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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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玨很乖巧、很能聽長輩教訓的樣子,而且答池子方的話時也是輕聲細請語的,因此就連大呼小叫的呂文信和石達南都閉上嘴巴,等著紫玨過來給他們道歉。
就算是入贅又如何?男子為夫女子為妻,夫者為天,女人就要知道尊卑上下,這才叫做好女子。呂文信和石達南當然知道自己是上門的女婿,就因為知道所以才更要讓紫玨和池家知道,他們來是為了池子方的香煙後代,絕對不是來受氣的。
如果現在就被紫玨壓了一頭的話,以後他們要如何立足?是不是事事處處都要聽妻子的話,那他們還有臉見人嗎?當然,池子方的家財動人心啊也因此他們更要把紫玨收拾下,不然以後如何能真正的掌家,如何能把錢財握在手中?
嗯,錢財不可能全歸他們掌握,但至少用銀子的時候他們可不想還要和妻子打商量:他是男人他就是天,女人家就隻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呂文信甚至微微的抬高了下巴,琢磨著紫玨向他道歉的話,他是應該為了顯示自己的胸襟表示不計較呢,還是再給她兩句嚴厲的,使她知道什麽叫做禮不可廢而石達南再次低下了頭,他心裏頭想得卻是回頭要好好和池家人說一說禮法之事,沒有規矩這家就亂了。
但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耳邊會響起一聲怒吼,而且還是那種粗鄙到不行的話:他們是男兒身也不可能當著一屋子的長輩罵出那麽幾個字來,而石達南更認為就算是他想一想人都會變得粗魯三分,更何況是說出來呢?!
他們齊齊抬頭看向紫玨,震驚之餘都忘了要開口阻止紫玨或是喝斥了,他們震驚的連憤怒都沒有來得及在心中生出不過他們還是太小瞧了紫玨,一個在市井之中長大,為了一口飯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的女孩子,絕對和他們印像中的姑娘家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你們兩個人敢對姑奶奶我指手畫腳,信不信老娘我一腳踹得你們斷子絕孫,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碰女人了?!”紫玨一邊罵一邊邁步走過去了,走一步就罵一句,聲音是越來越拔高:“還不給老子我跪下認錯,是不是真得要老子動手閹了你們?”
紫玨罵得痛快,紫玨口無遮攔,紫玨就當這裏是翠玉樓裏、或是翠玉樓外的大街:動口不動手,行啊,姑娘我可是早就有一張利口的,不能說罵遍小鎮無對手吧,但是絕對能讓人氣個半死。
再說她還是故意揀著難聽的說,因為呂文信和石達南不是說什麽禮儀嘛,池子方不是要講什麽麵子規矩嘛行啊,你們怎麽說咱就怎麽做,不動手咱動嘴巴也是一樣喏,我小玉可不是那麽乖乖聽話的人,這次可是給足了你們池家的麵子。
紫玨一麵罵一麵斜眼偷瞧池老夫人和池子方及夏氏,手指點過去如果不是石達南躲得快,她的手指就落在了石達南的鼻子上。
她的眼睛毒著呢,看得出來石達南相比呂文信而言要好一些,至少他還算是個能守禮的,知道自己點過去石達南隻會避讓:男女授受不親嘛但是呂文信就是個混蛋:柿子,當然要揀著軟的捏。
紫玉幾句話裏吐出了幾個自稱,又是姑奶奶又是老娘,最後連老子兩個字都吐了出來,池老夫人聽的那叫一個膽顫,再聽到紫玨說什麽斷子絕孫,說什麽不能碰女人這是女孩子能說得話吧?就算是她這個老女人也不能說出口來啊。
池家,可是世代的書香門第!池老夫人的頭暈了,伸手去撫頭的同時她開口:“紫玨!”她的聲音不算高是相比紫玨的咆哮而言,事實上這已經是她怒極的表示了。
可是她麵對的不是池家她原來的那些乖孫乖孫女,而是剛剛接回池家的紫玨,怎麽可能會買她的帳?紫玨當然也不是不理會她,回頭還對著她一笑:“祖母稍等,我這就把話說完了。”
話音一落她就轉身,手指點向呂文信:“你他娘的給老娘跪下,聽到沒有?我數一二三你如果不跪的話,我就踢出你的蛋黃來!”
