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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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項上人頭

    康忠義擺了擺手,安慰道。

    “彭將軍,稍安勿躁,代城的情形,本將自然知曉。”

    彭來越不動聲色的接著問道。

    “那麽,拓北將軍可有對策!”

    “那趙**隊,正是我,派人請動的!”

    康忠良接過話,微微一笑!

    “什麽!不知將軍為何如此?難道是為了那場戲?還請大將軍明示,這場苦肉之戲,到底所謂何來?”

    彭來越臉色微變,但是,很快便聯係到了之前康忠義給自己的信,說是讓自己假意叛亂,陪著應天軍演一出苦肉計。

    雖然,當時不知道為何,但是,那康忠義手持的,是西蜀昭王和大良造劉鬥,簽發的奉命文書,自然不敢怠慢。

    這出莫名其妙的苦肉計,也演了有一個月之久了,但是卻絲毫沒有什麽動作,等來的卻是趙軍的攻城。

    加上這些日子怎麽也等不到大良造的回信,和軍中偏將的勸諫,今日又聽說這趙軍,是自己主帥引來的,讓彭來越心頭的陰霾越來越重,手不自覺的伸向腰間。

    不等康忠良回答,蕭桓已經隨著李德柱,帶著一百多人的弓弩手,刀斧手,埋伏在帥帳內外。

    打了一輩子仗的彭來越,敏銳的覺察到了殺機,雙目一瞪!大喝一聲。

    “難道大將軍欲效法成賊叛國嗎?”

    成賊,是指西蜀曆史上的一名叛將,他設計殺死效忠王室的將領奪得兵權,舉兵謀反,投靠南楚,至使西蜀丟失了東邊的大片領土。

    如今,以鎖陽為界的格局也是那時候形成的,可以說成為西蜀曆史上的傷疤,那成賊更是被世代唾棄。

    “彭將軍,稍安!敢問彭將軍,我西蜀東北之域,最大的心病是何處?”

    康忠義雙眼一閃,露出精光,盯著彭來越。

    彭來越略一猶豫,他心中明了,西蜀東北邊疆,最大的心病自然是鎖陽之地,當下微微張口。

    “自然是鎖陽之地的拓雲部!”

    “彭將軍果然是上將之才,那鎖陽之地乃是自給自足的一方天然巨城,一旦被我西蜀所得,必將成為我國與南楚的一道天塹,隻要日後鎖陽不破,那麽我西蜀,便從此不再受南楚兵禍牽製,向東可征南楚,向北可伐趙、秦、周。”

    彭來越眼前一亮,他自然知道鎖陽之地對於西蜀和南楚的重要性。

    康忠義見彭來越深思的模樣繼續言道:

    “這苦肉之計,便是意在鎖陽!”

    彭來越心頭一震,自從與拓雲部,有了射鹿之約,拓雲部早已今非昔比,天然屏障,一條曲幽棧道,便擋住了千軍萬馬,多少年了,再也無人敢說拿下鎖陽。

    “末將剛剛心中迷惑,一時失言,還望大將軍恕罪,但是末將還是不懂,意在鎖陽,為何要請動趙軍,難道要趙軍和我軍合兵一處,進攻鎖陽?”

    彭來越起身拱手告罪。

    “非也!趙軍是去進攻代城的!”康忠義臉色一正。

    “進攻代城?大將軍這是何意?莫非又是一出苦肉計?”

    彭來越抓了一把滿麵的胡須,有些不解。

    “非也!這不是苦肉計!而是要用代城向趙國換取鎖陽之地!”康忠良在一旁說道。

    “什麽!大將軍,代城乃是我西蜀國土,豈可拱手送人?難道是大王的意思?”

    彭來越滿臉慍色,有些激動起來!

    “不!是我的意思!”康忠義淡淡的回答。

    “既然不是大王的意思,那麽請恕末將不能受命,若是大將軍進軍鎖陽,需要之處,末將願為前驅,但是,我西蜀之疆寸土不能讓!”

    彭來越一拱手表明態度!

    “哈哈哈!彭將軍果然真將軍也!不過現在進攻鎖陽,已經萬事具備,但是卻還差一物,鎖陽之地必可成我西蜀囊中之物!”

