?還舅奶奶呢!”譚招娣哼了一聲,放過韓曉東,探頭看向衛生間。
登登登,文琪老師也小跑而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
文琪老師現在都有經驗了,遇到危險就投靠我這個純陽之體。
但是譚招娣看了一眼,卻說道:“沒有,什麽都沒有……”
“可是我們剛才真的看到了!”我不信,也探頭看了一眼。
果然,裏麵什麽都沒有。難道,剛才的舅媽,是被我的純陽之體嚇跑了?
文琪老師也鬆開了我的手,問道:“剛才到底有沒有看到?是不是我舅媽在裏麵?”
“肯定是她,跟照片上一樣。”我說。
文琪老師看看譚招娣,沉默無語。
譚招娣瞪了我們一眼,說道:
“剛才說正經話,被你們兩個猥瑣鬼打斷了,現在接著說!這女鬼很固執,隻有來硬的了。我們要抓了她,然後送在太陽底下暴曬,讓她……魂飛魄散。”
文琪老師猶豫了一下,伸手扯著譚招娣的胳膊:
“招娣,有沒有別的辦法?我舅媽……真的好可憐,如果真的像傳說中那樣,人可以投生,我希望我舅媽投生,下輩子做一個……幸福的女人。”
其實細想起來,這個女鬼的確很可憐。
她對孫禿頂的愛意太深太重,寧願將孫禿頂害死,也要堅決捍衛自己的婚姻名分。現在做了鬼,還是不願意放手。
對她來說,孫禿頂就是她的一切,婚姻名分,就是她的命。
譚招娣也有些為難,走到沙發邊坐下,揉著太陽穴。
半晌,譚招娣才說道:“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一試,但是需要你舅舅配合。”
“要怎麽配合,我跟我舅舅說!”文琪老師急忙說道。
譚招娣點點頭,說道:“我們出去說。”
文琪老師也點頭,關了每個房間的門,鎖好入戶門,和我們一起下樓。
這時候,已經晚十點了。
地麵上蚊蟲很多,我們一起躲進了文琪老師的轎車裏,吹著空調。
韓曉東打了一個哈欠,問道:“文琪老師,我們晚上在哪裏睡覺?”
“如果這裏沒事了,我就開車送你們回去,晚上車輛少,不用一個小時就到。”文琪老師說道。
“如果不動硬的,這裏就沒事了,我剛才說的辦法,不是今晚可以辦成的。”譚招娣說道。
文琪老師想了想,說道:“你先說說具體怎麽辦,我覺得可行,就不要動硬的了。我不想舅媽死了以後,再受到一次傷害。”
“辦法很簡單,就是給你舅舅舅媽,建造一個合葬墳,立一個碑。”譚招娣說道。
“給我舅舅建墳?”文琪老師愕然。
“沒錯,這叫做活人墳,以夫妻名義立墳。墓碑上,也是夫妻雙方的名字,不過死者名字用黑漆,活人名字用紅漆。”譚招娣點頭,說道:
“這就表示,你舅舅死了以後,一定會葬在這裏。你舅媽覺得跟你舅舅死而同穴,也就心滿意足了。這個風俗是有的,對活人也沒有任何影響。就是你舅舅,不知道是否同意。”
文琪老師想了想,說道:“我先送你們回家,這件事,我明天跟舅舅溝通一下。”
我們也覺得困了,一起點頭。
文琪老師發動轎車,送我們回譚老莊。
半天的縣城之旅,到此結束。
回到譚老莊,已經是深夜。
文琪老師也不走了,留宿在譚招娣家裏。
我和韓曉東也不走,睡在樓下。反正譚招娣家裏麵積大,房間多。
……
第二天一早,文琪老師回縣城,我和韓曉東也回了家。
我老爹看見我,立刻皺眉,嘀咕道:“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現在好了,整天不見人……”
我老媽也斜眼看我:“把自家的豬放出去拱白菜,白菜不知道有沒有拱到,豬卻跑不見了。”
“說什麽呢?我現在叛逆期,你們別惹我。”我摔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你叛逆期,老子還更年期呢,遲早一天收拾你!今天下午打水抗旱救稻苗,你別東跑西跑了,幫我安裝柴油機!再敢跑,老子打斷你的狗腿!”老爹在門外咆哮。
“抗旱抗旱,我都不念書了是吧?我幹脆不上學,幫你抗旱好了!”我隨手從條桌上抓起一本書,打開門,舉在手裏抗議!
我老爹眉頭一皺,盯著我手裏的書:“寂寞校花……深夜在廁所……你這是什麽書!老師就叫你們看這個?”
我大囧,抽回手一看,這是韓曉東前兩天帶來的小黃文!
媽蛋,被你害死了!
“拿錯了……”我急忙將這本書背在身後,又道:“這是韓曉東前兩天晚上帶來的,我不看,我都看唐詩三百首!”
“少廢話,下午跟我去抗旱!”我老爹僵著脖子,雙眼冒火。
那一年大旱,三伏天裏,正是水稻抽穗期,老天爺卻一場雨都不給。
所以,村子裏隻好組織起來,抗旱自救。
前麵的山穀裏,有一條小溪流過,就是我每次去譚老莊,都要路過的那個小溪。我們的抗旱任務,就是從那裏抽水,灌溉稻田。
下午四點多,太陽不是太緊的時候,我們開始出發。全村齊上陣,抬著機器,挑著水管,浩浩蕩蕩地走向前方的山穀。
村子裏一共四台小型柴油機水泵,兩兩組合,接力抽水,向稻田裏輸送。
安裝調試機器,鋪設水管,一直到黃昏時分,水泵才開始出水。
鄉下抗旱,也就是安裝機器麻煩,一旦開始出水,也就輕鬆了。
負責看護機器的人,隻需要每隔兩小時,給柴油機的水箱裏加冷卻水就行。偶爾,也會檢查一下水管。大多數時間,看護機器的工作,就是扯蛋睡覺。
但是這種小型機器功率不行,出水太慢,每次抗旱,都是幾天幾夜的時間。
我和韓曉東自報奮勇,說道:“我們就在河邊看護柴油機,上麵的機器,再找別人看著!”
在小溪這裏值班,距離譚老莊很近,一裏多路。
假如要找譚招娣,一溜小跑就過去了。
韓木匠卻心疼兒子,說道:“不行,小孩子在野外,夜裏不安全!”
“我現在的確不安全!譚招娣說,要我晚上在外麵睡,多吸收月亮精華,才能徹底擺脫苗連秀,恢複精神!”韓曉東說道。
勒個去,有長進啊,撒謊都不打草稿?
我看了韓曉東一眼,以示鼓勵。
“譚招娣……真的這麽說?”韓木匠不相信,扭頭問我。
問我那還不是白問?我立刻點頭:“是這樣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