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短戟戰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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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滿早就一個身勢,轉到林子深處,就是有人進來搜查,也難以見到典滿之蹤影,不過剛才之際,典滿倒是陡然感覺到了氛圍的詭異之處。
典滿曾經在丞相府裏,與那張繡見過數麵,不過這典滿終結是不了解張繡其人,就在典滿從袞州發兵之時,荀彧倒是在典滿耳邊說道:“勿要輕敵,那張繡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典滿雖然表麵上稱是,不過心裏卻不以為意,乃思慮道:“不就是一個莽漢嘛,什麽北地槍王,在我這一雙短戟之下,都做死鬼!”
此時此刻,典滿料想起荀彧的那句話,都是似有所思,“剛才那張繡明明察覺到了動靜,卻並不搜查,難道真的是計!”
還有兩百裏的路程,便到宛城,而這張繡一路奔波,竟然卻在宛城兩百裏之外,下寨紮營,的確讓典滿不得不懷疑。
當時典滿退回軍中,乃對一人說道:“你騎上我的快馬,繞道往宛城而去,見到二公子,備言此地之事。”。
那兵士稱是,當即便跨馬而走,而道路的選擇倒是繞遠了很多,兩百裏的直徑路程,那個漢子卻要走三百裏,因為要避開張繡所部。
當初張繡投誠於曹操,曹操喝令其人往許都而去,那宛城之地,便由曹操派人治理,不想數日之前,曹操的二子曹彰惹下大禍,被曹操一頓訓斥,繼而便被貶到宛城,作為一城之主,其實如此安排,也是曹操有意考驗曹彰,畢竟在曹操餘下的三個兒子之中,曹操更願意相信曹彰,而非曹丕。
曹彰身在宛城之中,這一點,身在袞州之內的曹操也察覺,當即便快馬加鞭,往曹彰處送信,言說其事,不過古代有古代的通病,就是消息傳播極為困難,而快馬加鞭也沒有攆上典滿所部。
典滿不知道曹丞相有沒有通知二公子,不過典滿此時倒是不敢輕動,隻能希望宛城之中的二公子早有準備,休要中了張繡這廝計謀。
夜色已然降下,典滿正在思慮,要不要突然發難,襲擊張繡大營,如果張繡此番的確是計,那典滿很有可能便會全軍覆沒;如果張繡不是計,那此刻便是天大的良機,正好可以一擊得手,殺了張繡。
典滿思慮之間,便笑道:“卻讓我來試一試你張繡!”
隨即之下,典滿便召來幾位軍士,暗說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眾軍士稱是,而典滿抬頭望月,便道:“子時動手!”
中國古人對時辰的命名,其實是按照天幹地支來的,甲乙丙丁之類為十天幹,子醜寅卯等為十二地支,如此演變之下,便有日月星辰,四季更迭,倒也頗為科學,而這子時便是指的淩晨到淩晨兩點之間,正是典滿動手的時刻。
月明星稀,風聲抖動,張繡駐軍的破落村子,也是寂靜的很,隻有數堆篝火,並著幾個巡守的兵士,而典滿看準了時辰,便手持兩把短戟,偷偷潛入了張繡之軍營裏。
短戟一動,便有四個守夜的兵士翻到在地,而典滿見狀,亦無聲色,當即便往張繡之營帳闖去。
張繡的營帳位置,典滿自然曉得,這點路徑,典滿在白天的時候,早就摸熟了,而這張繡營中,實在是略過於清靜,沒有一點人動靜,而典滿倒是不以為意,當即便摸進了張繡的營帳裏,手中短戟抬起,便欲往營中的床榻上砸去。
應聲之下,倒是一聲綿軟,顯然那床榻之下並沒有人,典滿眼神晃動,喝道:“中計矣,全軍撤退,中計矣!”
未及典滿高聲大作之時,一道火把閃進了營帳裏,一聲大笑道:“原來是典韋之子,我張繡何德何能,未免讓曹丞相高看了!”
典滿背對著張繡,乃說道:“其實也不算是中計,如今你正在我身後,若是我十招之內,便能取下你性命,你還會如此之笑嗎!”
張繡的笑聲乍停,倒是說道:“竟然典滿將軍有如此之本領,我張繡當討教一番!”
典滿雙手持戟,陡然轉身,亦對張繡說道:“莫欺少年,少年拿雲,你已經是上一輩的英雄了!”
張繡又笑了起來,“好一個莫欺少年!”
當時之下,典滿雙短戟飛出,正朝著張繡麵目擊去,而張繡側身而過,便喝道:“就這些本事嗎!”