    “何物!”

    彭來越眼皮微跳。

    “彭將軍的項上人頭!”

    彭來越,心中漏拍的一跳,雙目圓睜!似乎沒有聽清楚。

    “大將軍這是何意?”

    “錚!”的一聲腰刀出鞘,彭來越躍然而起。

    “彭將軍聽吾一言!”

    康忠良將鎖陽之某合盤托出。

    康忠良在兩個月前開始謀劃鎖陽之時,天賜良機,得到了一尊萬斤巨鼎,那大鼎有三丈之寬,打算送給拓雲王,之前已苦肉計和金銀財寶騙取拓雲王的信任。

    普天之下,傳說秦王收天下之兵,熔煉成九方巨鼎,將天下山河各類飛禽走獸刻於鼎上,象征著王朝至高無上的權利,更象征的禮法王氣。

    如今巨鼎散落,麵世的也隻有四尊,分別被北周,南楚,後秦,東吳所得,後崛起的西蜀也沒有。

    得到王鼎的,幾乎都是實力強大的諸國,似乎印證了“得寶鼎者,得天下的”預言,那是一種地位的象征。

    西蜀雖然強大,但是沒有王鼎,在世人看來總是名不正,言不順,每次諸國會獵,西蜀總像野蠻人一般,被其他大國詬病為不知禮法,這也一直是西蜀的一塊心病。

    康忠良所得的這座王鼎,是從一個上古墓葬中所得,何人墓葬那就不得而知了,至今連蜀王都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了恐怕計劃就不成了,那可是王鼎啊!

    那拓雲王貪婪,又急功好利。鼎乃國之重器,那是國家的象征,隻有有自主權的“國”才敢鑄鼎稱王!那是一種無上的榮耀,一種地位的象征,更何況那還是秦王九鼎!

    此前種種都是為了送鼎做鋪墊,隻要拓雲王接受了寶鼎,想要將大鼎運回鎖陽,必然需要擴充棧道。

    等棧道修成之日,便是應天軍揮軍攻擊之時,但是這拓雲王自然不會輕易上當,於是,康忠義寫信給趙國,言稱要將代城送於趙國,換取趙國墨門出產的連珠強弩。

    事實上這隻是一個幌子,事後,應天軍將繼續佯攻代城,做出一副被趙軍趁虛而入的樣子,以安拓雲王之心,好讓他安心修造棧道。

    因為越是混亂,拓雲王才越是放心。

    但是,這其中為了讓此計毫無漏洞,必須向拓雲王投誠,獻上足夠分量的投名狀,才能獲得多疑的拓雲王的信任,這份投名狀,自然就是彭來越大將軍的人頭。

    一來,拓雲王對彭來越恨之入骨,是彭來越那次“不給麵子”為奇恥大辱,一旦大仇得報,必然會喜不自禁,這一點從出使借糧時,便可看出一二。

    二來,彭來越乃是西蜀邊關重將,殺彭來越如同斷西蜀手足。可信度自然上升不少!

    彭來越聽著康忠良的謀劃,手中的戰刀漸漸垂了下來!

    整個軍帳便寂靜下來,落針可聞,彭來越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帥帳周圍更有人影晃動,彭來越慘然一笑,知道那是軍中的刀斧手,既然康氏兄弟與自己坦誠相待,自然容不得他不從。

    “敢問,事後那代城如何?”彭來越死死的盯著康忠良的眼睛問道。

    “自然要奪回來!隻是暫時讓趙國占去罷了!”

    康忠良絲毫沒有退縮,直視過去,堅決的回答。

    “哎!誠如大將軍所言,末將死不足惜,若是以彭某人的項上人頭能換取我西蜀百年爭霸之路,死有何懼?”

    彭來越哈哈哈大笑幾聲,死死的盯著康忠義和康忠良。

    “願將軍此計功成,不勞大將軍動手,彭某人去也!”

    戰刀跳動,寒光乍現,那柄跟隨著彭來越征戰一生的戰刀,發出一聲淒厲的悲號,抹向主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