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這時，朱秦光拿出五千兩銀子，擺在桌上，說：“本將知道狄少俠在老城查案是有規矩的，這是五千兩銀子，不成敬意，算作定金，還請狄少俠一定收下。”

    狄帆連連推開，說：“習將軍是什麽人，那是天下人都敬重的大英雄。替他昭雪，怎能收取錢財？如若如此，日後我等兄弟如何在江湖上立足？這是萬萬不能要的，還請朱將軍收回為好。”

    朱秦光說：“那也不能壞了狄少俠的規矩，這也算是本將與諸位兄弟對我們將軍的一份心意。”尤鍾等人點頭稱是。

    狄帆說：“規矩都是可以改變的。我想習將軍一定明白朱將軍的心意的。”

    朱秦光有些慌了神，說：“狄少俠這是何意？”

    狄帆說：“將軍每日前去墳場督工，難道不算是對習將軍的敬意嗎？”

    朱秦光安心了許多，說：“那是西大營離墳場近一些，本將才去多看幾眼。換了其他兄弟，也會像本將一樣的。還是請狄少俠一定收下。”

    狄帆就拿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說：“我已收下了，其他的，也算我和顧姑娘對習將軍的一份心意。”

    諸位將軍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顧卓樂說：“將軍們不必疑慮，哥哥收了銀子，既領了你們的情，又沒壞他的規矩，也算對習將軍有一份敬意。再者說了，你們不是比較困難嗎？哥哥收你們五十兩銀子，對大家都好。我看哥哥的做法非常合理。”

    聽了顧卓樂一番話，尤鍾等人大悟，就沒再說什麽了。沒過多久，顧卓樂說自己不勝酒力，想讓狄帆扶她去歇一會。狄帆與眾人話別之後，就扶著顧卓樂出了大客廳，上了二樓廂房。尤鍾等人不好阻攔，目送二人離去。

    剛進廂房，顧卓樂就說：“一大桌好菜，才吃了一會兒，怎麽就離席了呀？”

    狄帆笑著說：“難道哥哥單獨陪著你，不好嗎？”

    顧卓樂說：“我看哥哥是有別的事情要做吧？”

    狄帆睜大雙眼，直愣愣得看著顧卓樂，說：“沒有啊，這大晚上的，還這麽熱，房間裏就你我二人，還能做什麽呀？”

    顧卓樂說：“我看哥哥是跟你的那些兄弟們一起太久了，都學壞了，一心隻想著占人家便宜。”

    狄帆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很貴的，不便宜，一點都不便宜。”

    顧卓樂一把推開狄帆，轉身，說：“哥哥再這麽口沒遮攔，我可就回京城了。”

    狄帆順就拉住了顧卓樂的，將她拽了回來，二人麵麵相對，隻有不過一寸的距離。對視良久，二人覺得渾身開始發燙，顧卓樂便閉上了雙眼。

    狄帆雖然智慧超群，但也是性情人，而且顧卓樂還是一等美女，便心多有激動，一把抱起了她，上了床，正欲行禮，卻停了下來，雙眼還是一直看著顧卓樂。

    狄帆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不想毀了顧卓樂的一生，輕聲地說：“好了，我是有事要出去一趟，靈兒先休息，幫我打掩護，好不好？”

    顧卓樂滿臉通紅，隻說了聲“好”。狄帆便從懷裏掏出了一顆大佛禪施丸，服下之後，轉身就走。顧卓樂從後麵一把抱住了狄帆，淚水就流了出來。看得出，顧卓樂明白狄帆心裏所想。

    狄帆轉開話題，隻說：“不必擔心，等我回來。”說完，就拉開顧卓樂的雙，狄帆跳窗而去。

    沒有去別的地方，乘著夜色，又兼朱秦光等人都在喝酒吃菜，躲過守衛的視線，狄帆便來到了西大營的軍大帳，進入冰窖。在習敬之的屍體麵前拜了拜之後，狄帆便掀開白布，在它的胸口仔細查找，卻沒發現哪裏有針刺過的痕跡。狄帆很是納悶，想了一會兒，就明白了。隻見狄帆將習敬之的屍體翻了過來，在它的後背上查找，還是沒有發現孔眼。

    狄帆覺得很奇怪，就將屍體抬到旁邊的櫃子上，又將那件外衣蓋在屍體上。狄帆看見外衣的右邊的袖子上的木屑還在，就掀開袖子，發現臂上的木針頭不見了。狄帆愣了一愣，立刻知道已經將屍體翻過來了，這是左臂。狄帆說：“我怎麽就左右不分了呢？”

    剛說起左右不分，再結合習敬之的巡營路線，狄帆可以肯定凶是在西大營至圓形看台之間下的，那麽冰窖就是凶最理想的行凶現場。狄帆心想：如果這裏就是凶案的第一現場，那證據又在哪裏？

    狄帆就拿出那根空心的鐵棒，還有小半塊羊皮，發現羊皮還有個缺角，但是仍然不解其的謎團。思索了一會兒，狄帆覺得有點累了，便隨靠在大冰塊上。狄帆覺得涼颼颼的，但是看了看冰塊，知道上層冰塊是從東北大營和東南大營去來了，隻有下層冰塊才是這裏的。

    於是，狄帆便將上層的所有冰塊移開，發現下層冰塊的心有一個孔洞，而冰麵上有多處掌印。狄帆不管掌印，隻將鐵棒插入孔洞，完全配合。狄帆很是高興，便在冰塊附近繼續尋找，終於在冰塊與冰塊之間的小縫隙找到了羊皮的一個缺角。經過比對，與江大望給他的那塊羊皮完全吻合。但是狄帆仍然不知道羊皮和掌印分別代表什麽。

    狄帆又想起了江大望的話，就出了冰窖，翻過西麵的城牆，趁著月光，找到了江大望撿到鐵棒和羊皮的地方。狄帆發現有一堆木炭，撿起一塊，看了看，像是最近有人生過火的。又在附近找了找，狄帆發現還有一些燒焦了的碎羊皮。狄帆撿起幾塊，發現上麵有些字跡，隻是不大看得清楚，便收了起來，然後向周圍看了看，就回去了。

    剛來到別院，正欲從原來的窗戶進入房間時，狄帆卻看見房門外有個人影走來，心想：都要子時了，誰還會來，真是不懂事。於是，狄帆便在窗戶外麵等了一會。

    那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施保安，敲了幾下門，說：“看見房裏還亮著燈光，朱將軍命我上來問個安好，膳房裏正準備宵夜，不知狄少俠和顧姑娘是否要一些？如果要，一會我就讓人送來。”

    顧卓樂說：“哥哥不要鬧了，人家施將軍還在外麵呢。”

    又聽得狄帆的聲音：“好，當然要。一會再給我家妹妹弄些醒酒湯來。”

    顧卓樂又說：“還玩？柏記綢緞莊的衣裳還沒送來呢，你再把我身上的衣裳拉破了，妹妹可出不了門啦。”

    施保安聽得明白，便不再敲門，也沒說話，轉身就下樓了。狄帆可是聽得真真切切，原來顧卓樂懂口技，心裏自然高興。

    後人有話為讚：所謂口技，不過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而已，歸於雜技。追至上古狩獵，仿鳥獸之聲，以利捕之，而有口技之名。及至於秦，田受困，雞鳴狗盜解之。傳至唐宋，術有專攻，《東京夢華》、《武林舊事》詳記之。繁榮至今，不可謂非先人之功也。國亦納之，視為瑰寶，源遠流長，吾竊為之大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