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隻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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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紫玨如此老實,芸娘那叫一個得意,越發認定紫玨是害怕了,八成真讓人說對了:她壓根就不是池家的人,所以才會理虧而不敢再胡鬧所以她更要折騰紫玨,為了給自己出口惡氣。
直到芸娘不讓紫玨喝水,還要紫玨學習走路的樣子時,紫玨終於不再聽話了,抬頭看著芸娘:“你這是真得在教我學規矩?”她坐下來看著芸娘:“你照著我剛剛所做來一遍吧,不然我什麽也不會再學。”
芸娘冷笑:“大姑娘,這可是老夫人的意思”
“誰的意思也不行,我說不學就是不學了。”紫玨坐下:“沒有銀子就不要想讓我動一下。”
芸娘聽得大樂:“銀子,有啊?看我這裏就有不少,可是這是奴婢我”她的話沒有說完臉色一變,後麵的話全部吞了下去而她的手探進自己的袖中卻沒有拿出來,就用那種古怪的勢式站在原地。
挽晴和挽淚都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卻被她猛得一聲大叫給嚇了一跳。
“我的銀子,我的銀票!”芸娘的眼珠子都紅了,她的手又探進胸前,拿出來的時候依然是空空的,她就好像死了老子娘一樣大聲哭叫起來:“我的金錁子啊”
芸娘也是小時候家裏窮才被賣給人做丫頭,可是偏生她還沒有遇到好主家,打罵什麽也就算了,還不讓吃飽,轉來轉去轉了三四家主人都是如此後來被池家買進來伺候老夫人,但她又不是個機靈能幹的,吃過的苦頭多了才算摸到門道,才算被老夫人看進眼裏當作心腹。
雖然比起瑞娘差了那麽一點點,可也算是池家有頭有臉的仆婦了,進來出去誰不笑臉相迎?隻是誰的笑容裏有幾分真意那就隻有那些人自己知道了,因為至上到下的仆從們誰都知道芸娘就是個雁過拔毛的人。
可能是吃過的苦太多,可能是餓的日子太久?總之,芸娘的眼中銀子就是一切她賺來的、弄來的銀子很多,但是她並不是為了享受。
她身上的衣服那是池家給仆婦們做得,還有幾件是老夫人賞的,還有瑞娘等和她同期入池家的老姐妹們給的:總之,她穿得好與不好都不是她用銀子買來的的。
吃飯?前提當然是不用她的一分銀子,所以她的家就在池家後麵,但是她從來都是在池家用飯,並且還會在廚房裏拿些剩菜什麽的回去,能省當然就要省。
雖然她這樣省,但是她有個很奇怪的毛病,那就是隨身會帶著不少的現銀及銀票,還有一些金錁子和銀錁子:她當然不會送給誰家的孩子或是姑娘家,那些也都是池家的主子們賞給她或是她家孩子的。
不用銀子的芸娘,哪怕是一個銅板都不會輕易拿出來交到旁人的手中的芸娘,就是喜歡在身上帶很多銀子視錢如命的芸娘當然會把帶在身上的銀子看管的妥當,並且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可能在大街上亂逛,因為當差的原因根本極少機會到大街上去,因此從來沒有想到遇偷兒的問題。
但是,但是池家現在不同。從前的池府自然不會有偷兒,可是現在的池府接了他們的池大姑娘回府,因此有什麽事情發生都不奇怪啊。
紫玨處變不驚的坐著:“銀子丟了?多少啊就值得大叫小叫的,先仔細的找一找,是不是還在身上呢,或者是放在哪裏自己一下子忘了你叫得這麽大聲兒,雖然我是個不懂規矩禮儀的,但我想這也不合適吧?”
“嗯,你叫得好像我們池府裏就有賊一樣,知道與不知道的人都會認為我們池家不是書香門第,是大偷小偷的窩兒了。”她說完又喝了一口茶,心裏盤算著的卻是:東西不少啊,還真得不知道具體有多少銀子,等她自己報上來吧,也免得自己再去找秤了。
芸娘的聲音真得低不下來,她無法小聲啊,銀子可是她的命根子:“白銀,整整十兩銀子啊,還有兩百兩的銀票,還有還有五個金錁子和五個銀錁子都是那最大的,最少那銀錁子也能換一兩白銀錠啊。”
她哭著用手帕拍起自己的腿來,比起剛剛用帕子拍紫玨來可用力多了,那叫拍得一個響:“我不會把銀子放到其它地方的,我天天帶在身上。”
紫玨聽到有兩百兩銀票,眼珠子差一點就要亮起來,還是急忙低頭遮掩了一下:“你還是去找找吧,不可能是被人偷走了,可能你掉在哪個地方也說不定。”
芸娘卻忽然收聲,指著莫愁:“你們,是不是偷了我的銀子,我要搜,現在就要搜。”說著話我就撲向莫愁。
莫愁下意識看向紫玨,見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而自己卻被芸娘捉到了,連忙用力推開她:“大娘你發什麽瘋?!”
