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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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歸遠對於安素的感情說起來很複雜。
有發小的感情,還有難兄難妹那麽一點意思,畢竟兩個人都被同一個人欺負。
離開安素的家以後,吳歸遠被安素引入到了那種抑鬱的情緒當中,在下麵花園坐了老半天才抽離出來。
他希望安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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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歸遠攔了車,坐進去時聽到衣服口袋裏鑰匙和門的碰撞發出的聲音。
“去哪兒啊?”司機看著吳歸遠發呆,問了一句。
沉吟片刻,吳歸遠說道:“飛橋路。”
那可是富人區,出了名的富人區,裏麵房子被炒到了天價,說是小區,其實房子都是分開的,門牌號沒有任何規律,想怎麽來怎麽來,吳歸遠握著手裏的鑰匙和門卡,一臉嘲諷的笑容。
晚春時節。
桃花已謝,枝繁葉茂的立在道路兩旁。
吳歸遠找到了房子,眼裏的驚訝一閃而過。
他上輩子有聽說過這個傳說中的富人區,但沒能一見,裏麵說是要麽住的是著名影星,要麽是商界精英,沒成想自己有一天也會入住這裏呢。
吳歸遠在房子裏逛了一圈。
跟他想的一樣,裝修風格和喬寒的氣質很符合,乍一眼看很溫柔,實際上沒哪裏是暖的。
總的有三層,頂樓上有一個露天遊泳池,兩把躺椅在台子邊上被太陽曬得微微發熱。門前是一個花園,種的什麽花,吳歸遠也看不出來,花瓣很小,花朵細細密密的藏在葉子下麵成團,花香恬淡柔和。
客廳的角落裏立著一個木質樓梯,隻有三四個階子,牆上麵有一個簡單大方的小書架,零散的放著幾本書。
吳歸遠踮起腳看了一下。
英文的。
好吧他英語最差勁了,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書。
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房子收拾得很幹淨,估計是安排了人定時打掃,吳歸遠帶上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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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歸遠回到家就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做了夢,有好的,有壞的。
他夢見重生時被撞碎的疼痛,夢見大屏幕上王一安虛偽的笑容,夢見陸灼虛假的臉,後來的景象,全是喬寒,喬寒坐在自己身邊休息的時候的樣子,和自己說話平淡無波的樣子。
很奇怪,吳歸遠為什麽會夢到他。
吳歸遠甚至還夢到了一個小孩子,八九歲到十三四歲的樣子,吳歸遠看不清楚他的臉,卻覺得似曾相識。
不再糾結,吳歸遠從夢中醒來。
窗簾沒拉上,外麵已經入了夜。
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仿佛知道主人休息好了一樣。
“喂。”
溫潤似水的聲音,清清透透的穿進耳朵裏,喬寒舒服的往後靠向了沙發,他以為吳歸遠從今天起就會住在這裏,沒想到當自己進屋時,一室寂靜,喬寒並不覺得驚訝,出於人文關懷,喬寒打了電話過去慰問一下。
聽到喬寒問自己做為什麽沒留在那裏時,吳歸遠心裏一抖,解釋道:“你在那邊嗎?我馬上就過去。”沒等喬寒回答吳歸遠就把下午已經整理好了的箱子提起來,往門口走去。
“沒關係,我隻是擔心你有沒有事。”喬寒淡淡的說,他不喜歡做強人所難的事情,他不介意慢慢來。
聽出來喬寒的聲音冷淡,吳歸遠有些心驚。
這個人自己也沒有和他見過多少次麵,但他總有本事震懾住自己,不需要大聲吼叫,隻需要淡淡的一句話就行,吳歸遠朝像被捏住了七寸的蛇似的。
“我現在就過來。”
那邊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吳歸遠心吊在嗓子眼等待回應,那邊就掛了電話,這算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吳歸遠還是去了。
