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

    不要！啊……”

    饒命……”

    皇上饒命……”

    ……

    鮮血飛濺聲，骨骼碎裂聲，淒厲地慘叫聲，惶恐的求饒聲，混雜成了悲劇的交響曲，響徹月牙湖。

    十幾秒的功夫，便有三四十人命喪李霸天之手。

    蒼老的李雲飛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霸天，夠了！”

    他為什麽不早點阻止？

    反應不過來？

    不！

    他也想殺人，隻是拉不下臉皮而已。

    李霸天又殘忍地撕碎了兩個人，這才罷手，殺氣騰騰地寒聲低吼，“去，找到那小雜碎，找到他！！！”

    五個小時，你們隻有五個小時的時間，找不到那雜碎，我就拿你們祭奠英靈！”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群，立馬起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離開。

    許子墨半眯著雙眼，細細感應了一番，淡淡的勸道：“這裏沒有屍體，也沒有死氣，可見，情況沒有門主想象的那麽糟糕。”

    子墨道友所言不錯。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李雲飛附和地點了點頭。

    李霸天一連深呼吸數次，勉強壓下滔天的怒火和殺意，“傳令，動用一切手段，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陳不凡。魅影，你們也去。”

    一男一女排眾而出，朝著他抱了抱拳，一晃消失在原地。

    李霸天又深深地掃了月牙湖一眼，這才帶人離開。

    冰雪之下，李忠誠、李忠江、李忠國等少數幸存者，還在苟延殘喘，期盼著有人來救。

    可惜……

    與此同時，十幾裏開外，冰山群中。

    胡鐵虎一隻手攙扶著陳不凡，另外一隻手端著一個巴掌大小的apid，上麵播放的畫麵，正是李霸天等人離去的背影。

    呼！”陳不凡長吐一口濁氣，舒心愜意的笑著點評，“精彩，這場狗咬狗的好戲，真是精彩。可惜了，他怎麽不把所有人咬死？尤其是李雲飛，最該死不是嗎？如果他一直跟在李誌歡身邊，如果他打頭陣，說不定結局就改寫了呢。”

    李霸天看似失了理智，其實，不過在趁機排除異己而已。他殺的，都是絕對忠誠於李誌歡的人，而且都是修士。經此一事，李誌歡在李家的勢力，基本完了！”胡鐵虎嘴角上揚，似嘲弄，又似幸災樂禍。

    陳不凡雙眸微閃，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對李家很了解呢。”

    胡鐵虎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少主誠心待我，我若不以誠相報，實在於心不安。其實，我不姓胡，姓李，本名李霸雲，是李霸天的堂弟。”

    納尼？

    陳不凡雙目一瞪，大為驚異，他有過諸多猜想，卻萬萬沒想竟是這樣，還能這樣？

    尼瑪……敢在巧一點嗎？

    胡鐵虎一連深呼吸了數次，繼續平靜的低聲講述，“我的爺爺，名叫李雲晨，是李雲飛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李雲晨無論是天賦還是心智，都遠遠勝過李雲飛，唯有一點，他沒有李雲飛狠。所以，他輸了，輸在情上，輸的淒慘無比。李雲飛奪走了李雲晨的一切，包括妻妾。”

    我的祖母，名叫柴柴雲佳，是李家第一美人。她與李雲飛、李雲晨青梅竹馬，感情都很深，但，她愛的是李雲飛，對李雲晨隻有兄長之情。奈何，天意弄人，讓她嫁給了李雲晨。”

    李雲飛不甘心，經常暗中向柴雲佳表露愛意，加之李雲晨很忙，沒有多少時間陪伴柴雲佳，久而久之，李雲飛和柴雲佳就幹柴烈火了。”

    數年後，李雲飛準備妥當，設計讓李雲晨目睹自己和柴雲佳苟且，趁其震驚失神的刹那，將其重創，李家隨之掀起腥風血雨。”

    柴雲佳出於愧疚，誓死要保住李雲晨的性命，李雲飛無可奈何，隻得答應。李雲晨被驅逐出李家，淪為喪家之犬，以乞討為生。”

    之後沒多久，柴雲佳發現多年未孕的自己，居然懷孕了，更可笑的是，孩子不是李雲飛的，而是李雲晨的。李雲飛得知，幾度想要斬草除根，可惜都被聰慧的柴雲佳識破。孩子順利誕生，李雲飛不殺的條件，廢除丹田，讓其眾生不能修煉。”

    廢了的孩子，送到了李雲晨跟前，李雲晨重新煥發生的希望，將其撫養長大，然後，讓他私下與女子交合，偷偷生下了我，並改名胡鐵虎。在之後，他們為了斷絕一切線索，全部自盡。七八年後，我媽患了重病，臨終前將一切告知我，讓我自己選擇，要不要報仇。”

    說完以後，他神情一苦，有些淒涼的補充道：“故事很狗血，但，這就是我的來曆。”

    陳不凡心下暗歎，故事確實夠狗血，但，合情合理，前後通達。

    原來，這也是個可憐人！

    他輕吸一口氣，一臉認真地問道：“你恨嗎？怨嗎？”

    我不知道。”胡鐵虎搖了搖頭，一臉迷茫的坦言道：“我覺得我應該怨恨，不知該怨恨李雲飛一脈，也該怨恨李雲晨一脈。他們的痛苦、他們的恩怨，憑什麽要強加在我身上？我又覺得我不該怨恨，因為從始至終，我和李家的一切都沒有交集，活自己的就好，有什麽好怨恨的？”

    十幾年了，我一直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怨恨，還是不怨恨。”

    少主，你心智妖孽，洞察世事，幫我分析一下，我到底是怨恨還是不怨恨？”

    陳不凡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聰明，但也不可能猜透別人的人心啊，更別說連人心都搞不清的東西了。

    他認真思量了半晌，輕聲道：“還記得之前你勸我的話嗎？人心最是複雜，最是變幻莫測，興許這一秒怨恨，下一秒就不怨恨了。你的情況，不管怨恨還是不怨恨，都情有可原。怨恨了，那就怨恨吧，不怨恨，那就不怨恨吧，何苦自尋煩惱？”

    這……”胡鐵虎神情越發淒苦，有些東西，勸得了別人，勸不了自己啊！

    還是沒法釋懷？”陳不凡搖了搖頭，指著光潔冰麵上的投影，“看看，他們是誰？”

    呃！

    胡鐵虎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那光頭是誰？光頭的旁邊又是誰？周圍的這些人，又是誰？”

    胡鐵虎看著眾人的光影，雙眸越來越亮，似有所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