她的一雙眼睛幾乎要倒立起來盯著芸娘,顯然是真得惱了但是芸娘現在心裏隻有銀子,哪裏會想更多,抓著莫愁還是不依不饒非要搜她身不可,惱起來的莫愁想也不想一掌打在了芸娘的臉上。
一掌就讓芸娘清醒過來,盯著莫愁半晌最終還是退了一步:“莫愁姑娘,我隻是一時急糊塗了。”她還是極為氣惱的,但卻沒有和莫愁糾纏而是看向了挽晴。
紫玨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莫愁,和莫愁的目光正好對上,平靜的看了莫愁一眼紫玨移開目光:老夫人的人怕夏氏的人?是芸娘地位不行呢,還是老夫人和夏氏是棋逢對手、甚至在麵上很多事情老夫人還要處於下風?
挽晴和挽淚就沒有莫愁那麽厲害,在紫玨不為她們開口的情況下,她們被芸娘搜了身:當然了,她們身上什麽都沒有。
芸娘喃喃的道:“我離開老夫人那裏時還在,總之是在這個院子裏。”她左右看了看就衝進了廂房裏,翻起子挽晴等丫頭仆婦們的東西。
莫愁氣的臉都白了:“大姑娘。”她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天下間沒有這樣的道理”
紫玨看著她:“我不懂什麽規矩的,芸娘總是懂的吧?如果不對的話,你們也懂得為什麽不去攔著?”
莫愁迎著紫玨的目光,最終低下頭低聲說:“婢子知道了。”她回頭看一眼在屋裏亂翻的芸娘,咬咬牙叫上挽晴和挽淚,大聲叫院中躲得遠遠的婆子、粗使丫頭們:“都給我過來,把芸大娘攔下來。”
芸娘卻已經如同瘋子衝出廂房,直接闖進了紫玨的房間而莫愁等人急急的跟了進去,芸娘不過剛剛的在屋裏站了站,還沒有想好要在哪裏下手,就被莫愁等人拖了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芸娘就像個瘋子一樣扭動掙紮著,她盯著紫玨的屋子:“絕對在那個屋子裏,絕對在!”
此時,池老太爺已經回府,聽完老妻的話後他一掌拍在桌子上:“胡鬧!你、你就不能做點明白事?”他急急的奔出屋子,也不理在身後追上來的老妻,徑直向紫玨的院子而來。
在小車上看著老妻不明白的臉,他餘怒未消:“你,腦子裏全是什麽?”懶得和老妻多說,他隻是催著人快點。
還沒有下車就聽到紫玨院子裏的喧嘩,池老太爺的眉頭皺了起來,大喝一聲:“在做什麽,池家難道半點規矩也沒有了,在大姑娘的院子裏如此喧嘩。”
邁進院子他看到的是掙紮出來,奔進屋裏的芸娘的背影,以及一頭是汗的莫愁、挽晴等丫頭還有一臉委屈,轉頭看向他和池老夫人的紫玨。
看到池老夫人,紫玨張嘴就哭開了,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跪倒在池老夫人的麵前:“祖母,祖母,你可算來了。”說完她就跪在地上痛哭不起,卻並不說出了什麽事情。
池老太爺和池老夫人的目光並沒有落在紫玨的臉上,就算上麵全是淚水也不能吸引他們夫妻的注意,因為紫玨一跪下露出來的一隻鞋子和一小截襟子上全是血!
“快起來。”池老太爺連忙拉起紫玨來,回身就喝了一聲:“叫大夫。”
再轉回頭來他對紫玨溫聲道:“我是祖父,你父親的父親因為昨天有事在外沒能趕回來,今日才到。”他說著話一伸手,瑞娘馬上遞上東西來:“這是祖父給你的見麵禮。”
手帕裏包裏的是一塊通透的玉,非常的翠,雕的卻是一頭憨態可掬的小豬。
紫玨看著他抹眼淚:“祖父,我、我太笨,總是給池家丟臉,這東西我不好意思要。”
早有人進去把芸娘再次拖出來,這次芸娘再也不敢掙紮了,跪在池老太爺麵前全身都在抖個不停,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池老夫人拉起紫玨的手:“傻孩子,說什麽話呢,祖父給得你就收著”把東西塞到紫玨手裏,牽著紫玨的手進屋,摟著紫玨坐下來:“出了什麽事情,說給祖母聽聽,一切都有祖母給你做主。”
紫玨哭倒在她的懷中:“她搜我丫頭的身,搜我的屋子,說我偷了她的銀子我原來以為這就是池家的規矩,莫愁說了我才知道不是祖母,我不是賊,我不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