關上門,門鎖輕輕的“噠”了一聲。
吳歸遠覺得心仿佛也被鎖上了。
他要去做的,並不是一件多麽光榮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可對於吳歸遠來說,他太清楚沒有靠山的下場了,不是非得要個靠山,而是吳歸遠這種非紅體質,沒靠山就是不行。
這一點,吳歸遠在重生前便已領略到。
他也不是那個摔倒了站不起來的人。
對於喬寒,還有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一切,吳歸遠都欣然接受。
夜晚的飛橋路格外漂亮,行道樹都和其他的不一樣,種著高大的廣玉蘭,樹枝修剪得十分爭氣漂亮。
樹的一邊是古樸的黑色的鐵柵欄,柵欄上亮著明黃色的小燈,像是螢火蟲聚集一樣,暖暖的感覺。
吳歸遠沒有心思去觀賞,他匆匆的路過,來到了那個家門前。
出於這棟房子的主人在家,吳歸遠沒有直接用鑰匙開門,他抬起手輕輕的按了門鈴。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這個門鈴是不是觸屏的,吳歸遠覺得自己根本沒用力,門鈴便尖銳的響了起來。
喬寒沒讓吳歸遠多等,幾秒鍾的時間,門就被打開了。
喬寒此時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都說帥哥穿什麽都是帥的,這句話真是沒有說錯,白天穿西裝的喬寒或許給吳歸遠還有那麽一絲距離感,但穿著家居服的喬寒,又有他自己的刻意隱藏,再加上吳歸遠不去深究這個人的骨子裏,還是挺親切的。
吳歸遠彎眼一笑。
“打擾了。”
喬寒鬆開門把手,側身讓吳歸遠先進去,淡淡說道:“不算打擾。”
關上門後卻看見吳歸遠手裏拖著的箱子,若有所思。
吳歸遠看著喬寒看向自己的行李箱,有些不好意思:“我白天過來了一趟,發現什麽都沒有,就回去了一趟,本來都已經收拾好了,但沒想到在床上睡著了,我很抱歉。”
吳歸遠也對自己說了聲抱歉,他真的對兩人之間的這種彬彬有禮的相處模式苦惱的抓心撓肝,他以為金主和情|人都是一見麵都打一炮的相處模式,沒想到到了喬寒這兒……
這樣的模糊不清的態度讓吳歸遠有些慌了心神。
喬寒走到吳歸遠麵前,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朝樓上走去,丟下了一句:“你太累了,上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看著喬寒的背影,吳歸遠心髒的某個部位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但很快的,便消失了。
在其位,某其職,這點吳歸遠還是清楚的。
喬寒已經上了樓,吳歸遠也趕忙跟了上去。
吳歸遠跟在喬寒身後,看著他推開了一個房間的門,喬寒將箱子塞進吳歸遠手裏,說道:“這是你的房間。”
吳歸遠微微抬頭看著喬寒在燈光下微顯冷色調的下巴和臉部線條,想道,我的房間?
“那你呢?”
誰家金主和情兒是這樣的,這樣的……
喬寒的眼睛在屋子裏掃了一圈,似乎在確定有沒有什麽差的東西,半晌,才用那雙帶著涼意的眼睛的看著吳歸遠,道:“我並不是常常住在這裏,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你有什麽事就叫我。”
吳歸遠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裏一緊,不再多想,嗯嗯阿阿的答應了,知道喬寒體貼的幫他帶上門,吳歸遠才回過神來。
他會不會認為我沒有職業道德?
倒在床上的吳歸遠這樣想。
眾多人親身檢測,躺在床上的人腦子裏是想不了太多事情的。
吳歸遠也是眾多人裏麵的一個,不過幾分鍾,就困意襲來,但想到還沒洗澡,又要命的似的爬起來去了浴室洗完澡才算完事兒。
床邊的窗戶緊閉。
但上麵開了一個正方形的小窗戶,用白色的紗網的遮住,涼風徐徐。
吳歸遠窩在蓬鬆柔軟的被窩裏,感覺自己身體都要化成了一灘水。
直到身上突然傳來的重量。
那重量似乎極其體貼的克製著,很是微小,但睡夢中的吳歸遠還是感覺到了,但是他沒有力氣醒來,他好久沒睡這麽舒服了。
床上人睡得一臉恬靜,和白天看似精怪的樣子完全不同。嘴唇微微的抿著,睫毛彎彎不時還會輕輕的顫動一下,寬大的睡衣領口滑向一邊,露出精致的鎖骨和肩膀。
喬寒打量著床上睡得沉沉的人。
時而乖巧得不得了,時而牙尖嘴利。
他突然很好奇。
這個吳歸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