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暗渡陳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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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推開門口的兩個侍衛不在多話。
在他們還在愣神措手不及的時候我便推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他頭也不抬起來便問我道:“怎麽著,這麽想見朕了,居然連侍衛都攔不住你了?”
我肯定不會說我把那個什麽崔元忠給帶到宮裏來了啊,我想了想便道:“皇上,妾身確實是想皇上了,所以才來找皇上的,皇上不會因為我擅闖禦書房就給妾身定罪吧?”
他終於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道:“若是朕執意給你定罪呢?”
我莞爾一笑,走到他的麵前撒嬌道:“既然皇上要給妾身定罪。那就給妾身定罪好了,反正妾身都是皇上的人,皇上要如何處置不都是皇上的一句話嗎,是不是?”
他瞧著我的樣子,眸子裏麵盡數的愛憐,道:“其實朕早就想處置你了,你把朕的後宮給攪合的天翻地覆,還意圖加罪給皇後,你說拿一個罪過不是當死,可是朕就是下不了手。”
我猜他說的下不了手不是因為有多愛我,隻是因為我身上有洛朝歌的影子,他曾經對洛朝歌下手,如今無論如何也是對我下不去手的,即使我犯了錯,他縱然會想處罰我,但是一想到洛朝歌,他可能會覺得心顫抖吧,一方麵把對洛朝歌的感情發泄到我的身上一方麵,卻又想彌補當年對洛朝歌所犯下的過錯。
所以才造成了這種極端。
其實我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他對我好僅僅是因為洛朝歌的影子。
我淡然如斯的說道:“我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你,但是我也不打算瞞著你,所以我決定坦誠,我在朝陽居的外麵的小涼亭那兒買了一壺好酒,特地請皇上過去品嚐,妾身不但煮茶的功夫一流。而且釀酒的功夫也是一等一,不妨皇上去嚐嚐?”
他盯著我半晌,似乎在想我在想些什麽。
“嗯。”他輕聲應承。
出了禦書房我對著那兩個侍衛眨眨眼睛,我的內在含義就是,叫你們兩個攔著我,還攔著我,知道什麽叫做例外嗎以後眼睛放機靈點,皇上說的任何人不許入內的任何人是不包括我的!
大抵是看出了我的小動作,公子墨成低聲問我道:“你不要和一些侍衛計較。”
我撅起小嘴,哼了一聲道:“皇上不要取笑妾身,又不是不知道妾身一貫而來都是小孩子天性,是不是,皇上要體諒一下妾身。”
他不再理我,大步走向朝陽居。
涼亭裏麵果然崔秀婉和崔元忠在裏麵坐著等我。
我假意上前驚呼道:“呀,這不是崔秀婉和她的弟弟崔元忠麽?”
公子墨成倒也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過去,等到崔秀婉和崔元平瞧見公子墨成走過來之後,我趕緊拉著崔秀婉道:“皇上,我和崔姐姐還有一些事情沒做,我們先去了,這兒有崔元平陪著皇上就可以了。”
公子墨成略有深意的瞧了我一眼。我自然是知道的,他定然早就識破了我的局,既如此那我就索性走的更徹底,就不找那麽多客套話來說了。
崔秀婉拉著我緊張兮兮的說道:“你說這樣能成嗎?”
我瞧著她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水流出來,我淡然如水的:“你既然相信你弟弟的才智過人。相信他有治國之才,那麽你就應該相信他現在和皇上說話也是遊刃有餘,如果皇上的問題都應付不了又如何能進朝堂之上呢,你說是不是?”
她這般聽我說來稍微放寬了心。
我一邊安慰她,一邊帶著她進了朝陽居。然後吃著蘇州赫赫有名的涼糕,她看樣子仍然心不在焉,我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瞧著你那崔元忠做事挺有自己的原則的,你不要如此憂心忡忡了,比起你弟弟崔元忠我倒是蠻擔心你的。畢竟你在宮中消耗的可是你的一輩子,若是不想辦法獲得皇上的寵愛的話,那你以後可怎麽辦?”
她沉了半晌,才道:“其實,其實我在宮外早就有了意中人。”
由於消息太過於勁爆以至於我手中的糕點盡數落地。我張著嘴巴,好會兒功夫才回過神來,問:“你既然宮外有喜歡的公子了為何還要跑到這宮中來,要知道,這宮裏但凡是秀女進來了之後,便不可能再出去了呀。”
她道:“我和他算不得是青梅竹馬,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我爹爹不會願意,他隻是一個落魄書生,說的是考取功名之後便來見我,我等了幾年實在沒他的音訊了,所以我心灰意冷,又不肯嫁人,所以最後爹爹強製讓我進宮,這樣做的目地就是讓我搏一搏,所以獲得了皇上的寵愛,還能幫自己的弟弟。”
我奇異的問道:“我總覺得你應該還沒有說話,你是不是又遇見他了?”
