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看看看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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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玉(馮逸)想今天,還沒去看看黛玉想著,順著腳一徑來至一個院門前,隻見鳳尾森森,龍吟細細。··暁·說·舉目望門上一看,隻見匾上寫著“瀟相館”三字。寶玉信步走入,隻見湘簾垂地,悄無人聲。走至窗前,覺得一縷幽香從碧紗窗中暗暗透出。寶玉便將臉貼在紗窗上,往裏看時,耳內忽聽得細細的長歎了一聲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寶玉聽了,不覺心內癢將起來,再看時,隻見黛玉在床上伸懶腰。寶玉在窗外笑道:“為甚麽‘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一麵說,一麵掀簾子進來了。林黛玉自覺忘情,不覺紅了臉,拿袖子遮了臉,翻身向裏裝睡著了。寶玉才走上來要搬他的身子,隻見黛玉的奶娘並兩個婆子卻跟了進來說:“妹妹睡覺呢,等醒了再請來。”剛說著,黛玉便翻身坐了起來,笑道:“誰睡覺呢。”那兩三個婆子見黛玉起來,便笑道:“我們隻當姑娘睡著了。”說著,便叫紫鵑說:“姑娘醒了,進來伺候。”一麵說,一麵都去了。黛玉坐在床上,一麵抬手整理鬢發,一麵笑向寶玉道:“人家睡覺,你進來作什麽?”寶玉見她星眼微餳,香腮帶赤,不覺神魂早蕩,一歪身坐在椅子上,笑道:“林妹妹,整日裏睡,不感覺閑嗎,起來,我和你說說心裏話”“你我有什麽好說的”黛玉害羞的說。··暁·說·“很久,沒來看你了,,,”還沒說完,黛玉就說“你來就是咯”“你聽我說完好嗎”寶玉道,“我想你,但沒法來,於是我想到了死”“啊”黛玉道,“聽我說完”“我曾用雞爪割過脈,用豆腐撞過脈,用麵條上過吊,可都沒死成,那你請我吃頓飯吧”黛玉說道“你在那學來的,這些,,”還沒說完,,隻見襲人走來說道:“快回去穿衣服,老爺叫你呢。”寶玉聽了,想到有可能是薛蟠,便回來穿衣服。出園來,隻見焙茗在二門前等著,寶玉便問道:“你可知道叫我是為什麽?”焙茗道:“爺快出來罷,橫豎是見去的,到那裏就知道了。”一麵說,一麵催著寶玉。

    轉過大廳,回頭隻見薛蟠拍著手笑了出來,笑道:“要不說姨夫叫你,你那裏出來的這麽快。”焙茗也笑道:“爺別怪我。”忙跪下了。寶玉裝作怔了半天。薛蟠連忙打恭作揖陪不是,又求“不要難為了小子,都是我逼他去的。”寶玉也無法了,隻好笑問道:“你哄我也罷了,怎麽說我父親呢?我告訴姨娘去,評評這個理,可使得麽?”薛蟠忙道:“好兄弟,我原為求你快些出來,就忘了忌諱這句話。改日你也哄我,說我的父親就完了。”寶玉道:“噯,噯,越發該死了。”又向焙茗道:“反叛的,還跪著作什麽!”焙茗連忙叩頭起來。薛蟠道:“要不是我也不敢驚動,隻因明兒五月初三日是我的生日,誰知古董行的程日興,他不知那裏尋了來的這麽粗這麽長粉脆的鮮藕,這麽大的大西瓜,這麽長一尾新鮮的鱘魚,這麽大的一個暹羅國進貢的靈柏香熏的暹豬。你說,他這四樣禮可難得不難得?那魚、豬不過貴而難得,這藕和瓜虧他怎麽種出來的。我連忙孝敬了母親,趕著給你們老太太、姨父、姨母送了些去。如今留了些,我要自己吃,恐怕折福,左思右想,除我之外,惟有你還配吃,所以特請你來。可巧唱曲兒的小麽兒又才來了,我同你樂一天何如?”

    聽到古董行的程日興,寶玉便叫茗煙把前幾天作的畫拿了來。

    一麵說,一麵來至他書房裏。隻見詹光、程日興、胡斯來、單聘仁等並唱曲兒的都在這裏,見他進來,請安的,問好的,都彼此見過了。吃了茶,薛蟠即命人擺酒來。說猶未了,眾小廝七手八腳擺了半天,方才停當歸坐。寶玉果見瓜藕新異,因笑道:“我的壽禮還未送來,倒先擾了。”薛蟠道:“可是呢,明兒你送我什麽?”寶玉道:“我可有什麽可送的?若論銀錢吃的穿的東西,究竟還不是我的,惟有我寫一張字,畫一張畫,才算是我的。”薛蟠笑道:“你提畫兒,我才想起來。昨兒我看人家一張春宮,畫的著實好。上麵還有許多的字,也沒細看,隻看落的款,是‘庚黃’畫的。真真的好的了不得!”寶玉聽說,心下猜疑道:“古今字畫也都見過些,那裏有個‘庚黃’?”想了半天,不覺笑將起來,命人取過筆來,在手心裏寫了兩個字,又問薛蟠道:“你看真了是‘庚黃’?”薛蟠道:“怎麽看不真!”寶玉將手一撒,與他看道:“別是這兩字罷?其實與‘庚黃’相去不遠。”眾人都看時,原來是“唐寅”兩個字,都笑道:“想必是這兩字,大爺一時眼花了也未可知。”薛蟠隻覺沒意思,笑道:“誰知他‘糖銀’‘果銀’的。”寶玉想到唐寅,又生一個發財的路。

    正說著,小廝來回“馮大爺來了”。寶玉便知是神武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來了。薛蟠等一齊都叫“快請”。說猶未了,隻見馮紫英一路說笑,已進來了。眾人忙起席讓坐。與他們喝了幾巡便正回了大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