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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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展回去的時候夕月還沒有醒。

    電影裏,紫青寶劍距離至尊寶的喉嚨隻有零點零一公分,秒鍾後,他撒了一個謊。

    這個經典的謊言流傳多年,騙過無數人。

    但周展知道,它本身其實是一句真話,那個被騙到的人不是紫霞,而是至尊寶自己。

    “是時候告訴她實情了。”看著躺在椅子上的夕月,周展心如此想著。因為他知道,能騙過夕月的,也隻有真話。

    “怎麽樣?”算子西和牧白異口同聲。

    周展點點頭:“算是解決了,不過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算子西苦笑,這樣看起來好像並沒有解決啊,隻是換了個頭疼的方式而已。

    聯盟,最快拿到金色徽章的記錄,是一個月零二十天,周展這家夥根本沒把記錄放在眼裏啊。

    然而牧白卻覺得時間足夠了。算子西問他為什麽,這貨還故作高深地說了句天不可泄露,看得他直想打人。

    “走吧?”周展收拾收拾,背上夕月準備離開。

    “嗯,能把票給我嗎?”四個人的票都在周展身上,倒也省得算子西一個一個地去要。

    “你還有這個愛好呢。”周展把票都摸出來遞給算子西,收集郵票,糧票,火車票的他都見過,收集電影票的還是第一次見。

    “謝謝。”算子西笑笑,看樣子是不打算說,周展便不再多問。

    雨,依舊在下。小店早已關門,陸思雲也不知去了哪裏。偌大的廣場,隻有周展四人冒雨前行,顯得十分清冷。

    偶有一兩個行人走過,也是滿臉煩躁,急於離開。

    廣場右側,距離周展等人二十米遠的地方,一名身形魁梧的年男子正撐著一把黑色雨傘快步疾行,在即將走出廣場的那一刻,突然定住。

    周展幾人停下,向這邊望來。

    秒鍾後,男子摔倒在地,但他的雨傘並沒有摔落,甚至都沒有移動分毫,隻是雨傘的主人換了。

    雨夜朦朧,那道妖嬈嫵媚的身影像是一團烈火,將牧白的理智燒成了灰。

    幾乎是在男子倒下的同時,牧白就衝了出去,握重劍攜雷霆之勢掠出,二十米的距離,一蹴而就。

    重劍卷起的狂風瞬間清空了緋衣頭頂的雨滴,讓雨幕出現了斷層。

    “好久不見。”緋衣的笑聲依舊是那樣空靈魅惑,舉著傘,輕飄飄地擋下了牧白看似淩冽的攻勢。

    嗯?雨傘和重劍接觸的刹那,緋衣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她四周的空間忽然如漣漪般開始波動,兩個時空之力凝成的牧白從虛空踏出,斬向緋衣的雙腿。牧白本體則在空轉身,亮出了藏在左裏的短刀。

    個方向封死了緋衣所有的閃避路線。

    這是一次精心準備,籌謀許久的狩獵行動,堪稱完美。

    然而,如此完美的獵殺隻是讓緋衣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一點,她丟掉雨傘,張開雙臂向牧白抱去,讓自己雪白酥胸迎上牧白的短刀。

    在這一瞬間,她似乎丟掉了所有防備。

    於是,牧白慌了,因為他從來都沒想過要獵殺緋衣,自己這一刀,不過是要逼她出抵擋,為自己的兩個分身創造重傷她的會。

    短刀急忙專向,在緋衣的胳膊上劃開一道細細的血線。

    緋衣撲了個空,貼著牧白的耳邊輕輕笑道:“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

    天旋地轉,牧白暈倒在地。

    周展和算子西都還沒反應過來,戰鬥已經結束。緋衣撿起牧白的短刀,款款而來。

    算子西神色凝重,正想從懷裏摸出點什麽來的時候,周展拍了拍他,開口說道:“算了,你也不是她的對。”

    雖說周展的話有些影響士氣,但算子西不得不承認,這到底是一句實話。從見到緋衣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對。

    同為時術師,緋衣對算子西的壓製力幾乎是牧白的十倍。

    所以算子西並沒有打算和緋衣交,隻是想帶著周展和夕月趕緊離開。

    “我可以帶你們離……”

    算子西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忽然發現自己的竟在懷裏摸了個空,他難以置信地看向緋衣:“s級時空壓製?”

    緋衣嫣然一笑,算是承認了自己的傑作。

    怎麽辦?算子西轉動自己的尾戒快速思考著,如果緋衣還是隻a級,他有很多辦法可脫身,但是s級,太難了。

    兩人之間差了一整個a級,自爆尾戒這樣的招數都未必能破開緋衣的時空壓製。

    雖然會渺茫,但算子西還是願意一試,他將尾戒摘下握在。

    緋衣顯然也知道算子西的意圖,停下來嘲笑道:“有用嗎?”

    算子西沉默不語,是個時術師都知道自爆尾戒有多麽愚蠢,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

    對峙片刻,周展突然把夕月交給算子西:“幫我把她帶回去。”

    “我……”

    “放心,我死不了的。”周展看著算子西十分認真地說道。

    算子西攥著尾戒的拳頭上青筋暴起,他從未有像現在這樣懊悔自己實力不夠,

    “相信我。”周展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算子西盯著周展,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哪怕有任何細微的動搖,他都會爆掉尾戒,盡全力帶二人離開。

    然而,所有妄想從周展臉上尋找破綻的人,都失敗了,他也不例外。

    片刻後,算子西帶著夕月離開。

    對此,緋衣連看都沒看一眼。

    她走到周展麵前,饒有興致地說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殺你?”

    如此近距離地觀察緋衣,周展發現她和牧白真的很像,隻是多了幾分嫵媚和妖嬈,在牧白眼角疤痕的位置處,緋衣則是一粒朱砂痣。

    “你若是想殺我,我恐怕早就死在公交車上了。”周展說。

    “人都有失的時候,我也不例外。”緋衣說。

    周展看著緋衣胳膊上的血線,笑著說道:“我相信這麽好的一個姐姐,是不會濫殺無辜的。”

    “嗬嗬,你的嘴巴還真甜。”緋衣拿著刀在周展的背後輕輕畫著,“你是想以此來博得我的憐憫嗎?”

    望著躺在不遠處的牧白,周展輕輕搖頭:“一個人是不是在演戲,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我可看不出來。”緋衣說。

    “但是我可以。”

    半空的雨滴忽然凝固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落了下來。

    沉默……

    周展背後,緋衣越走越遠,隻留下一柄短刀,插在他的後心。

    雨越下越大,廣場被迅速染紅。

    失去意識前,周展似乎聽到了算子西和葉雪的聲音。

    噩夢,再一次將他吞噬。

    在一片廣袤無垠的荒原上,算子西,牧白,葉雪正躺在他的身邊,前麵是一望無際的亡靈大軍,身後是萬丈深淵。

    他要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