對付張繡,典滿倒是要有準備,營地之外,早有數千個假人立下,而今夜月光不明,張繡所部必然難以發現,所以此時之際,乃是張繡一人來擒典滿,而其餘兵士,盡皆取圍捕那些假人去了。
典滿笑意非常,倒是說道:“看我這招無雙大戟。”話一出口,典滿手中的兩隻短戟便貼合一處,形成一隻長戟,典滿單手持戟,一個橫掃,人隨長戟,長戟隨人,便像是被離心力束縛的離子一般,高速的旋轉起來,有如一把見血封喉之利刃,朝著張繡便招呼過去。
張繡見狀,早就擎出身後長槍,速度飛快,一個身勢便用槍尖抵住那長戟,而正在此時,那典滿倒是大喝道:“再看我這招!”
隻見到典滿長戟在手,陡然之間,那長戟便分開兩半,正好化為兩隻短戟,兩處鋒銳,直低張繡太陽穴。
典滿的這一招,的確是大出張繡之意外,當他見到這典滿把兩隻短戟合並在一起的時候,便以為這長戟才是典滿的武器,不想兵者詭道,這典滿竟然隨意變化,短戟、長戟盡皆運用自如,而張繡亦驚呼不已,因為天下用長戟者,最猛不過溫侯;而天下用短戟者,最厲不過典韋,不想今日這典滿,既然短戟不輸典韋,長戟亦不輸呂布。
張繡在大駭之中,陡然低頭躲戟,而張繡知道,這一招,絕對不是怎麽輕易就可以躲過去的。
就在張繡低頭的時候,手上的長槍也隨即舞動起來,世間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而張繡亦深諳此道,所以躲避不是辦法,此刻隻有強攻。
槍尖至於典滿左胸,而兩隻短戟亦到張繡太陽穴之上,正是千鈞一發之際,誰也不可能收手,而此時此刻,隻能看誰的手更快,誰的命更大。
就在張繡以為性命不保之際,倒是陡然見到一隻短戟回身,抵在長槍槍身,一瞬之間,一支短戟與一隻長槍,盡皆脫手,而張繡見到機會,陡然抽身,而在他左邊太陽穴上的短戟,亦因為右側身子失穩,而失了準確度,倒是讓那張繡脫了身。
張繡跌落一旁,倒是笑道:“後生可畏,果然不虛!”
典滿手中隻剩下一隻短戟,亦笑道:“看來想要殺你,並非易事!”
正在此時,便有軍士闖入帳中,乃喝道:“報將軍,營地之外壓根就沒有人,全是樹枝稻草!”
張繡的營帳,已經算不上營帳了,本來就簡陋的很,現在經過一番打鬥,早就該飛的飛該掉的掉,隻剩下幾根木杆子了。
張繡聞言,乃笑道:“看來今夜我張繡的誘敵之計,全盤落空了!”
典滿不置可否,乃說道:“不是落空了,而是失敗了!”
張繡感觸到自己臉上一片火熱,便用手摸在臉上,竟然見到一道血跡,張繡的麵目之上,不知道是喜是悲,便喝道:“我張繡記下今日之事了!”
典滿稱笑,便一個挺身,撿起了跌落一旁的另一隻短戟,乃說道:“難道張繡將軍還想再戰!”
張繡不置可否,便讓典滿直接從麵前走掉了,而那個闖進來的兵士卻道:“將軍何故放走此人,既然營外都是樹枝稻草,抓住這人不是最好!”
張繡麵無表情,乃說道:“若是殺得了,我會放他走嗎!”
那兵士啞然,而張繡倒是下令全軍,“今夜之事作罷,留下一半的人馬守夜,提防典滿再來劫營!”
那兵士自然不知曉典滿的厲害之處,不過自己一方,張繡將軍臉上的血跡倒是真的,所以並不在多話。
張繡的左臉上,一道血跡,而傷痕的由來,便是那典滿收回短戟之時,劃下來的,而當時張繡正在料想生死之際,哪裏顧得上臉上的這一點疼,所以張繡對這一傷痕全然不知,而張繡其人亦暗自笑道:“短戟劃痕,卻不傷性命,顯然不是他手下留情,而實在是難分伯仲!”
卻說在張繡營寨十裏之外,典滿繞了數個圈子,確定張繡沒有暗中派人跟蹤之後,方才略微放心的回到軍中。
說句實話,典滿的這招將計就計,實在是不太高明,以一人之身去犯萬人之險,實在是典滿仰仗自己一身武力,有恃無恐去對張繡,而結果倒是暗中典滿之所料,空空的給張繡一個下馬威,而這下馬威的代價就是,打草驚蛇。
而張繡之所以在離宛城二百裏之外布下這一局,隻是察覺身後風聲有異,他亦沒有料到曹操會派遣典滿而來,亦沒有料到這典滿竟然會有不輸其父典韋之武力。
張繡左臉受傷,而典滿的胸前,亦有一個槍點,不過實在是因為典滿有夠皮糙肉厚,而張繡亦沒有太多使力的機會,而典滿亦暗叫一句,“好一個北地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