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會再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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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離開醫院門口,寧千羽就鬆開了手,垂下眼簾:“謝謝你。”
她是恩怨分明的人,紀哲野幫了她的忙,她很感激,但不代表對他做的一切認同,何況,他手裏還握著所謂的賣身契呢。
“又反悔?”極淡的口吻隱隱透著危險。
她抬眼,認真地看著他:“紀哲野,我說過的話不會反悔,但你並沒有那麽壞,這樣逼我,到底是為了什麽,能告訴我答案嗎?”
他嘲笑:“我並沒有那麽壞?”
“……是。”遲疑了一秒。
“難道你還沒發現,我所做的一切,隻不過因為你是我高價買回來,隻屬於我,就算是欺負,也隻能我欺負。”
“這就是你的答案??”她不可置信,剛才明明在他的眼裏捕捉到一抹難得的溫暖,難道,真的是她的錯覺?
“沒錯,上車吧。”
說罷,他上了車。
極狂傲冰冷的背影。
寧千羽氣笑,她剛才是瘋掉了感激他所說的話,她以為他在維護她,原來隻不過是因為她是他買回來的寵物。
寧千羽重新回到別墅,阿言看見她,一點也不感到意外,目光卻是一點情緒都沒有,態度也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
千羽卻是發現,整個屋子的傭人似乎都換了麵孔,沒有一個熟悉的,並且還清一色男人。
有些愕然。
阿諾解釋:“你的擅自離開,少爺將她們所有人全部趕走。”
她的離開,和她們有什麽關係?
她更愕然了。
走在前麵的紀哲野突然轉過身,冰冷地看著她:“你應該知道,你犯的任何一個錯,都應該承受後果,你離開的後果,就是他們離開。”
“你瘋了。”她衝口而出:“我犯了什麽錯,你應該衝著我來,不應該連累無辜的人。”
“你也知道會連累無辜的人?那麽,你最好乖一點,親愛的。”唇邊那抹弧度明明魅惑誘人,寧千羽卻覺得驚悚。
“我要看賣身契。”
話一說完,她馬上感覺到他身上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她挺直了背,拳頭輕握,勇敢地迎上他那猛獸一般銳利可怕的目光。
“我要看賣身契。”她不相信他的話,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初是太緊張,也害怕,才會沒有看清楚。
但執事人卻是解釋得很清楚,拍賣合同隻有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之後買主若是滿意,那是另外的事,和酒吧沒有任何的關係。
寧千羽不知道的是,酒吧的最大股東是紀哲野,他想要改什麽合同就什麽合同。
“阿言,給她看。”
“是,少爺。”
進入客廳沒多久,阿言已經從書房拿了一份合同出來,用詢問的目光望向紀哲野:“少爺?”
坐在沙發上的紀哲野用君臨天下的目光看向寧千羽:“你可考慮清楚了,你剛才親口答應我,救了你的夏陽,你就履行賣身契。”
“若真有賣身契,我當然會履行。”
“阿言,給她看。”
寧千羽迫不及待地將合同奪了過來,一頁一頁地翻看,越到後麵,臉色越蒼白,鼻尖的冷汗滲了出來,到了後來,臉色近乎透明,能看見青色的血管。
她看得很仔細,一個字一個字,差不多有一個小時,這才抬起頭。
隻見紀哲野的唇邊勾勒著冰冷的嘲意:“怎麽,是不是有你的簽名?你親筆簽的簽名,大概你不會認錯吧。”
不等她說話,他咄咄逼人地問:“難不成,你會指責我逼你?”
她幾乎站不穩,心裏恨極了自己,為什麽當時不看清楚就簽名字,她從來不是不謹慎的人。
隻是當時,他的出現仿佛解除了她所有的憂慮,卻也給她帶來了莫大的恐懼和緊張,她以為按部就班地來,然後隻是一個月的事情,而他正好年輕多金,身份高貴,總比那些變態的老頭好。
沒有想到,似乎掉進了一個陷井。
一個徹頭徹尾的陷井。
“沒有人逼我。”她再次垂下眼簾,將眼裏的淚意生生逼了回去:“紀先生,賣身契裏麵沒有期限,你不會打算簽我一輩子吧。”
紀哲野的眼裏劃過一抹冰冷的讚賞,無可否認,她是一個很仔細的人,連這一點細節她都找得到。
沒錯,他在合同裏用了一個極忽悠人的期限,若不仔細,很容易會被蒙騙過去。
“直到我滿意為止。”
“什麽才是你滿意?我需要一個期限。”總不能無休止地被賣身契約束了她的自由。
紀哲野看著她,皺眉:“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離開?”
她嘲笑:“紀先生,我想沒有人願意被囚禁了一輩子的自由好嗎?我是人,不是你的寵物。”
“好吧,我可以給你一個期限,一年。”
“一年?”她皺眉,太久了,爸爸很快出獄。
“你應該很清楚,若是沒有我,也許你舅舅已經將你趕出去,怎麽可能接你回去。”
“舅舅不會這樣子。”她仿佛被刺痛了。
他的話,如一根尖銳的刺,刺中了她血淋淋的最不想接受的事實。
紀哲野的眼睛仿佛犀利的x光,能看透她的心:“為什麽不會?”
“舅舅對我很好!”她的臉蛋憋得通紅,恨透了他。
他笑了,絲毫不掩飾他的嘲意,仿佛在嘲笑她自欺欺人。
“紀哲野,你沒有資格批判我的家事。”她惱羞成怒地指責。
他攤手:“我隻是隨便說說,你不承認,我也沒辦法。”
“告訴你,我不會中止學業。”
“我不會要求你中止學業。”
她不相信地看著他,真的不會嗎?
“一年後,賣身契真的會還給我,不會再纏著我?”
他冷冷地看著她:“你覺得你有那麽大的魅力,一年後我還會讓你留下來?”
寧千羽這才微鬆一口氣,對呀,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這一年裏,會有無數個女人取代她的可能性,也許不足一年,他就厭倦她了。
這樣想著,無來由地心裏湧起一股抗拒的感覺,卻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在抗拒什麽。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用一張賣身契約束她的自由,但她卻很清楚,他對她,絕對不會是喜歡,更多的像是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