池老夫人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翻身子就軟倒了好在身邊有的是人,丫頭們趕快抱住了她:蛋黃,她真得無法聽下去,在紫玨那張紅豔豔的小嘴巴裏會吐出這麽兩個字來。
池子方又氣又急,可是病體不給力啊,幾次想說話都因為太氣而吐不出一個字來,聽到紫玨的最後一個字,他拍著床:“紫玨,你”
池家夫人們,池家的姑太太們都已經目瞪口呆,那瞪著眼睛瞧著紫玨的都是心機不深的,比如池大夫人石氏那有點心眼的、或是太過嬌貴的都已經暈倒在丫頭的懷中:她們可聽不得這些,她們也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些。
紫玨這次沒有回頭,隨意的擺了擺手:“父親,你讓我說完再說我哪裏說得好,哪裏說得不好吧我在外麵十幾年無人教我如何做事,隻要有做錯的地方您肯教我一定會改。”瞧,她可不是那不懂事的孩子哦。
呂文信已經羞惱交加,可是卻不知道要如何應對對女子他也不是沒有經驗,可是從前那些要麽是溫柔如水看到他隻會哄他開心的,要麽就是有些脾氣冷冰冰對他不理不睬的,最不濟的也就是把看不起三個字掛在臉上的。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指著他的鼻子如此罵他不,就是連男人也不曾這樣罵過他。如果罵他的是個男人還好說,上前兩掌放倒再說,現在罵他的卻是個女孩子,還是池家的大姑娘,一掌打過去打掉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黃燦燦的金子!
還有,他也很懷疑自己能打過對麵這個瘦瘦小看上去風吹就倒的小丫頭:剛剛她動手時候的利落,一看就是個身手不錯的主兒他?隻是文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得,如何能打得過一個身經百戰的人:就算那人是個小丫頭。
讓他鬆了一口氣的是,紫玨答完池子方的話就把手指移向了石達南:“禮,你他娘的也好意思給老子我提禮這個字,你他娘跑來讓老娘瞧,不就是為了要入贅我們池家?知道不知道什麽叫做入贅,就是不認你們祖宗要認我的祖宗為祖宗禮?你就是屁。”
“我父親都說了,招贅的好處就是我不用伺候公婆,不用看丈夫的臉色過日子,你他娘的聽清楚沒有?給老娘我磕頭認錯,聽到沒有,不然的話我明兒就讓人貼滿城的字去,讓你以後都找不到姑娘家,隻能和你的五姑娘親”
夏氏已經搖搖欲墜,滿屋子裏的人她是真得不想開口其一呢,紫玨不是她所出,而且剛剛到池府,話說重了被人說後娘心狠,話輕了在這種情形下還不如不說紫玨肯定不會聽啊。其二,有池老夫人、池大夫人和她丈夫在,她也不便出頭做主還有就是她的兒女剛剛去世才幾個月,她的心情還沒有恢複過來,根本就不想多管閑事。
可是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如果她再不開口任由紫玨如此教訓人,那丟得可都是池家的臉麵:書香門第啊。
她咳了幾下顫著聲音說:“莫愁,無憂,還不扶你們大姑娘過來坐,給你們大姑娘一杯茶。”說是說不得的,那就用茶賭住紫玨的嘴吧。
紫玨倒還真得很聽話,轉身走回來卻沒有坐下,接過無憂遞過來的茶一口氣吞了下去:“謝謝了,我正渴呢一罵人就容易口渴,還是夫人想得周到。”她微笑著對夏氏道過謝,一腳抬起就踩到椅子上,一隻胳膊屈起放在腿上,兩隻眼睛又盯上了呂文信和石達南。
夏氏看到紫玨的舉止,一口氣憋到了胸前也很想很想暈過去可是看看那邊幾個姑太太,她還是咬咬牙白著臉堅持住了:這裏是二房,誰都能暈她怎麽能暈?
紫玨卻根本不知道她現在的處境,更不會理解她現在的心情,而且紫玨壓根就不在乎她的反應:“呂文信,石達南,你們有錯不認是不是,你們算不算個男人啊?看來你們不是男人,要不就是沒有長那個玩意兒,不然的話你們早應該向我父親認錯了。”
這次的話倒沒有用吼的,可是那話還是讓人無法聽,夏氏想喝斥都不知道如何喝斥,隻能擔心又焦慮的看向床上的池子方。
池子方在紫玨動手打人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感,因為紫玨又不是在發作夏承勤,至於規矩禮儀什麽的,他知道紫玨是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知道學會的總之,有夏氏、有池家這麽多人,他相信紫玨終究會變成一個大家閨秀。
所以他開口的時候教訓紫玨並不是真得動怒,也隻是順口說了一句“君子動口”,卻沒有想到這個動口還不如讓紫玨動手呢:這就是她的女兒?!不,不,他真得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池家可是書香門第,他池子方可是有名的才子、有名的儒雅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