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踐踏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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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雪姐認識,是在2010的夏天。

    那年,我讀大二,剛開學,係裏的楊教授就找到了我,問我有份家教的工作願不願意做,報酬很好。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我叫左揚,是一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後來讀書上學,也一直全靠社會好心人士的捐助,所以,到了大學以後,我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怎樣勤工儉學。

    跟雪姐的第一次見麵,是在學校的宿舍樓下,那天,她穿著一身潔白的束腰連衣裙,長發披肩,一顰一笑之餘,宛如來到人間的仙子。

    “你好,我叫方若雪!”這是雪姐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她伸出手,微笑又俏皮的看著我。

    我十分緊張,幾乎是機械的伸出手,“你好,我……”

    她咯咯一笑,將我的手握住,聲音甜甜的說道:“我知道,你叫左揚,江大有史以來最牛的理科生,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書呆子類型呢,現在看來,你長的還挺帥嘛。”

    被她這樣一說,我瞬間都有些心慌意亂,我滿臉通紅,根本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大腦一片空白。

    “還傻站著幹嘛?上車啊!”發愣之際,雪姐已經是拉開了車門上了駕駛位。

    我有些拘謹,在我麵前的,是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那個時候我不懂車,但我知道,眼前的是一輛豪車,尤其是打開門的一刹那,裏麵的幹淨跟豪華讓我有些望而卻步。

    我從小就很自卑,我怕自己髒了這輛車。

    “上車啊,傻小子。”雪姐放下車窗玻璃,衝著我笑了笑,那種笑容,充滿了包容,讓我根本沒辦法拒絕。

    就這樣,我第一次上了雪姐的車,路上,我問她是不是要我輔導她的小孩?我這一說,雪姐立馬轉過頭虎著臉,問我,說姐姐有這麽老嗎?一看就是生了孩子的徐老半娘?

    我趕緊慌亂的說不是不是,可想解釋,又根本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

    見我急的手足無措麵紅耳赤的樣子,雪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說逗我的,這一次讓我輔導的,是她的妹妹。

    到了雪姐的家,我見到了我的輔導對象,雪姐的妹妹方若月。

    這丫頭今年剛上高三,其他的成績都還可以,就是數學拉了很大的後腿,所以,雪姐讓我來的目的,就是給她突擊補習數學。

    方若月坐在沙發上,一見我,就很是不屑,問雪姐是從哪裏找來的一個鄉下土包子,也配當她的家教?讓我趕緊走,別弄髒了她們家。

    我頓時就尷尬了起來,臉一下子紅了,轉身剛想離開,雪姐一把拉住了我,然後,衝著方若月憤怒的說道:“小月,左揚是我們家的客人,更是你的老師,我希望你有教養一些!”

    方若月不爽了,大聲吼道:“他有什麽本事?數學還指不定沒我好呢!”

    聽到這裏,雪姐一下子就笑了,將我拉了過來,一字一句,“你聽清楚了,左揚,是我們江海市去年的理科狀元,數學,更是以高考滿分的成績進入江大,有你好嗎?”

    方若月一聽,臉上有些驚詫,不過,卻還是死鴨子嘴硬,說什麽現在大學又不學數學,搞不好我都忘光了。

    雪姐也不爭辯,讓我跟方若月先去準備準備,她去洗菜做飯。

    我說不用了,中午我在外麵吃,雪姐微笑的看著我,說那有這麽怠慢老師的道理?

    沒辦法,我隻能跟著方若月進了書房,剛進去,方若月就一臉鄙夷的看著我,說讓我遠點,一身汗餿味怪難聞的。

    我忍著脾氣,詢問了她一些有關於高三數學的問題,在數學方麵,我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死丫頭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根本就沒當我存在,好不容易折騰到中午,雪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吃飯的過程當中,方若月又開始處處刁難,一下子說我的吃相難看,一下子又說我夾菜的時候筷子很髒,還不允許我喝湯,說是防備我的唾沫。

    好幾次我都想離開,可看在雪姐的麵子上,我還是忍住了。

    吃過中飯,雪姐又端上了水果,還讓我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到了下午兩點鍾,她這才將方若月從床上拉了起來,叫到了書房,讓我開始補習。

    關上門,方若月再次鄙夷的看著我,說補習歸補習,讓我理她遠點,別熏著她。

    我沒有反駁,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了這種逆來順受的生活方式,我將自己上午準備好的補習筆記拿了出來,開始認真的講解,還沒講一會,方若月就不耐煩了,說這些她都會,讓我講點別的。

    我隻能是將補習的重點又往後麵推了推,方若月搖頭晃腦的,一會打岔,一會又笑罵我幾句,說著說著,突然調侃了我一句,問我是不是處男?

