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還算不笨！怪不得我家老二非得把莊主之位傳給你！”

    “啊？”

    “啊什麽啊？原錢莊幹係重大，現在又是天下大亂，要沒一個可靠的人來掌舵，非出事不可。小老弟還不錯，哥哥看好你！”

    原來這老者就是峨眉派的一代拳法宗師萬裏行，後來行事瘋瘋癲癲的，就被稱為瘋癲老兒。從言行舉止和穿著打扮上，狄帆已猜得幾分，故用浩天劍法一試，頃刻被破就確定了他的身份，說：“厲害，果然是好拳法。”

    “那是！要不哥哥教你啊？”

    “別，我一個將死之人學來有什麽用？”

    “原錢莊的莊主可沒那麽容易就死了的！我可是知道你已經學會了達摩易筋經神功，小老弟可別拿自己的那一套來誆哥哥啊。”

    “你不瘋也不癲，怎麽就成了瘋癲老兒呢？該是峨眉派的一代拳腳宗師啊！”

    “哥哥我向來被人看不慣，也難得看得慣幾人，江湖上傳出來的東西有多少是可信的？”

    “難得與萬前輩相遇，不知有什麽可以教我的？”

    “莊主有什麽命令，吩咐就是。哥哥隻是一小卒，可是不敢哩！”

    “啊？難道你是……”

    “還真不笨啊。不錯，哥哥就是保護我那二師弟的，現在跟老弟你混。”

    “出示一下吧？”

    “什麽？”

    “你的記號。”

    “真行！現在還不相信哥哥我！”

    隨後，萬裏行撕開肚臍眼上的一塊特製泥巴，就露出了與鮑清萱一模一樣的老鼠刺青。原來他也是原錢莊的八大神護使之一，隨後又說起了他二師弟軒轅老人的情況。在事發前，除了命黨在興聽從狄帆的調遣，軒轅老人還曾與萬裏行秘密商議。在這戰亂的年代，他怕黨在興的分量不夠，又請萬裏行暗保護著，生怕狄帆因應付了複雜的局麵而丟了性命。而他自己是故意賣個破綻給狄帆，好讓他幫忙查清楚恒國滅國之事。在老城西門外，他也並非有意求死，隻是因管著原錢莊而積勞成疾，本就將不久於人世。對他來說，臨終前能與餘行簫一戰是極好的事情。

    未把話說完就見狄帆淚流滿麵，萬裏行就說：“我我那二師弟向來心思縝密，計謀百出，連自己的死都設了計。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給了你，你得把原錢莊管好，可千萬千萬別出岔子。”

    “這個不是問題，我一定盡心盡力。”

    “也是，這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你小子既是武分莊的副莊主，現在又是莊主，還跟哥哥一樣，是八大神護使之一。頭銜這麽多，你不管都不行！”

    “前輩怎麽什麽都知道？”

    “廢話！哥哥是誰，隻要我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能夠知道。”

    “魏先生怎麽不把莊主之位傳給你啊？”

    “哥哥我是悠閑散漫人，絕對當不了。”

    “前輩可知道其他的神護使是誰？”

    “除了你我，哥哥隻知道我那師弟是，還有一人在嵩山，是位妹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前輩去查啊，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老弟饒了哥哥吧，這神護使都當不好。”

    “厲害啊！在原錢莊裏，你們峨眉派可是結下山頭了啊。”

    “你才厲害呢！當了莊主，說起話來就是不一樣啊，含沙射影的。現在的原錢莊裏，哥哥估計還真有個山頭，但絕不是我峨眉派，老弟可要小心著點。”

    “是嗎？哪座山，姓甚名誰？”

    “哥哥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慢慢查。對了，恒國的案子查得怎麽樣啦？”

    “前輩是說藏寶圖吧？”

    “當然。”

    話音剛落，萬裏行就聽狄帆說起有關藏寶圖之事，其實他自己本來就知道了大致的情況，隻是試探一下而已，見狄帆所說基本與自己了解到的事情相符就多了一分安心，脫口就說：“還好老弟說的是實情，否則……”

    “否則怎樣？”

    “老弟心裏知道的。”

    狄帆當然知道那是軒轅老人以死相托之事，自己必須好好查才是，否則不用萬裏行動，也該遭天打雷劈的，卻說：“前輩真以為現在就能要了在下的命？”

    “可以試試。”

    “還是算了吧，喝酒傷身，我可不幹那蠢事。”

    “哈哈，算你聰明！對了，快把它請出來看一下吧。”

    狄帆沒辦法，隻好脫去衣服，他的老鼠刺青在後背上，是徐貞親刺上去的。在登元客棧裏，聽黨在興說起時，狄帆心裏已經有數了，隻是幹係重大，不能說罷了。萬裏行看後，滿意地點點頭，隻說：“徐妹子的針法絕不輸於她的藝。”

    狄帆大怒道：“住口，別跟我提母親！”

    “這是不孝，你知道嗎？”

    “知不知道是我的事，你再多言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不說就不說，擺什麽臭臉啊，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說點別的，對了，老弟可曾收下了魚腸？”

    “什麽豬肝牛肚鳥蛋的，我哪裏見你寄來什麽東西了？”

    “還這麽倔，是吧？哥哥我說的是正事兒，魏師弟給你的盒子裏麵沒有嗎？”

    “前輩是說十大名劍的刺客勇絕劍？”

    “正是！”

    “沒見著。”

    “那盒子呢？”

    “扔在了華壇的偏房裏。”

    “還好，還好，你可嚇死哥哥了。回頭，把它找出來。”

    “有什麽用？”

    “那可是原錢莊的第一寶貝。萬一哪天哥哥先去見魏師弟了，你又遇到大難了，就把它請出來，足以保錢莊安定。”

    “行，知道了。慢著，慢著，前輩一直稱自己是哥哥，您不會以為還在跟魏先生……”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小子還真以為哥哥我瘋瘋癲癲的啊？”

    “不然呢？”

    “我……我得被你氣死！我們不是剛結拜過的嗎，難道我萬某人不是哥哥，你才是我的大哥？”

    “不是。我跟魏先生有師徒之情，怎麽可以跟前輩兄弟相稱？”

    “守舊！我跟你是我跟你，我跟他是我跟他，你跟他是你跟他。況且他都已經死了，你還管這些幹嘛？要不哥哥也跟你的那些個兄弟一樣，稱老弟你為大哥？”

    “別……別……別……哥哥別折煞我了，還是您當哥哥好些。”

    “乖，真乖！”

    “哎……這世道亂，人心也亂，哥哥的心真是讓人難以捉摸，怪不得是瘋癲老兒！”

    “哈哈……”

    大笑之後，萬裏行的肚子就耐不住寂寞了，呱呱叫個不停，他反而有些尷尬了。兩下會意，萬裏行就順從草叢裏抓來兩隻野兔，並給了狄帆。狄帆靈一動，便用尿和泥，用泥包兔，最後用火烤之。起初，萬裏行看得直愣愣的，連他這麽不講究的人都覺得難以接受，直到狄帆把倆土包叉出來時，一聞到噴香的味兒就全搶了過來，既不管它燙不燙，也不管狄帆要不要吃，自己倒是吃了起來，並問：“這麽香，這麽好吃，是徐家菜的做法嗎，叫什麽名兒？”

    “童子尿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