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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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綏也察覺到了冬早在躲著自己, 隻是他最近兩天忙的實在沒有辦法去細究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朝中政務暗流湧動, 明麵上平和, 私底下的派係鬥爭幾乎亂成一團,皇帝那邊趁著蕭綏遇刺的空檔裏頭抽空了他好幾處的權力。這使得遇刺事件的目的開始明朗化,皇帝那邊本來就沒指望遇刺能夠的手, 這不過是後麵幾步的序曲罷了。
蕭綏幾乎從少年時期開始就浸在這樣風雲變幻的政治氛圍之中, 對此可以說熟稔極了。但是熟稔並不代表不厭惡,隻不過是因為生活習慣很難擺脫罷了。
冬早的出現幾乎是蕭綏波瀾不驚的生活中一個最鮮活的小意外,讓蕭綏在拖著一身疲憊回家以後, 想起冬早的時候還能溫和起來。
他站在偏房門口,知道冬早就在裏頭的鳥籠裏頭睡著, 盡管覺得沒有必要, 又按捺再按捺,蕭綏還是忍不住輕輕的推開房門, 獨自一人走進屋裏。
鳥籠掛在屋子正中心, 冬早果然不出意外的在中間躺著睡, 羽毛蓬鬆的像是一個白色絨球。
蕭綏伸手將鳥籠取下來, 輕輕放在桌上,冬早的模樣平靜而安穩,使得他奔波一天疲憊的身體和內心都漸漸回複平靜。
他伸出手去, 用指尖戳了戳冬早的身子。蕭綏知道冬早冬早的習慣, 他睡覺的時候很沉, 是不會被戳醒的。
果然被騷擾的冬早隻是骨碌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有鳥籠隔著也滾不出去, 轉向繼續睡罷了。
蕭綏無聲的露出笑容,站起身來將冬早掛回去,盯著看了一會兒後自己轉身折返回房裏也準備休息。
冬早對此一無所知,全程小豬仔般呼呼大睡。
蕭綏回到房裏,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有一會兒,一直未曾能夠睡著。他平日裏其實就睡的不是很好,淺眠便罷了,睡的也很少。後麵有冬早來了,熱乎乎一個小玩意兒天天蹭在他頸邊,蕭綏原本預計自己會因為這個睡的更加艱難,誰知因為冬早的緣故,他的睡眠卻日漸的好起來。
若是沒有朝政,偶爾睡到和冬早一起醒都是有的。
習慣了那樣的睡眠,此時孤零零一個人,蕭綏竟小半天也睡不著。
此時回想起剛才冬早一個鳥躺著也能呼呼大睡,戳也戳不醒的模樣,蕭綏心裏又有些惡趣味想再戳戳那沒心沒肺的小細作了。
翻來覆去好一會兒,蕭綏決心不再浪費時間,他幹脆起身快步走回冬早在的房裏,將那鳥籠提過來,掏出冬早照例放在自己頸邊睡。
冬早給這麽捏著折騰,半點兒也不在意的模樣,除去哼唧幾聲外依舊呼哧呼哧睡的香噴噴。
而蕭綏,在得了冬早的陪伴後終於也湧上了一點兒睡意,將所有白天的煩憂蓋過去。
月色深沉,從雲間若隱若現的穿梭而過,慢慢的從天空正中央滑向了另外一邊。
冬早不知夢見了什麽,正喃喃自語,“不要,道長不要捉我,阿綏,阿綏……”
原本躺在蕭綏頸間的冬早隨著自己掙紮的動作從枕頭上滾到床一邊,然後忽然毫無意識的化作了人形,半邊身子壓在了蕭綏的身上。
警覺如蕭綏,因為鼻息之間全是冬早的氣息,他也隻是閉著眼睛,許久未曾做夢的他忽然做了一個夢。
一個圓臉少年摟住他的脖頸,整個人抱在他身上,色迷迷又帶著親熱勁的和他說話,“阿綏給我親一口,親一口吧。”
說完話也不等蕭綏同意,撅著嘴巴就要親。
那少年的模樣讓他覺得很熟悉,但又好像沒有見過,聲音蕭綏是認識的,不就是冬早的聲音嗎?