    我頓時羞的滿臉通紅。

    那小妮子得寸進尺,見我不敢作聲了,竟然一下子將椅子挪到我的身邊,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著說道:“左老師,你不會真是處男,連女朋友都沒有吧?”

    說著,不懷好意的對著我笑。

    我趕緊將她的手拿開,說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方若月壞笑著,說你可不能就這樣走了,否則,我姐姐不罵死我啊,說完,她咬了咬嘴唇,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撫/摸了幾下,喃喃出聲,“左老師,你覺得我漂亮嗎?要不然,我做你女朋友怎麽樣?”

    說著話,她緩緩的解開了自己花格子襯衫的幾粒紐扣,方若月很漂亮,跟雪姐相比,少了一份成熟的韻味,多卻了一份青春的誘惑,尤其是她的胸脯,小小年紀發育的卻很好,鼓鼓囊囊的,隨著花格子襯衫紐扣的解開,我一眼就看見了裏麵的內衣花邊,還有那一抹讓人無法挪開眼睛的雪白風情……

    我一下子就傻眼了,我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又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女人,我根本驚呆的挪不開眼睛。

    我的心髒狂跳,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間都沸騰了起來。

    “左老師,好看嗎?”

    方若月曖昧的看著我,胸前微微顫顫,極具挑/逗。

    我這才如夢初醒,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拿起了我的書包,就準備打開門出去。

    哪知道,方若月比我的反應更快,她一下子就從後麵抱住了我,她用胸口緊緊的擠壓著我的後背。

    我大驚失色,幾乎是本能的用力將她一甩。

    這小妮子的力氣根本不可能跟我相比,加上我剛才的力氣很大,她一下子就被我推倒在書房的地板上。

    倒地的一刹那,她臉色瞬變,然後,突然大聲的就喊了一句,“姐,救命啊,左揚要強/奸我!”

    這一聲,嚇的我魂不附體。

    我整個人就跟傻了一樣,我呆呆的看著她,我完全做不出多餘的動作。

    書房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我看見雪姐驚魂未定的跑了進來,她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方若月。

    這丫頭,一臉的楚楚可憐,眼淚說來就來,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她胸前的襯衫竟然比剛才拉的更開了,她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衣服,可胸前的風光卻還是若隱若現的。

    看上去,就好像剛才我真的幹過什麽禽獸不如的勾當一樣。

    “小月,出什麽事了?”

    雪姐推開我,一把將方若月扶了起來,抱在懷裏。

    死丫頭抽泣著,指著我,“姐……他……他剛才脫我衣服!”

    我腦子嗡的一聲,我看見雪姐臉色蒼白的看著我,她有些憤怒。

    “我沒有!”我大聲的說了一句。

    “姐,他是個畜生,你還說我沒有教養,他才是沒爸教沒媽養的畜生!”

    方若月聲色俱厲,狠狠的罵著我。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她這些話,一下子戳中了我心裏最脆弱的那個部位。

    “你說的對,我就是沒爸沒媽的畜生!”

    我怒極而至,一下子衝了過去,我拽緊了拳頭,高高的揚起……

    “左揚,你幹什麽,你還想打人嗎?”雪姐,死死的盯著我,擋在了方若月的麵前。

    “我……”我有些語塞。

    “男人打女人,算什麽?”她義正言辭的來了一句,“有本事,連我一起打啊!”

    是啊,男人打女人,算什麽?

    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委屈,冤枉,從小到大,我受過無數次,我忍著。

    可今天,我感覺自己有些忍不下去了。

    我死死的咬著牙,我似乎明白了,不管我做的多好,不管我怎麽忍耐,這個世界,我這種沒人要的孤兒,永遠都不會受到別人的尊重……

    公平,也注定不會憐憫我這種人。

    我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拽緊書包,轉身快步的出了雪姐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