她驚愕的看著我,道:“你怎麽知道?”
我挑眉:“前些日子我聽芮思茵跟我說你總是半夜跑出去,不在寢宮內。你應該是出去見他了吧,我猜,你在宮中還能見他,他在宮中定然是有個什麽一官半職的,是不是?但是我轉念一想。一個落魄的書生,而且現在還在宮中一官半職,我想半夜三更能入宮的,絕對隻有一個人。”
她不敢置信的瞧著我,我知道那個答案就是他。
“當年先皇有一個在民間的滄海遺珠。後來那女娃的娘親進宮麵見聖上,聖上於心不忍便給了她一個公主的頭銜,賜予了一處宅子,前些日子不久這位公子成親,駙馬據說窮困潦倒。入贅公主處,駙馬也算得上是皇上的親戚了,所以三更半夜入宮也不會受阻攔,我說的是不是那個駙馬,房奇逸。是不是他?”
她臉色劇變,不說話。
我知道我猜中了,我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個房奇逸背信棄義,現下入贅皇室,你還惦記著他什麽。還有便是,若是這件事情被皇上皇後知道了,皇後定然會把這件事情拿起來做文章,到時候你怎麽死的你都不知道,現在我們算是如履薄冰。一切都要小心翼翼才是。”
她點了點頭,道:“我會和他斷清楚的。”
我道:“你這般利索我可沒有看出來呀,你真的有這般利索麽?”
她拉著我的手道:“我相信你,你也應該相信我。”
我倒不是不相信她,隻怕她到時候被人抓小辮子我又來替她擦屁股。
是夜。
朝陽居內公子墨成挑眉瞧著我問道:“你不是說你有好酒麽?好酒呢?你若是拿不出來好酒。就是欺君之罪。”他這般跟我說道。
這個人一來我朝陽居就想治我的罪,我低眉順眼的歎了口氣道:“今日妾身去挖出來嚐了嚐發現釀的時間太少了,所以再得等一會兒再這酒才能釀好,皇上現下就要治妾身一個欺君之罪,妾身還能說什麽呢,皇上要治便治吧,哎。”
他冷冷的問我道:“那個崔元平是不是你引進宮裏的,你喚朕出來,是不是就是為了見他?”
我沒有回答反問:“皇上覺得這個人如何?”
他點了點頭,道:“確實是有一些才略的,不過這個人看起來心高氣傲,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惡,可是這個人的心中就有絕對的善惡,若他為官呢,在這朝堂之上,誰好誰壞,誰又說的清楚,朕都不敢斷然一個人絕對的好壞,畢竟即使朕有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卻也不能時時刻刻觀察變化。”
說完之後他又道:“別和朕打岔,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引薦朕去的。”
我點了點頭,道“這都瞞不過皇上,其實妾身也是為了皇上著想,皇上你也應該知道這朝廷上是需要一些新生時代的力量的,那些老去的血液自然是要被替換的。這樣朝廷上會隨時保持新鮮,新的思考方式,不是嗎?”
他沒有說話,隻是狠狠的盯著我,他道:“朕真的有些時候對你是真的生不下氣。”
我知道。若是他真的生的下氣的話我可能會死很多次。
但是他不會,他永遠都不會跟我生氣,這一點我深知。
他吻住了我,然後輕聲在我耳邊低語:“歌兒,若你是歌兒就好了。”
我知道他又通過我看到了洛朝歌。那個馳騁沙場的女子,不知道哪裏來的怨氣,我突然抬起眸子質問他道:“若你真的那麽喜歡洛朝歌,當初又為何一遍遍的傷害她?”
這一瞬間我似乎被洛朝歌附體,我已經忘記了自己叫水月歌。自己叫朝歌,我並不叫洛朝歌,這一刻我似乎問出了那一句深藏在我心底裏的,無法抹去的,那麽一句話。
他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麽問,是以,素日裏我都是一副小姑娘依賴著他的樣子,如今居然突然發難質問他,他瞧著我道:“你逾越了。”
我低著頭,我知道我剛剛衝動了,半晌他才緩緩的說道:“不是朕傷害她,是朕,不能不傷害她,命運如此。”
我想笑,但是此時此刻卻極力的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