他的姿態太過自然,盡管說的內容活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二流子,可那軟乎乎的語氣以及冬早的聲音,還是讓蕭綏覺得像是有一隻小手在他的心口揉了兩把,弄得他心間又酥又麻的。
蕭綏正這樣想,畫麵一轉不知怎麽又出現了蕭琰的臉,正嘻嘻笑著看他,“你看,就知道你假模假樣了。”
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蕭綏來不及細究,夢境轉瞬便去,他覺得懷裏千斤重,微微睜開眼睛低頭一看,發現睡夢中那個少年正四仰八叉的睡在自己懷裏。
原來還在夢裏未曾醒來……
蕭綏伸手摟住那少年的腰肢,少年虧了骨架子小的福氣,盡管渾身摸上去都有些肉乎乎的,但是絲毫不見胖。此時閉著眼睛,鼻息打在蕭綏的頸間。
蕭綏睡著的時候還好,現在醒了,給這模樣嬌憨可愛的少年弄得有些心猿意馬。
冬早迷迷糊糊並不知道什麽,他隻覺得自己的腰忽然給一雙手用力的握緊了,再就是翻身躺到了一個硬實的懷抱裏,渾身肌肉咯的慌。
半睡半醒間,冬早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入目的是蕭綏的臉,他下意識的翁聲撒嬌道,“阿綏,不舒服呀……”
“冬早……?”蕭綏埋首在少年的頸間,喘息一聲,而後仰頭與冬早麵對麵,半眯著眼睛看著他。
少年的臉頰帶著一些稚氣的肉感,一雙明眸盡管此時沒有完全睜開,卻也掩不住裏頭的水光。他的嘴巴隨著說話的動作開開合合,也是紅潤可愛極了。
冬早嗯了一聲,而後伸出雙手摟住蕭綏的肩膀,懶懶的在他身上蹭了蹭,“好困呀……”
他的眼角就近看見蕭綏的臉,英俊的讓冬早不知怎麽說。
太美了,這夢,冬早想。
兩人都渾然未覺此時情況詭異。
冬早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信任,軟綿綿的像是一朵棉花兩朵棉花沾了蜜糖一般貼在了蕭綏的心口。
這實在是一個美夢……蕭綏想。
可冬早還是經不住睡意,猛地在下一刻打瞌睡過去,一低頭嘴巴撞在了蕭綏的鎖骨上,弄得冬早哎呦一聲,眼睛裏水光泛濫,可憐的不得了,“嘴巴好痛啊,”
蕭綏給少年可人疼的模樣弄得心頭大震,又低頭看著冬早紅紅軟軟的嘴唇,忽然覺得想貼上去親他一口。
至於蕭綏來說,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夢境罷了,既然是夢境,哪裏還需要那麽多的拘束?心隨意動,蕭綏伸手托住冬早的後腦勺,偏頭輕輕含住了他的唇瓣,先是試探性的微微吮吸一下。不過是唇貼唇的動作罷了,照理說如同肉碰肉一般,蕭綏起初並不指望其他。
可是和冬早之間的親吻比他預料之外的還要美好,一股戰栗般的陌生快感從兩人的唇瓣之間與他的心間傳出,蕭綏忍不住低喘一聲,然後將冬早的腦袋按進了自己的肩窩之中,竟然有些害怕自己會被那樣的悸動弄得無法自持。
冬早迷迷瞪瞪還不太清明,給親了也是反應不過來,反而驟然給按進他的肩窩裏麵,連著呼吸也有些不太平順了,才開口,“阿綏……”他連不太高興的抗議聲都是軟的,“我透不過氣了呀……”
蕭綏托起冬早的腦袋,與他額頭相抵,低聲攬過責任,“是我不好……”
冬早的鼻尖不經意蹭過他的,動作自然親近,而後他傻乎乎的笑了下,“沒關係的。”
他渾身熟悉的氣息讓蕭綏沉迷,他抱住冬早,忍不住確認,“冬早,是你嗎?”
冬早盡管困頓不已,聽見蕭綏問話還是回答,“是我呀,可是好困,阿綏你讓我睡覺好不好……”
他像是一條小魚在蕭綏身上滑來滑去,弄得他原本就不太平靜的內心與身體一起燥熱起來。隻是蕭綏也並不是很知曉這方麵的欲望該如何疏解。
他未曾有過女人,就更未曾懷抱這樣一個少年如何如何了。
是以就算心猿意馬,蕭綏知道做的也是反複親吻冬早的嘴唇,與他唇齒相交,再就是緊緊的抱住冬早,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的血肉間一般。
另外一邊,對於冬早來說,原本碰到蕭綏的唇舌會傳來的火辣辣感覺,此時也不知怎麽演化成了溫熱的觸感,弄得談愈發覺得舒服想睡。
兩人都以為自己是在睡夢之中,一直到天色快亮,才在睡意與疲倦的簇擁下真正一起睡去。
晨昏破曉時,冬早先醒了。
昨天晚上做的夢他倒是沒忘記,心裏還高興又害羞的,然而起來一看自己依舊乖乖的窩在蕭綏的肩窩裏睡覺,就認定了那不過是夢罷了。
但是這也足夠冬早心情好,他偏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跳起來踩在蕭綏的胸口,細聲細氣的催促他起來,“阿綏,阿綏。”